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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凌厉的气势吓到,顾钟瑜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成功把亲爹招来。趴在贺瑾怀的肩膀处抽噎,可怜兮兮地小模样让亲爹心疼地瞪了亲娘一眼。
顾念往后一躺,望着枝繁叶茂的树顶,因为这丫头,都瞪我几回了……“我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动手打过你?”
“什么?”
“这丫头,方才抽了我两巴掌。”
贺瑾怀噗地一下笑出声,“没有,不过你对她做了什么惹她动手的?”
“我今天就是狠狠揍她一顿,她也不能对我动手。”说完,顾念起身,把身后晃动不止的躺椅扶好,“你坐这儿哄她,我去把剩下的衣服晾起来。”
把夫郎晾到一半的衣服拿起来,用力甩了几下,随后挂在搭建的竹竿上。全部搭完后,满意地拍了下手,眼睛从衣服与衣服之前的空隙里看到那边玩闹的两个人,顾钟瑜已经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顾念转身走回到屋里,把顾钟瑜睡觉的摇篮拎了出来,丢在贺瑾怀旁边,“让她睡在里头,这么抱着太累了。”
顾钟瑜一见到摇篮,便扒着贺瑾怀不撒手,生怕自己会被放在里头。顾念伸手要去抱她,被她生气的挥开。
从来没这么被下过面子,但鉴于夫郎在身边,顾念也没敢抓着她胖揍一顿,只是幽怨地望着贺瑾怀。
一大一小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贺瑾怀低头跟小家伙商量,“爹等下要去爷爷那儿帮阿瑜多做几件漂亮衣裳,让娘陪你玩儿好不好?”
顾钟瑜不会说话,但顾念会,当即强烈反对,“不好。我在武馆忙活一上午,也比照顾她一会儿要轻松许多。”
“她这会儿精气神正好,不晓得折腾到几时才会困,她跟在一旁待着,我跟爹根本做不了活,你带她去街上转转,午饭时再回来,好不好?”
“好吧。”无奈地应了夫郎,堆上一脸的笑,冲顾钟瑜拍了拍手,“来,娘带你去街上买糖。”
顾小包子看了眼贺瑾怀,脸上的表情明显在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抵不过甜食的诱惑,抬起小胳膊,被顾念抱着出了门。
到了街上,人头攒动,顾念小心避开人群,生怕挤到怀里的人。晴空万里,街上偕同闲逛的年轻人比比皆是,顾念停在一个小货摊前,拿起一个小巧的拨浪鼓在她眼前摇个不停,在她双眼放光时把拨浪鼓又放回了原位,不顾她呜呜地闹情绪,抱着她往前走。
突然身后传来清晰地拨浪鼓声响,顾念转身一看,惊诧道:“唐大夫?”看见她肩上的包袱,“您这是要去哪儿?”
唐愿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逗得顾钟瑜咧嘴直笑,这才直起腰身,“不去哪儿,从疫村刚回来,这会儿是要往家去。”
同一天从疫村离开,唐大夫却比她们晚到了好几日,望着风尘仆仆的人,顾念笑了笑,“一路舟车劳顿,唐大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也好,顾大夫有时间,不若到寒舍坐坐,虽无好酒可招待,但书架上的几本破旧医书,想必顾大夫不愿错过。
平生无甚嗜好,碰到医书走不动道算是一个,顾念点了下头,“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那唐某先告辞了。”唐愿拱了拱手。
“慢走。”
唐愿走远,顾念才想起未问她住址,这样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拜读下藏书,沮丧地继续往前走。抱着顾钟瑜在街上东走西逛地晃了一个上午,午饭时才转回家。
刚一进家门,贺瑾怀便起身走过来,接过妻主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家伙,见她睡得香甜,转手递给草青,“带小小姐回房睡。”草青抱着顾小包子走远,他才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替顾念拭了下额上渗出的细汗,“累坏了吧?”
顾念笑了笑,“还好,就是饿了。”
“再等等,厨房那边估计再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先帮你倒杯水。”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顾念浅饮了一口,“爹呢?”
