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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道冲道:“臣夜观天象,大夏在劫难逃。如若归降,陛下不但生命可以保全,不失公侯之位,也可使黎民百姓免遭涂炭啊!”
又一人道:“一派胡言!即使要降,投降金国好了,为何投降大宋!”
斡道冲道:“大宋国力蒸蒸日上,明君在朝,良相猛将为之效命,金国何足道哉!宋强金弱,情势已明;今日降金,难道明日再次受辱,投降大宋吗?”
李仁忠怒道:“这是我族中之事,再胡言乱语,先斩汝头!”
说罢,率领一干党项大臣,跪倒山呼万岁,恳请皇帝西巡!
任姜长出一口气,道:“好了,今天,就让皇帝来决定好了!”
继而转过身去,望着小皇帝,道:“皇帝,群臣的话你可听清了?”
任姜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心思再做什么决断了。
李仁孝点点头,轻声道:“是!”
“这是你的国家,你来决定该怎么办吧!”
李仁孝开始还不信,慢慢地,相信了太后的话,兴奋的两眼射出异样的神采,小脸上泛起桃红,脱口说道:“朕以为,濮王所言极是,应该西巡。”
李仁忠兄弟,望着龙椅上的皇帝,感动得“呜呜”大哭。
任姜缓缓起身,道:“皇帝的话,诸位卿家都听清楚了?”
“是!”
“那就这么办吧!”任姜回身,也不管皇帝,率领女官、内侍回宫。
党项大臣,没有一个来溶月宫请驾启行,倒是几名汉臣过来了。任姜把人都赶走,打开梳妆盒,慢慢地傅粉,慢慢地描眉。把最喜欢的龙凤花冠带上,穿上李纯亮最喜欢的衣服,任姜带着几名女官、内侍,十几名班直在前面开路,乘辇直奔承天寺。
“太后御驾在此,快快闪开!”
卫士的声音很响,百姓的叫声也很大啊!
“什么太后,不就是那个汉人妖女吗?没有她,大夏也不会这样的!”
“烧死她,烧死她!”
听声音,忠勇的卫士们杀了几个人,路人散开了。这些卫士,都是他留下的,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她的情人死了,而他们还在忠实地执行着命令。现在,她不是大夏太后,不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利的人,那些人把皇帝带走了,根本没有人在乎她,她什么都不是,只是可怜又可悲的女人而已。
兰州城,我的家乡!兰州的梅花还象原来那般鲜艳吗?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为什么把女儿送到皇宫来,女儿不快活,你们知道吗?
夫君,你走了,任姜怎么办?
承天寺到了,任姜下车,对卫士们说道:“你们已经尽到了职责,你们是大夏最忠勇的卫士。谢谢你们,你们去吧,逃命去吧!”
卫士们大哭,一人甚至将额头都磕破了,鲜血如注。
任姜轻飘飘地转身,走进寺门。寺里的梅花开得正艳,任姜折了一枝,深深地呼吸着梅花的香气,一时间神清气爽!
任姜独自一人,登上京城最高的承天宝塔,回忆着那一天,他说过的话。他如春风般拥着自己,他都说了些什么?
“有时,真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想和你远走天涯,你织我耕,再生上几个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地生活,多好!什么战争、权利、金钱、荣誉,统统让他们见鬼去吧!我只要任姜一个就够了,就够了!”
他把全部的情义都交给了我,我也把全部的情义都交给了他,其实我们真的应该在一起,相守一生,慢慢变老的。
“你是愿意做皇后还是太后?”
“如果你做皇后,就可以成为我的妻子,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皇帝总有长大的时候,古往今来,皇帝大了,一旦掌握了权利,总会杀掉象我这样的忠臣!”
她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的笑声好响啊,就像春天的雷声。
“铃铃”,塔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难道,是他在和我说话吗?
任姜静静地听着,开心地笑着。
你最喜欢我笑的样子,那就让你看个够好了。这样,你可开心吗?
咦,这是什么声音?
任姜向东方望去,来了一队军马,很多很多,一眼望不到边,难道是他得胜回京了?哦,不,不是的!这些人穿的是红色军服,应该是宋军才是。宋军来了,也就是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夫君,我们虽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但是,我们这辈子是夫妻,下辈子也做夫妻,好不好?
夫君,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是任姜,你的任姜啊!
呀,难道夫君在埋怨我不成?
夫君,你死了,他们都欺负我,可要为任姜报仇啊!
