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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开五公里还是没人家呢?你打算用空谷回音找人?”他发起牢骚。
“这……”她皱起眉,很苦恼地研究起最新型的导航科技。
这似乎是大部分女生的通病,文科行,理科一定不行,她的文章写得顶呱呱,国文考试成绩几乎都是满分,但是一碰到和数字有关的科目,她的眼睛就花了,脑子也变得迟钝。
因为卫星导航用的是图形,省道、县道、高速公路标示得一清二楚,可是点、线、面连成一张图,看久了就成了面巨大的网,在她大脑里乱成难分的一团线。
“卫星导航不见得派得上用场,电脑这玩意常常不灵光,有不少人照着它的指示却开到田中央。科技不是万能,依赖过度反而自找麻烦。”徐若春开口讽刺。
“……没人问你的意见,请你闭嘴。”或许他该半路丢包,将某个惹人厌的男人当成行李往外仍。
“要我闭嘴很简单,只要你少对对灵儿大呼小叫,她是我们捧在手心呵护的珍宝,不是任你使唤的小女佣。”这男人最好认清事实,不要妄想摘下高崖上的小白花。
美玉一般的白皙俊颜微微一抽。“我们打情骂俏碍着你什么?若看了眼红就把眼珠挖出来,我送你一对玻璃珠当义眼。”
什么女佣,他瞎了眼吗?视茫茫,把流萤看成野火,他该把两眼给摘了,当个真瞎子。
“原来你的幽默程度比幼稚园小朋友还不如,把自说自话当风趣。”他说得出口,别人可听不下去。
“你……”在他脸上留个拳印应该很有趣。
“欧阳、大师兄,你们别为了一点小事拌嘴嘛!老爸在我们临出门前不是殷切叮咛要和睦相处,不该徒生口角。”他们不和,她会很为难。
“哼!”徐若春轻哼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哼!”欧阳命重重一哼,满脸不屑。
“呴!你们真的很糟糕,让我非常失望,人家巧伦姐多听老爸的话,闭目养神,不跟你们一样要幼稚。”女生修养好,她们是一国的。一上车就假寐中得卓巧伦眼未张,艳色唇瓣轻嚅。“我是懒得理会,跟个粉面小娘子计较有损我的格调。”
一刀射出,正中红心,果然是高手。
“你说谁是粉面小娘子,坐我的车,喝我的水,弄脏我这手工打造的高级椅垫,居然还有脸嘲讽我?!你们还有什么可恶事做不出来,我真是脑袋被牛踩了才同意载你们一程。”早知道就叫他们搭大众交通工具,一路转车再转车,转到头昏脑胀。
“冷静点、冷静点,巧论姐和师兄有口无心啦!他们只是担心我被骗……”吾家有女初长成,他们还没接受这一点。
“被骗?”欧阳命目光凝霜。
“口误口误,我说得太快了,他们只是不放心我太早谈恋爱,总以为我还是一跌倒就哇哇大哭、半夜作恶梦就要人陪的小妹妹。”她这番话也是说给疼爱她的兄姐听。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俩提心吊胆地在一旁看顾,生怕她爱错人。
“大师兄、巧伦姐,你们相信我一回啦!他真的对我很好,没欺负我,不过个性龟毛了点,爱唠唠叨叨,其实他本质善良,跟你们一样宠我。”卓巧灵竭力说男友的好话,想化开彼此的敌意。
“少撒娇,你不后悔是最好,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会在房里准备十条手帕,三大箱抽取式面纸,自个儿去取。”让这丫头去抹眼泪。
“巧伦姐……”好坏心哦,居然不看好她。
“去问路,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有人不宜在晚上走动。”卓巧伦带了点恶意地看向面色微僵的“小白脸”。
卓巧伦明快的决定等于否定现代科技的便捷,她给了意见后便闭上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在卓巧灵打算下车找人问路时,几名原住民青年刚好经过,她赶紧笑盈盈地向他们询问遍寻不着的目的地。
“朝阳存五号不远的啦!就在附近,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黝黑的手臂一指,远在天边。
“什么,还要越过一座山?!你不是说很近?”只差一号耶,怎就相隔几十里。
“很近很近,走山路过去一下子就到了。你们用的卫星导航没错,真的是五公里哟!不过它说的是山与山之间的直线距离,用飞的过去刚好五公里啦!”
