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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宁远的连皱成了苦菜花,叶静致终于好心道:“祈月节宗族祭礼上,你同我都是二祭,一些场面上的规矩总是要学的。”
一些场面上的规矩啊~~
顾宁远表示十分满意,只是没高兴多久就乐极生悲了。晚上自书房回卧室的时候,不知是怎么回事儿,顾宁远右脚踏空,直接从阶沿踩到地上,不幸那处恰有一颗长得不甚规则的石子儿,他踩着石子儿又向外滑了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一大跤。落地的时候,顾宁远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脏处被莫名得绞紧,仿佛连灵魂都要随着摔出来一般。
绯玉登时就吓哭了,无奈力气小扶不起顾宁远,只能大声叫人。顾宁远自觉现在的形象不甚美观,绯玉还叫人围观,一张脸涨得通红。
院里的管事爹爹忙叫了个大力气的仆夫将顾宁远背回了内室,本着就近原则,顾宁远被安置在了主卧外面叶静致常躺的长榻上,才刚刚坐定,顾宁远就看见叶静致由青璧扶着走进了屋子,他不太好意思地把伸直的伤腿往后缩了缩,却又不由疼得吸了口冷气。
叶静致皱了眉:“莫乱动。”一边坐到顾宁远身边,半扶住他的身体。顾宁远半僵着身体不敢靠过去,深怕把自己弱不禁风的妻主压坏了,叶静致则颇体贴地一手揽着顾宁远的腰背,一手握住原本撑在榻上的左手,软声道:“乖,被绷着,把力气卸下来。”顾宁远犹豫了一下,慢慢放软身体,将腰背靠在身后的温软上。
绯玉一面落泪一面替顾宁远脱去脚上石青色的绣鞋,又将白色的罗袜除去,露出一弯肿得红紫的脚腕子,泪落得愈发厉害。
“去请大夫了么?”叶静致扫了一眼脚腕子,又抬头扫视了四周问道。
绯玉抽噎着摇头,管事爹爹忙道:“已经差了腿快的使女去通报了。”
青璧细心,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请哪里的大夫?”
叶静致沉吟了一会儿道:“叫李想进来看看吧!”
管事爹爹一时睁大了眼睛:“小姐,这是内室……李想一个护卫……”大晚上的将一个外院使女叫到内室,叫到卧房,还有这么多内眷,礼数失大了!
叶静致耐心道:“事急从权,绯玉,知道去哪里找李想吗?”后半句却是对着还流泪不止的绯玉说的,绯玉茫然地摇了摇头,青璧道:“我去叫吧!绯玉你去冰库取冰来给少君消消肿,鹤鸣雀喜你们都把人领下去,叫两个机灵的小童儿来伺候。”青璧镇定地指挥着表现出了一个大侍儿的优秀品质,布置完任务自己则匆匆出门,隐没到夜色中。
管事爹爹嘴里喃喃着“这规矩就坏大了”,身体却似动不动,叶静致也懒得理他,只低声问顾宁远:“疼不疼?”
就这点小伤就严阵于对,顾宁远这个伪重病号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实伤的没看上去那么厉害。”他试图转动脚腕子以示没事,无奈养的娇气的脚腕子不太配合,一阵钻心的疼沿着腿骨传上了,叫顾宁远不由自主打了个颤,扶着顾宁远的身子,叶静致眸色愈深:“你乖乖莫动,小心伤得更重了。”顾宁远只能半靠在叶静致身上装死。
一会儿功夫,李想就跟着青璧到了内室,蹲在地上看了看顾宁远的脚,李想木着脸道:“无事,脱臼而已。”说完抬手打算替顾宁远接骨,管事爹爹忙拦了,喝道:“李想你放肆!少君的脚也是你碰得的!”李想木着脸抬头看向叶静致。
顾宁远吸了吸鼻子,虽然已经是暮春,脚丫子露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夜风还是有些冷,一直抬着小腿也挺累的,大夫帮忙接骨而已,管事爹爹至于这么大反应吗?顾宁远正想说话,旁边的叶静致发话了:“青璧,拿块帕子来。”
青璧忙将手上的帕子递了过去,叶静致又将帕子递给李想,道:“隔着帕子接,能行吗?”
李想愣愣看了看手上粉蓝色的帕子,点头道:“行。”
管事爹爹还想说话,被青璧不轻不重一个眼神给封了口:算了,看都看了,还在乎接吗?于是破罐子破摔,干脆隐到一边做背景去了。
李想将帕子展开在手上,隔着裤腿将顾宁远的脚腕放到手心里,顾宁远动到了伤处,不由哼了一声。被小心捏着伤处,顾宁远仍觉得疼了些,人也不由抖了抖,叶静致体贴地握了握顾宁远的手,顾宁远有了依靠,心里熨贴了许多,感官上却更受不住疼,嘴角也不由抽了抽,放松的身体却不由由绷直了。
李想捏着伤脚看了许久,叶静致看着粉蓝帕子上连趾甲都泛着盈光的莹白小脚,耳边听他偶尔露出的一两声轻哼,不由问了一句:“怎么?”
