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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咬牙,剐了她一眼,低头整理起整齐的书桌。哼哼,平日里她哪会这般直接让他坐到她怀里去,哼,分明是听到思特说“您二位爱做什么都行”,所以故意糗他,坏妻主,太恶劣了!
像是在应证他所想非假,宋墨收回朝他伸出的手,敲着桌子一拍一拍说道:“牡丹花下……”
初临又跺脚,“妻主!”
宋墨再次发笑,初临第一次觉得其实他家妻主笑也不全是好事,涨红着一张脸上前去捂她的嘴,手心触及一片清凉,目光触及一片晶亮,心一软,气势又下来了,撅嘴嘟喃着控诉她的话。
宋墨假装听不清,“思特又不在这守着了,说那么小声给自个听?”
恼羞成怒的初临干脆重重坐在她膝上去,还故意扭动几下,得意地斜了宋墨两眼,宋墨扬眉,他反倒过意不去,扭捏一会,低声问她疼不疼。宋墨便吟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初临恨得磨牙。
他今日总算信了青语他们说的,只要她宋墨愿意,能凭几个动作几句话就气得你死去活来。记起思特几个他说的,她曾把某个贪官关在鸟笼里,又故意每日在对方用饭的时候绕着笼里绕几圈,气得对方吃不下饭,想到这事,他又忍不住想笑。
结果,脸色绷不起来,干脆垮着脸直白控诉,“人家不过是想同你说,世女不会怪青语连累她,我更不会后悔续命给你,无论今后过得如何,不悔就是不悔!”
宋墨听了,捏着他的鼻子来回轻摇,“像这样直言多好,本就不聪明,非学人家七拐八弯绕着说话,也不怕把自个绕晕了?”
初临瞪她,“那你往后也不许动不动便觉得有愧于我!”
宋墨闻言,渐渐敛了笑意,深深凝视了他良久,方轻应一声。
初临对此感到不满,“又是‘嗯’老是‘嗯’!说了不悔就是不悔,我才怕你后悔呢,我有什么好,能跟了你……”
“我又有什么好,能让你跟我?”
初临直接忽略了宋墨的轻叹,皱眉,“即使青语不待见你以前的那一位,但我听得出,连青语都觉得他相貌好。”
“貌之一事,见人见智。”宋墨不以为然。
初临继续忽视,“出身也高,见识也多,举止优雅,待人和气,勤俭持家……”
宋墨听着他口中蹦出的一个又一个的词,怎么也无法把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联系起来,等到初临说到忠君爱国时,忍不住叹气打断,学初临方才对她的举止,用手封了他的口,“我看你以后还是离洛青语远些,才多长时间,便学得有话都不懂怎么说了。”
初临不停眨巴着眼睛,努力装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弄得宋墨又险些失笑。虽不清楚他究意在在意些什么,但想了解容樱是什么人,直问不就好了?男人呐……
可话说回来,同是出言试探,她怎么就觉得怀里头的这位,都比旁人来得顺眼呢?
“他相貌好,这确实不假,出身么,”宋墨似想起什么,淡淡一笑,“原左丞相之子,先皇的侍君,出身着实不低。”
她还要往下讲,初临却揪着她的领口惊讶得语不成句,看得宋墨好笑不已。
“先、先皇……的侍君?”初临此刻觉得即使把眼珠着瞪出来,都无法表示他的震惊,“先皇、先皇不是……”
宋墨帮他拍背顺气,一副体贴得不行的模样,还好声好气为他顺出整句话,“先皇便是当今圣上的母皇,亦是我的皇姐。”比我大几十岁,与我情同母女的皇姐。宋墨在心里默添了这一句。
“我知道,可,可侍君……,你……”如若不是宋墨另一手扣在他腰间,初临早跳起来了,“你”了半天,最后抖出一句,“你居然抢女皇的侍君?”
宋墨偏头,忆起先皇知道她看上容樱,气急败坏把宫殿砸了大半的场景,不禁加深了笑意,道:“是啊,可把她气得不浅,还下令让宫侍把小歌那只会背情诗的鹦鹉的毛拔了。”
“为什么要拔世女鹦鹉的毛?”初临问完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重点不是在这啊,他果然是笨蛋!
“因它总替我背诗给容樱听。”宋墨说完,问初临,“可知晓北静王?”
