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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木欢喝完,抹抹嘴,舔舔舌头,道:“再来点,再来点。 真好喝,真好喝。 ”一碗冷水,要是在平日里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有什么好的,现在是时过境迁了,方知水之香甜,方知水之珍贵。
李隽摇摇手,段干木把脱木欢按到椅子上,道:“想喝水,美呗!要喝尿,还得你自己撒。 ”想到此事的妙处,自己都忍不住了,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此事本来就很有趣,再给他的趣话一说,李庭芝他们再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蒙古人历来高傲,不把宋人放在眼里,没想到他们也有如此倒霉地时候,他们心里生出此一时,彼一时地感慨,笑得非常欢畅。
不过,转念一想,李隽这办法虽然不太正经,这种软刀子倒也不失为对付脱木欢的一个好办法。
喝了一碗水,脱木欢精神恢复了不少,抗议道:“我要抗议,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最基本地道理。 你们的使者到我大元,就没有受过侮辱。 ”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文天祥一下站起来,喝道:“住口。 你还好意思说,我朝的使者去鞑子那里,哪一次不是遭受你们的侮辱?别的不说,就说文某去伯颜的大营,他不是给文某摆下了刀山剑阵吗?”
这是不争的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脱木欢愣了一下,好在他的反应也不慢,道:“男子汉大丈夫,刀头舔血,就是面对刀山剑阵,也不用皱一下眉头,难道履善就怕了?”这话虽是反诘之词,却不失英风豪气,让人听着就心折。
“文某自从入仕以来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何惧鞑子区区之阵。 ”文天祥冷冷地道。
脱木欢力辩道:“刀山剑阵,光明磊落,比起你们用食盐对付我好得太多,就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你们真是卑鄙无耻,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大元朝的使臣。 ”
“住口,你是使臣还是间谍?你们在马匹里做的手脚难道还不够?还不恶毒?”李隽厉声问道。
脱木欢听了李隽之言,脸色一下白了,张口无言。
第三卷 汴京篇 第二十三章 汉奸的末日
第三卷 汴京篇 第二十三章 汉奸的末日
脱木欢清楚地记得临行之前忽必烈对他的叮嘱,忽必烈说的是:“脱木欢,你要记住一点,你此行关系重大,可以说关系到朝廷的未来,关系到成吉思汗子孙的存续问题,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这次去南朝,谈判、为真金争取更好的条件,甚至救回真金不过是个幌子,能够救回自然是好,不能救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们把马匹分派下去,大计则成也!”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看着脱木欢,虎目中闪烁着期望之光。
五千匹中了瘟疫的马匹无异于是瘟疫的源头,分派下去,一旦发作起来,马瘟会迅速蔓延开去,到那时就算南宋发觉了,也不可能有实力来处理,唯一的结果就是战马大量死亡。 要是瘟疫蔓延得快的话,死去的就不仅仅是战马,还有南宋的牲口,其意义之重大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了。
脱木欢忽必烈此计绝妙,更难得的是时机选得非常巧妙,和谈判送礼物为名,行毒杀南宋战马之实,这种事情任谁都难以想到,成功的希望极大,信心十足地道:“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不负皇上期望!”顿了顿,很是顾虑地道:“皇上,要是南朝恼羞成怒,会对太子极为不利,还请皇上三思。 ”
“这个,你放心好了,谅南朝也不敢对太子怎么样。 ”忽必烈看着脱木欢,暗示道:“朝廷还拥有中原。 ”
这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 脱木欢也是明白忽必烈地意思,真金固然是很好的人质,但是中原老百姓同样是人质,要是南宋杀了真金的话,忽必烈就要不客气,他恼羞成怒之下就会采取报复行动,对中原百姓下手。 实施大屠杀。 即使南宋知道是忽必烈的指使,也不敢把真金怎么样。
如此一来。 双方都拥有人质,都投鼠忌器,表面上可以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是各逞机心,谁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就要看谁的本事更大了,谁的计谋更加巧妙。
脱木欢也是那种一点就透地人,疑虑尽去。 很有握握地道:“皇上,臣一定办成。 ”
忽必烈很是放心地道:“那就好,朕就静你的佳音!”
