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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无须再议。燕云之人在汉者,悉归于金,这一条可以;尊金国国主为伯父,不可,只能称呼金国国主为兄长;“以亲王、宰相为人质,乃退师”一条,有失国家尊严,万万不可。
于是,这一天的谈判不欢而散。
当天夜晚,金国分兵攻打汴梁外城金耀门、安肃门、酸枣门。战况激烈,金国使用了投石大炮,以及云梯、火梯、编桥、鹅车洞子等攻城武器。金军看到宋军已有准备,在攻打了一个多时辰,死伤三四千人之后,鸣金收兵。
第二日,金国使者进城,双方接着谈判,而且双方都决口不提昨晚的战事,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本次谈判,宋国同意将赔款数额提高到绢四十万匹,银二十万两;而且同意金国暂时管辖,金国已经占领的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
自从后晋儿皇帝石敬塘把燕云十六州送给辽人之后,燕云十六州便成为汉人心中永远不能抚平的创伤。汉人失去燕云十六州之后,无论是先前的辽人还是现在的金人,骑兵在黄河以北的平原上驰骋,大宋京城汴梁犹如人家嘴边的肥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
宣和年间,宋国与金国联手灭辽,分得燕云十六州一半的土地,全国上下很是欢欣鼓舞了一番。不料,刚离虎穴,再入狼群。不到三年的时间,金人南下,势如破竹,大宋刚刚得到的土地又被金人占领。人家已经得到的东西,再从谈判桌上要回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李纲拿出来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也是无奈之举。
夜里,种师道率领各路勤王军队,于距离金人牟驼冈大营十里的地方扎营。从此之后,金人小股部队再不敢四处抢掠,金人粮草短缺,谈判时便不如先前那般从容不迫了。
靖康元年二月二十八日,宋金两国使节于汴梁城都亭驿,签订盟约。盟约中说道:“维靖康元年,岁次丙午,二月甲子日,大宋皇帝谨致誓书于金国皇帝长兄阙下,共遵诚信,虔守欢盟。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四十万匹,银二十万两,送至边界交割。金国暂时代管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望善待我国子民,令其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缘边州军,各守疆界,互不侵扰,以安太平。自此保安黎谳,谨守封陲。质于天地神祗,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誓,不克享国。昭昭天鉴,当共殛之。远具披陈,专候报复。不宣!”
盟成之日,赵桓率领文武,告天地、祖宗社稷,阖城百姓,奔走相告,鞭炮声声,如过年一般热闹!
双方约定,三月一日,大宋岳飞与金国完颜宗弼的比武将于金明池畔举行,届时大宋皇帝赵桓与金国丞相、左副元帅宗翰将共同出席!
金明池位于汴梁外城顺天门外西墙,街道北面,与路南的琼林苑遥遥相对。金明池始凿于太宗朝太平兴国元年,宋太宗赵光义造池是为了训练水军,强化国家水上军事实力。动用工匠三万,历时多年,终告竣工。后来,历朝不断增修,使得池上各种设施逐渐完备,金明池的功能也从训练水军,逐渐演化为水上娱乐。
每年三月一日到四月八日,金明池对庶民开放,这些日子里,游客如织,虽风雨亦有游人光顾,实在是汴梁城极为吸引人的几处胜地之一。
自池南门而入,向西走百余步,有一座恢弘的殿宇,正门上“临水殿”三个大字在太阳的照射下光彩夺目。每年,官家亲临,观看龙舟争标,大宴群臣皆在此处。再西行百余步,一座三拱桥跃入眼帘,仿佛三道彩虹相连直入水天之间,汴梁人把它称为仙桥。跨过仙桥,尽头是五座大殿,都是飞檐勾角,雕栏画柱,美奂美仑。开池之日,此处最为热闹。卖东西的小贩在人群中穿梭,关扑的叫声此起彼伏,翩翩公子凭栏远望,暗颂华丽辞章;二八女儿眉目含春,早把那书生看重。水面上,**条龙舟竞标,掀起波光粼粼;龙舟里,十几汉子赤膊上阵,浑不觉寒热阴阳。
仙桥南面,远远地矗立着棂星门,门后两座彩楼千花争艳;彩楼上面,婀娜女子盛装依依,星目流光,惹人遐思。门外便是街道,街道对面又是一座大殿,名叫宝津楼。楼高几十丈,站在高楼上,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第八章 虎斗(二)
第八章虎斗(二)
今年的金明池不同往年,战斗的痕迹随处可见,不过,建筑大多完好无损,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今年开池之日,官家亲临,听说驸马都尉岳飞岳将军将与金国第一勇士完颜宗弼比武,就在宝津楼下,就越发显得不同寻常了。
辰时末,巳时初,彩旗昭昭,鼓乐齐鸣,禁卫先导,仕女在畔,自然是圣驾到了。
殿前司天武军士兵,戴双卷脚幞头,穿紫色大搭天鹅结带宽衫,引导着队伍缓缓而来。殿前班直戴两脚屈曲向后花装幞头,着绯青紫三色撚金线结带望仙花袍,跨弓乘马,执仪仗前导。御龙直着一脚指天一脚圈曲幞头,穿红方胜锦袄子,执御从物,如金交椅、唾盂、水罐、果垒、掌扇、缨绋之类,在后相随。
一百余名宫女,皆插珠戴翠,紧紧跟随。
圣驾将至,各部人马里外不知围了几层。
天武军军官十馀人,簇拥扶策,高声宣喝:“看驾头!”