青年的解说让众人脸都黑了,原来卫星导航的指标没有问题,只会它是用直线计算,由空中俯看,车子与目标物是两个遥遥相望的点。
天边呈现橘红色,西沉的日头慢慢隐没在云层中,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行四人终于来到卓长文所说的地点。
那是座闽式风格的三合院,以Π字型向南开口,背面是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溪流从屋后流向东方,蜿蜒而下。
可让人讶异的不是屋子的古老,或是依山傍水的明媚风光,而是那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污浊黑气,像一条吐着舌信的蛇盘踞屋子上方。
即使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欧阳命亦能感受到周围变化,他的四肢开始变得沉重,神智有些涣散,身体慢慢地发凉。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四面八方的空气向他一人挤压而来,空间变小了,他呼吸不顺,面颊透出死青色。
募地,一只温暖的小手轻捏他大掌,他顿时感受有股力量注入体内,暖洋洋的冲散寒意,手脚似又恢复了力气。
“这里太阴了,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身边,要抓紧我的手。”好厉害的极阴之地。
乐于从命的欧阳命喜形于色,他正大光明的握紧女友的手,用得意的眼神斜睨和他不对盘的师兄妹,借此一逞威风。
但是看到他们脸上紧绷的线条,以及卓巧灵一反常态的严肃神色,他嘴角笑意淡去。
“师兄、巧伦姐你们留心点,这次的请托不好对付,先顾着自己,别为我分心。”她的灵力远在他们之上,更受卓家历代祖灵的庇护。
“你也要小心点,集中精神。”徐若春画了一张符,眼前的景象才明亮些。
“谢谢大师兄的提醒,我会的。”她不是一个人,更需要谨慎,如履薄冰。
看到阴气冲天的情景,卓巧灵不免气起父亲的不老实,骗她这次只是件小事,让她不懂法术又是聚阴体质的男人给带来,害他陷入极度的危险中。
什么小事一桩、三两下就能解决,根本是大麻烦一件,一个处理不好,整座山头都遭殃。
难怪他要师兄师姐陪她一道来,因为要确保安全,他们无法帮她除灵却能护阵,让摆法阵的她不受邪灵侵扰。
“是谁来了?门没关,自己进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一盏晃动的小灯瞬间亮起。
“请问是施先生吗?我们是从清心观来的,家师卓长文。”徐若春领头走在前进门,以修行者的姿态行礼。
“你是长文的徒弟……我好像见过你……”太久了,久到他忘记过了几年。
阴暗的角落,有位佝偻着背得男人站起身,眯起视力不佳的眼想瞧清楚众人的长相,但只看得见大概的轮廓。
他左脚微跛地拖行,走到烧柴的炉灶上提了一壶热茶,一一往空杯注满橙黄色的金萱,让来客暖暖手脚。
由于他穿着随性,头发长而杂乱又满脸灰白胡子,教人没法得知他的确切年级,不过偶尔闪现的锐利眼神,隐隐透露他应该不若外表看起来那般老迈。
“施先生在这里住很多年了?”一贯的问话,手中罗盘正快速转动,显示此地的不寻常。
“我一出生就住在这间屋子里,算算也有四、五十年了。”除了求学时期离开过几年,他几乎是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什么,你才四、五十岁?!我以为你最少有七十了。”卓巧灵难以置信。天哪!他未免老得太快,是一天当一年用,消耗太多精力吗?
“你是……”声音很甜,听起来年岁不大,还是个孩子。
“我叫卓巧灵,卓长文是我父亲,我是来看热闹的。”卓巧灵的俏皮话一出,马上引来两人四道目光瞪视。
“灵儿。”
“巧灵。”
徐如春与卓巧伦同时低声一喝,阻止她没规没距的胡言乱语。
“无妨、无妨,我百无禁忌,想看热闹就看吧,我这房子到了夜晚特别热闹。”吵得他睡不着觉,日夜颠倒。
“怎么个热闹法?施伯伯你请我爸爸来帮忙,是想让他们安静点呢,还是净空阴灵,我看他们满屋子飞还边乱叫耶!”真是太吵了,鬼声凄凉。
“你看得到?”老施讶然。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看得到一点点啦!左边是穿花衬衫的阿伯,他胸口插了一把刀,右后方是嘴巴流血的大婶,她穿着大红色的洋装。”
他们的衣着打扮看起来有点退了流行,应该死了很久。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位穿素色衣服的年轻女孩,她的脸很小,眼睛大大的,眼角下有颗小黑痣。”他忽地有点急躁的追问。
“素色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