以脱木欢想来,百分百成功地事情居然给李隽一口叫破,不用说肯定是事机败露了,想到此事的重大关系,由不得他不破胆,他的脸色还有不变成白纸的道理。
“对于真正的使者。 朝廷自然是会友好相待,对于你们这种间谍,那就不用对你们客气了。 ”李隽声威俱下地喝道:“来啊,给他点惩戒。 ”
段干木指挥侍卫把脱木欢掀在地上,拔下他的裤子,露出光腚。 一阵乱棍打下去。 历来对付敌国使者的办法不外是示威,就是遭受冷遇,甚或杀头之类,就是没有打屁股地事情,这即使不破天荒的第一遭,也是很少见了,段干木很是兴奋,亲自施刑,把木棍举得老高,重重地打下去。 啪啪之声不绝。 不一会儿功夫,脱木欢的屁股上就盛开了血花。
脱木欢其人还是很硬气。 不仅不叫疼不说,还一个劲地和李隽理论,道:“你们妄称礼义之帮,如此对待使臣是不义,有辱你们的先辈,史书会记下你们的暴行!”
“折辱敌国使臣,廷杖之,使其受辱而归,这是光大华夏声威的无上荣光之事!”李隽冷笑着折辩他,道:“干木,你没吃饭?”
这话很有道理,敌对国家之间的使臣本来就是用来折辱的,就连不是敌对国家之间地使臣也难免会给折辱,这种例子在历史多得不可计数,著名的有苏武牧羊,晏子使楚这些故事。
段干木自然是明白李隽的意思,是嫌他的力气不够,打得不够狠,道:“皇上,臣吃了三大碗白饭,就等着活动活动。 这是热身,皇上等着瞧好了。 ”一边说一边猛打,脱木欢疼得受不了,咬着牙苦撑,再也无力与李隽争辩。
直到打得脱木欢双眼发白,要是再打下去的话,必然是有死无疑,李隽才示意要段干木住手,走到脱木欢跟关立定,道:“脱木欢,朕现在告诉你,朕正式承认你的使者身份。 你说得对,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朕就饶你一条狗命,你回去以后给忽必烈说,他驭下无方,朕就代他惩戒惩戒一下塔木耳他们。 你告诉忽必烈:要战就来战!”
“要战就来战”虽只五字,却把李隽满腔豪情都表达出来了,李庭芝他们听在耳里,振奋在心头,一齐道:“皇上威武!”
四十多年来,蒙宋战争不断,历来都是蒙古强而南宋弱,南宋一直处于不利地地位,不知道多少次吃了败仗,多少次议和,输币请贡,饶是如此蒙古人还不断攻击。 对于南宋来说,蒙古人不来进攻已经是烧了高香,哪里还敢主动请战,更不要说说出如此具有气慨的豪言,李庭芝他们心里的激动之情实非言语所能表达了。
李隽摆摆手,段干木指挥侍卫把脱木欢象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想了一下,李隽问道:“胡苟,你能不控制瘟疫?”
胡苟不知道李隽的用意何在,想了一下才道:“回皇上,臣无绝对把握,但要控制在一年半载内发作还是有相当把握。 ”
“那就好,这五千匹蒙古马就是上好的瘟疫之源,不能白白错过了。 忽必烈用此歹毒之计来对付我们,我们也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李隽语含机锋地说。
廖胜功首先赞成道:“皇上圣明!要是此计得行,鞑子的战力就会大为削弱。 对于朝廷来说具有莫大地好处。 ”
李隽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忽必烈既然想毒杀南宋的战马,那么南宋为什么不能毒杀蒙古人的战马呢?蒙古骑兵一直让人头疼,要是此计成功地话,蒙古战马大量死亡,对于那些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地蒙古人来说无异于没了双腿,这仗不打就知胜负之数。
杜大用不无兴奋地道:“要是就用这五千匹鞑子马匹的话。 鞑子一定会生疑。 皇上,臣以为可以另选马匹。 让这些马匹染上瘟疫,再想办法送到鞑子那里去,那样地话……”后面的话非常明白了,他都不想说了。
“此计不错!”李庭芝深表赞同,道:“这新选地马匹要优劣搭配,才不致使鞑子生疑。 ”
文天祥沉思着问道:“皇上,此计貌似可行。 实则难度极大。 难就难在朝廷把这些马匹放到何处去?要是投到中原,那么会对华夏老百姓的牲口有巨大影响。 再说了,投入中原的话,鞑子的防范得很严,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
这的确是个问题,陆秀夫他们看着李隽,等他拿主意。 李隽笑道:“有了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