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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子这话用道家的话来说是高士之言,大含玄机,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空话连篇,根本就不着边际,他哪里能够明白,愣了愣,才道:“道长,你在哪里清修?”
善于察言观色是清风子的长处。 哪有不明白他地心思,那就是想搞清楚清风子是不是惹得起的人物,要是惹得起的话,那就对清风子不客气,要是惹不起就别惹。 势利在哪里都一个样,蒙兀儿这个长安守将也不例外。
摸摸胡子,清风子缓缓道:“敢问将军。 你身在何处?”
“长安!”这还用问嘛,蒙兀儿这个长安守将忠于职守。 镇守长安,自然是身在长安,他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要是按照我们现在的标准来说,他回答得再正确不过了,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清风子这个有道高士,注定他最标准的答案不会对。 清风子摇头,道:“将军此言差也。 ”
如此正确地答案居然都不对。 要蒙兀儿不懵都不行,直愣愣地看着清风子,问道:“这这这这,道长,这还错了?”不要说蒙兀儿要懵,就是现在人也会懵。
清风子摸着胡子,点头道:“将军不是身在长安,是身在清风中。 清风无处不在。 将军能置身清风之外?”
清风子说得好听,清风也就是现在的空气罢了,要是再按现在地空气标准来分,还有好坏之别呢。 不过,蒙兀儿这个古人哪里知道这些,想了想。 点头赞道:“道长高明,蒙兀儿领教了。 清风无处不在,清风无处不在。 ”还细细品味清风子的空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清风无处不在,那不是废话嘛,谁不知道哪里都有空气?
“清风无处不在,贫道也就无处不在,贫道道号清风子。 ”清风子知道时机成熟了,可以亮出自己的道号了。
“啊!”蒙兀儿大吃一惊,一下站起来。 吃惊地看着清风子。 道:“道长是是是清风道长?蒙兀儿这里见过道长。 ”恭恭敬敬地施礼,那个恭敬劲比起觐见忽必烈恐怕都还要恭敬。
清风子在关中可是大名鼎鼎。 不要说关中的老百姓耳熟能详,听到他的名字真的是如雷灌耳,就是蒙古人也是久闻大名,都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地山中神仙。 木札礼曾经带上重礼数次亲自到南山相请,清风子避而不见,没想到他居然到了长安,还和自己论道,要蒙兀儿不吃惊都不行。
清风子微一还礼,道:“贫道来得匆忙,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
蒙兀儿欢喜无限,好象捡到宝贝,也许比捡到宝贝更能让他喜悦三分,一个劲地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来人,把马奶酒给道长献上来。 ”蒙古人粗犷,他一说完才想起清风子是出家人,不能喝酒,忙道:“泡茶,泡茶,泡最好的茶。 要快点,要快点。 ”一个劲地催,仿佛清风子是他的老祖宗似的。
清风子阻止他道:“将军不用麻烦,一袋马奶酒足也。 草原上的雄鹰最喜马奶酒,贫道早有耳闻,就叨扰将军了。 ”
没想到清风子如此好说话,不仅喝马奶酒,还称他为草原上的雄鹰,蒙兀儿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地道:“好好好,太好了。 来人,上马奶酒,把我们的肉干上来。 ”
清风子有道高士,能得他一言之赞,真的是一字之褒荣于华衮了,要他不高兴都不行。
亲兵很快就弄了一桌酒菜上来,蒙兀儿邀请清风子入座,清风子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蒙兀儿心想清风子这种高士要好好拢络拢络,他地弟子自然不能得罪,对扬风他们道:“道长,请坐,请坐。 ”
扬风施礼婉拒,道:“多谢将军见爱。 师尊驾前,弟子不敢坐,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
不等蒙兀儿说话,清风子开口道:“扬风,将军盛情,你们就不要推辞了,就坐下来吧。 ”
清风子都说话了,蒙兀儿更是高兴,喜道:“对对对,道长说得对。 ”忙着张罗,邀请扬风几位坐下来。 他可不知道清风子打的什么主意,清风子心里想的是扬风他们肯定也饿了,吃饱了干活才有力气。 要是蒙兀儿知道清风子心里的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扬风他们谢过清风子,再谢过蒙兀儿。 才坐了下来。
蒙兀儿忙着给清风子斟上马奶酒,再给扬风他们斟上,最后给自己斟上,端起酒杯,道:“道长今日仙驾光临长安,蒙兀儿不甚之喜,就以一杯淡酒敬道长。 道长。 请。 ”一仰脖子喝干了。
“将军请。 ”清风子一点也不推拒,一口喝干。
蒙兀儿忙着给清风子斟上。 问道:“道长有道之士,蒙兀儿何德何能,蒙道长见爱。 不知道长此次仙驾光临长安有何要事?道长若是有命,蒙兀儿自当尽力。 ”他这是在探听清风子的来意,说得很客气,这些年地官没有白当。
清风子喝口酒,细品一下。 才道:“好酒好酒。 可惜呀可惜。 ”一副惋惜之至地表情,任谁见了都会好奇。
蒙兀儿自是不会例外,好奇地问道:“敢问道长,何事可惜?”