夫君,等着我,任姜来了!
任姜的魂灵在天堂与夫君聚首,任姜的身体,变成兴庆府最美的花儿从纯净的空中飘落。她是这个冬天最后的绚丽,她刚刚开放,转瞬间就化为泥土。远方,宋军开始入城,兴庆府送走了旧主,接纳新欢。
第十五章 如梦(一)
第十五章如梦(一)
种无伤飞马夺取兴庆府,想象不到的顺利。后来才知道,皇帝从北门走了,太后失足落塔,偌大个京城,只剩下几百名老兵。这是最后的防御力量,这就是走到尽头的大夏国。
无伤没功夫缅怀,没心思感伤,都没动心思稍微乐上那么一下。立即传下军令:周八率领天武左厢镇守兴庆府,晓谕全军将士:封府库,锁宫室,秋毫无犯,以待圣上驾临。再三重申,这次不比以往,哪个敢胡来,军法从事!
他自己亲自率领中军、以及七拼八凑的右厢,北上追击。
先行出发的斥候不断传回前方的消息:定州之西八十里,沙漠边缘,夏军遭遇阻击,正奋力突围。根据在城里打听到的情报,兴庆府达官显贵、宗室亲旧、商贾大户,跟随李仁孝逃走的不下五六万人。这些人都拖家带口,根本不能自己逃命,应该走不快。
前方阻击的部队,又是哪一枝?定州、娄博贝、克夷门三城留守军兵不足万人,还有捧日军团的一个军在附近游动,监视兴庆府方面的动静。就这些人,难道事先集合起来,来了一个漂亮的阻击战?
哈哈,若果真如此,倒是真想见见这个有趣的人咧!
夜间行军,可不比白天,地形不熟悉,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敌军,右厢掉队的士兵不在少数!种无伤暗自叹息,这些家伙就是短练。再给我半年时间,一定将他们训练得和左厢、中军一个样。唉,什么时候能把原来的右厢曹沅部调回来就好了。官家不会想把他们用在别的地方吧?那样,可就亏大了。
北风送来远方的声音,隐隐约约有喊杀声,而且随着前进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报:蒙兀室韦克烈部大头领押剌伊尔,率领本部人马,正与敌军奋战!”
种无伤一拍脑门,心道: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他呢?可不是吗,押剌伊尔本族五千骑兵,正在定州以北活动,而他又有充足的理由将党项人打入地狱。押剌伊尔曾经在西夏皇陵做了七年的苦工,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在那里,他结识了出使大辽的欧阳澈,他们一起逃出来,结成了生死兄弟。欧阳澈回京之后,圣眷优隆,出任御史中丞,掌管纠察官邪,肃正纲纪一并事宜。欧阳澈早就可以出任宰执,据从宫中传出的消息,官家不欲以政事烦劳功臣,所以,欧阳澈就一直做他的御史中丞。每年的御赐之物,欧阳澈并不比执政少一丝一厘。欧阳澈的身体不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至于官家到底怎么想,没有人能知道,也没人敢知道。
押剌伊尔来得好,来的妙,来的北风呜呜叫!哈哈,有趣!
种无伤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战场,一看,更乐了。押剌伊尔不愧是和欧阳澈称兄道弟的人物,不愧是跟过我种无伤几天的兵,活已经干完了,只剩下收尾的工作了。
吩咐人前头带路,远远地就听见押剌伊尔的狂笑声:“众神之神,无所不在的苍天,哈哈,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押剌伊尔终于可以用仇人的血洗刷身上的耻辱了。”
种无伤催马冲过来,只见刀光闪烁,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押剌伊尔借着抽人的身躯,将刀上的血擦干净,忽听这边有异响,转身正好看到种无伤。
押剌伊尔大笑着过来,单腿跪在地上,高声道:“押剌伊尔参见大帅!”
无伤含笑下马,搀起功臣,道:“现在身份不同了,你是圣上钦封的胡国公,爵位比我还高,以后咱俩见面执平礼。”
押剌伊尔一听这话,怒道:“你瞧不起我?”
无伤又是一笑:“我有吗?”
“那为何不肯受我的礼?”
无伤摇头苦笑,道:“你小子莫非是昏了头,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我怎么是瞧不起你,是高看你呢!”
“高看不懂,低看不好,中看就行了。只要是把我当兄弟,怎么都行!”莽直的蒙兀室韦汉子,还是弄不清楚汉语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