吏部小使臣百余名,穿戴齐整,手执珠络球仗,候在外围,乘马听唤。皇宫内侍都穿着光鲜的紫绯绿公服,三衙太尉、知濩、御带罗列前导;膂力过人的武士,着锦袄顶帽,握拳顾望,有高声者,恐怕惊扰了圣驾,必当捶之流血。
教坊钧容直乐部前引,大驾之后,又有诸班直马队奏《皇帝行幸》之乐。
围子外围,列横门十几人,挥动手中长鞭,“啪啪”山响,神鬼不敢近前。
伞盖之下,正是大宋天子赵桓。
天子大驾之后,宰执大臣在左,亲王、宗室在右,队列齐整,秩序井然。
不久,金国丞相宗翰一行人也到了。赵桓受礼已毕,率领众人登宝津楼,落座之后,宫女端上香茶。顾渚笋尖特有的清香飘散开来,不用喝,已经很舒服了。
赵桓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一旁的宗翰。宗翰年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脸上不乏风霜的痕迹,目光坚钢如铁,身体坐得笔直,就如一座永远不倒的山峰。他象一头狼,草原上独行千里的狼,正在耐心等待猎物出现的狼;他象一团火,可以融化一切,烧毁一切的烈火。他坐在那里,周围的人会清晰的感到杀气的存在。那是只有久经战阵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他就是统帅,无往不胜的统帅;他就是魔鬼,凶恶残忍的魔鬼;他就是那个赵桓最想杀掉的人。
一个人,可以给他这种感觉,赵桓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宗翰风姿之雄,细想起来,自己手下的将军竟无一人比得上。韩世忠、岳飞也还可观,只是相形之下,就显得太过稚嫩了。
抬眼望去,宝津楼下,观者如潮,人山人海!
今天是不能输的,大宋的脸面不能丢,今天就一定不能输!
岳飞不会输,岳飞又怎么能输给完颜兀术呢!
“哒哒哒”,马蹄声响,一匹火龙驹自西面街道飞驰而来;“稀溜溜”,缰绳一紧,宝马长嘶,前腿踏空,后腿直立,人马立在半空中,马是宝马,人是猛将,威风无二。
看来人,玄铁盔玄铁甲,外罩黝黑的斗篷,两条白色狐狸尾自耳际垂下,直至腰畔;两只硕大的金色耳环,金光闪闪;手中端宣华开山巨斧,斧面森寒,亮如铜镜;背弓带箭;胯下火龙驹;战裙护腿,蹬牛皮战靴。
身形魁伟,膀阔腰圆。
往脸上看,面黑如墨,重眉环眼,海口刚牙,连边的落腮胡子,一根根向外扎棱着,好似钢针一般。
“某乃金国完颜宗弼,岳飞何在?”
一声出,若苍龙怒吼,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撞在心口上,非常难受。
看罢此人,赵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为岳飞担忧!
就在这时,一匹白马杀进场中,来人正是岳飞!
看岳飞,银盔银甲,擎丈八蛇矛枪,端坐马上,不动如山。
完颜宗弼自十三岁跟随父兄,上阵杀敌,杀人无数,未尝一败。就是在汴梁城下,就是眼前的岳飞,让他吃了亏。骄傲的完颜宗弼又岂能容忍?大金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后退的懦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决没有第二种结果!
想到这里,完颜宗弼用双臂托起大斧,双手抱拳,喝道:“请!”
岳飞举枪直刺苍穹,道:“请!”
两马回旋,二将遥遥相视!
每一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场中静得恐怖。
“驾!”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