清风子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连连摇头,一副痛惜之状。 这一来,蒙兀儿更加好奇了,他也不笨。 想了想,一下站起,惶惶地问道:“敢问道长,蒙兀儿可有难?”
看了蒙兀儿一眼,清风子微微颔首。 清风子有道高士,在关中享有大名。 他这一点头还得了,蒙兀儿一下子惊起,差点把桌子都给掀翻了,急急地问道:“敢问道长,蒙兀儿难从何起?”
清风子叹息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朝西边指指。
蒙兀儿略一思索,惊道:“道长的意思是说南朝?”
清风子一脸惋惜地点头,表示赞同。
眉头一皱,蒙兀儿思索一阵子。 摇头道:“道长此言不对。 南朝虽是为祸关中。 忠和大军前去围剿,不日就会殄灭。 南朝皇帝要么临阵而逃,要么成为朝廷的阶下之囚。 ”郭侃十万大军与李隽大战,拥有兵力优势,掌握着火炮,要是不能打败李隽的话,这个神人就不能是神人了。 郭侃在蒙古人心中的地位极高,蒙兀儿对他很有信心,这话说得信心十足。
此时地他还不知道郭侃和史天泽先后吃了败仗。 郭侃之败虽然败得很惨,但是,损失的兵力不是很大,也就一万多人,对于十万大军来说,损失万多人,还没有伤筋动骨,史天泽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给长安通报,是以蒙兀儿还不知道。
清风子在桌子上轻拍一下,道:“正是这样,将军才危在旦夕。 ”
蒙古军队即将获胜,是大喜事,蒙兀儿何来横祸?要蒙兀儿相信实在是不可能,不要说他不相信,就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笑着道:“道长言之差也,来,喝酒。 ”心里已经对清风子起了轻视之心,打算喝完酒把他打发走了事。
清风子哪有不明白他心思地道理,不动声色,问道:“敢问将军,此仗将军可曾出力?”
“末将的职责是镇守长安,只要长安无事,末将也就尽到职责了。 ”蒙兀儿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他地职责是镇守长安,长安无事,他真地是尽到职责了,这点肯定没错。
不过,他遇到的是具有辩士之风地清风子,能够把对的说成错地,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驳倒他的话一点难处也没有,清风子呵呵一笑,道:“将军此言差也,差之万里。 将军可曾想过,要是郭忠和打了胜仗,你的功劳何在?你给他提供过什么支援?这样的大仗,要是你只是坐镇长安,保得长安不失,不提供帮助地话,你就错过了大好良机。 ”
清风子的意思是在点醒他,可以趁必胜之机多捞些好处,将来晋升就有机会了。 这的确是一句大实话,既然是必胜,何不趁机分点功劳呢?
蒙兀儿也不是笨之人,念头略转,觉得清风子之言很对,点头道:“有理。 ”
“兵势无常,若水之形,变化无常。 ”清风子接着往下说,道:“退一步来说,万一发生不该发生之事,将军之罪大矣。 郭忠和神人,江南之战如何?伯颜兵临临安,南朝转眼即灭,结果又如何?殷鉴不远,将军三思而行。 ”
古语说殷鉴不远,郭侃伯颜江南战败之事才过去几年?这两战。 他们都拥有兵力上的优势,其结果却是大败,郭侃仅带着几个亲兵败归。 伯颜就更惨了,身死江南。
郭侃虽然再次到了关中,与李隽对垒,难保不出意外,要是真出了意外。 蒙兀儿地罪名就大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蹭地一下跳起来。 马上又跪在清风子面前,道:“请道长救我。 ”额头上的冷汗渗出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清风子笑着扶起,安慰道:“将军不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