李想垂下眸子,道:“少君下午崴了脚,晚上是伤上加伤,等会儿接骨会疼。”叶静致忆起下午那一跤不由看了顾宁远一眼:当时还说没事。只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叶静致不放心地追问:“多疼?”顾宁远抽了抽嘴,多疼也得接啊,叶静致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
李想想了一会道:“一点点。”
叶静致点头:“接吧。”
顾宁远也伸着腿,接吧接吧,赶紧接好了事。
不过等李想下了力气,顾宁远的眉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真疼啊!
脚腕子红肿的样子还是很可观的,李想粗大的手掌捏着伤脚一副要将它捏碎的模样更是有视觉冲击,顾宁远不大忍心直面自己接骨的场面,把头一扭,埋到了叶静致的脖颈处。一阵带着体温、蕴着冷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顾宁远不自在了,他没料到转个头而已,自己却像个孩子一样被人抱着,侧着身子略挣了挣,脚腕上就来了一阵剧痛,他也不由向叶静致处更靠了靠。
叶静致抚着顾宁远的肩背,看着李想道:“好了?”
李想的木脸出现了隐隐的裂纹,抽抽嘴角道:“接岔了。”
顾宁远刚刚被疼出一头冷汗,一听生气了:不是很简单么?怎么这也能出岔子?我用眼神鄙视你!
李想稳了稳抽搐的眉角,本来就很简单,可是你刚才动什么!
叶静致似乎没看见李想难得生动的表情,催促道:“还不赶紧重来。”
李想道:“现在需重新将骨断了再接。”
顾宁远一头黑线,本来只是轻伤,刚才一接还成重伤了,只能继续伸着脚,由着李想揉圆搓扁。
李想定了定神道:“请小姐将少君的身形稳住。”
叶静致便整个环住了顾宁远,顾宁远也老实了,不敢再动,他怕等会儿还要再来一次!
李想这次下手利落了许多,一拖一推就好了,不过确实比刚才更疼了些,顾宁远不由自主抓了抓衣服。在李想放下顾宁远的脚后好一会儿,顾宁远才缓了过来,轻轻舒了口气,向李想道了谢。李想站起身道自己房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油,叶静致便叫青璧跟着去拿,等两人都走了,一直做着背景的管事爹爹也慢慢挪出了内室,一时内室只余下两个人,顾宁远不自在了。
因为现在的姿势有点诡异,顾宁远想挣出来,又觉得刚还借人家的力,用完就丢不太好,可是这么搂着,咳,太亲密了点。叶静致大约也反应到了顾宁远的不自在,收了双臂,顾宁远略直了直腰,道了一声谢。
叶静致也没接受这声谢,颇严肃地问:“下午崴了脚怎么不说?”
顾宁远抬头看了叶静致一眼,这是在生气吗?吞了吞口水道:“也不是很严重……”
叶静致突然抬手抚上他的眼角,顾宁远这才发现眼角处略有湿意,心里有点不大自在:这么点疼怎么就流泪了?叶静致则长叹了口气,伸开双臂重新将顾宁远揽到怀里。
“你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叶静致骨瘦苍白的长指托着顾宁远的后脑勺,顾宁远小巧的下巴搁在她不甚宽厚的肩膀上,听这一声叹,不由鼻子一阵发酸,眼角也滚出一滴泪,划过脸庞,洇在她的衣服上。
作者有话要说:
、〇一三
顾宁远坐在长榻上,伤脚搁在软枕上,一边听教习公公讲解祭月典礼上需要注意的规矩,一边认真地把教习公公说的要点记下来,一眼看去端是个认真好学的乖乖牌。
教习公公见这小少君虽仪态上不及世家少卿的端庄持重,态度确是顶认真的,行事大方也没有一般平民人家的小气,对自己也算是敬重,心里不禁叹了叹:只是可惜还没得到主君的认可,这少君做得有名无实……还是,这少君存心和主君过不去?教习公公看了看顾宁远盖在锦缎绸被下的脚,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主子的事,还是不要瞎猜的好。
顾宁远自然不曾注意教习公公偶尔露出的意味深长的表情,对他而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把腿脚养好,再把祭月典礼的规矩学好。幸而当时并没有伤到骨头,李想说只要休息上五六天就能下地,只不过当知道吴氏发话若不能下地只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