本来有点犯酸的初临注意力马上转移了,点点头,“玄宗的嫡次女,先皇和妻主你的二皇姐。”
对了宋墨这位名响天下亲王的身世,在未相识之前,初临便在市井听过一些。
玄宗在花甲之年将当朝第一美将军,也是唯一一位男将军宋轻寒迎进宫,荣封凤后,宋轻寒时年二十有一,次年,生下十六皇女刘默。
老来得女,玄宗对这个幺女疼爱非凡,驾崩前紧拉着先皇的女,千叮万嘱,让她好生看护这位皇妹,恐先皇照料不周,更是下了圣旨,给年不满三岁的刘默诸多赐封——封亲王爵——庆国有史以为年纪最小的亲王,世袭罔替,赐免死金牌、护国符、圣言令,给予诸多特权,如跪天不跪君、国亡不上阵……说得直白点,便是即使庆国亡了,先皇也得护住这位小皇妹。
更有传言,玄宗临死前要先皇赌咒立誓,若护不住她的皇妹,玄宗便不认她,死后不得葬入皇陵。是以,刘默神秘失踪五年里,先皇想尽办法寻回不是没理由的,又传,先皇死后是侧身入葬的,因她觉得没护好十六皇妹,愧对玄宗的嘱托,无脸面见她老人家。
市井还有个美谈——花甲皇帝少年将军,那便是关于玄宗与凤后宋轻寒的。据说,玄宗驾崩前,凤后痛哭哀求玄宗带他一起走,玄宗怜他情深,只得答应他殉葬的请求。世人有感宋轻寒不论为将为夫,皆忠君爱国,赤心忠胆,是以谈及他,都赞他一声美将军,对于凤后这个身份,提及的反倒少了。
在未识宋墨之前,初临曾跟其他人一般,觉得她是上天的宠儿,诸多宠爱于一生,弥修未跟他讲那段往事前,他曾深信市井坊间戏文传唱的美谈。而今,透过层层绚丽的华羽,他想借用弥修一句话——花甲皇旁少年将军的传说,所有的美,全由少年将军的血肉模糊而成。
所谓的宠儿,又未尝不是上苍开的一个玩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修着修着又超时了……
眼睛睁不开了,虫下次再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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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惊闻4
初临想起在回门那天弥修同他说的闱秘;有些忍不住想跟宋墨说,好在临到嘴边;记起了弥修的嘱托,忙转移话题;“妻主;说的是容樱公子,怎地扯上北静王了?”
宋墨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往下说,害初临的心漏跳一拍,惴惴地猜测她应没看出他的心虚吧?
“玄宗八子十六女;先皇排行五,性情温吞,生父乃忠照年间翰林学士郑易之子。”宋墨说到这里望着初临不说话;初临端看她的神情,猜她大概像平日一般,又想让他说一些自己的见解了。但就这么段话,让他怎么解啊,初临当下皱着一张苦瓜脸沉思。
不想不行呢,妻主跟他通过气,入了京,以他亲王王夫的身份,要打交道的都是那些说一句话会在脑子里转三个弯的人,不谨慎不行。妻主怕的是他被人诓了,虽她的身份、脾气在那摆着,“可总是有些不长眼的苍蝇撞上来,小心为是。”
他怕的不是妻主说的这些,使他下决心去理清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是青语的一席话,“她宋墨虽风评不好,但惦念王夫这个位置的却也不少,多少达官贵人削尖脑袋想把儿子送进去,可倒好,被你一来历不明的小子给占了去,人家不睁大眼睛看你做事才怪。”是以,若他举止不当,或应付不来那些好事者的刁难,不仅被人看轻,还会失了妻主的脸面吧。且,或许是他被妻主宠坏了吧,养出了些骄傲来,明知跟那个容樱公子比不了,他还是不愿让人觉得差对方许多……
初临摇摇头,撇开这些思绪,仔细分析宋墨方才的话,想起以前宋墨说过一些皇亲规矩和人事,忖了忖,犹豫着道:“排行第五,非嫡非长,不如当年的二皇女刘谦后来的北静王有贤名,才不如三皇女,武不如四皇女,”见宋墨隐隐含笑,受到鼓励地初临语气轻快了些,“外祖母任翰林学士一职,虽显清贵却是个闲差,无实权,生父至玄宗临死前才从七品的侍君跃升为从二品的贵君。无论是人还是所能依仗的势力,论理说,皆不当……选为储君?”
宋墨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正是,可就是这样的先皇,偏被立为储君。”
初临突地想到,他家这位妻主啊,极敬重那位抚养她长大的五皇姐,有时说漏嘴了,还会皇姐皇姐称着,对着母皇却总是疏离地恭称玄宗。或许,那些事,妻主自己也知晓一些的吧……
看到初临忽然埋在她怀里不肯抬头,宋墨疑惑地“嗯”一声,初临摇摇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