“回房歇息了,午饭好了再让草青去喊爹。”
顾念点了点头,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等我把一些事处理好,带你到荆州城去看萱儿。”
不确定要找的人是否已经从外地回来,顾念某日按照汤月给的地址跑了一趟,简陋的大门敞开着,顾念迈上台阶,立在门前轻扣了几下门环,院内传来沉稳的声音,“请进。”
踏进院门,院内的景象入眼,满目都是青绿的药材,顾念走到药圃旁边,看站在里头的人弯腰洒水,劳作的人头也不回,闻见身后人腰间锦囊里熟悉的药草香,道:“顾大夫稍等,还剩下这半桶就浇完了。”
此时,顾念才从声音里判别出,这人竟是唐大夫,不由心惊,“冒昧问下,唐大夫的全名是?”
“唐愿。”
从佟新悦口中所了解到的唐愿并不完整,只晓得对方身手不凡,不然当年也不会在镖局里做事,更不会有后来在押镖途中坠入崖底生死不明这件惨事发生,但眼前这个儒雅的女子,没有练武之人的戾气和霸道,若非亲耳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姓,顾念实难相信她是自己要找的人。
唐愿不明白为何顾念的神色有变,她自踏入青河城便查了所有与佟新悦有关的人,自然知道了顾念的身份,但眼下,她并不知道顾念已经从佟新悦那里知道了她们的故事,只单纯以为,顾念是来借读医书的,领着她往堂屋走,“书案上那几本书快被我翻烂了,你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研读。”
“不会,”顾念紧随其后,试探性地问道:“唐大夫孤身一人委身在此,平日里也无知交好友常来常往,不觉落寞吗?”
“习惯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偏爱喧嚣热闹。”
落座在屋内的圆桌一侧,手指摸了下桌面,“唐大夫一个女子独处,居然也能将房间收拾的干净整齐。”
捧着书面有些破旧的几本医书,唐愿笑了笑,“都是内人生前交代的,他而今不在,我自然要照顾好自己。”
“唐大夫有夫郎?”
“我这把岁数了,自然是成过亲的。只五年前,夫郎因病过世,我才重新回到这故地。”唐愿说着,思绪飞回到多年以前,“大概二十多年前,唐某也是你这般年纪,年少轻狂,原本是想当个快意江湖的侠客,却终究因为这里有了牵挂,便扎根于此,寻了个好糊口的活。哪成想,却在押镖途中遭遇了匪盗,不慎坠入崖底。幸而崖底是湖,才侥幸不死,只醒来,便记忆全无,也是那时,遇见了我夫郎,他尽心照顾了我五年,我还是未能想起自己是否还有家人,索性也不再多想,安心在湖边住了下来,一年后我俩成了亲,次年生了一女。”
“后来呢?”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能过到终老,岂止造化弄人,五年前,他得了病,药石罔医,也是那时,我女儿嚷着要去外面寻大夫。我就是大夫,他的病我知道……所以就把她锁在了屋里。后来,她爹去世,她恨我,在守灵的那天晚上,打晕我独自一人跑了出去,我在家等了她三日,说来也巧,那一棍下去,竟将我弄丢了的过去打了回来。养好脑袋上的伤口,我留了书信便离开了,转眼这么多年,我不曾再见过她。”
“那年的书信,你说了什么?”
唐愿看了她一眼,“顾大夫似乎对我的事特别感兴趣?”
顾念尴尬地笑了下,“只是家姐喜爱撰写话本,我有时也会帮忙搜集故事,若是不便透漏,顾某便不问了。”
“那倒不是,都是陈年往事,没什么不便透漏的,我只是怕你听了会闷。”
顾念摇了摇头。
“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我恢复了记忆,要离开那里,去寻被错付的故人。那封信她是不是看过,我到现在都不确定,也许,她离开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一壶茶饮尽,在整个聊天过程中,顾念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只偶尔才会开口搭上一句。在这不短的闲谈中,顾念已然确定了对面坐着的人便是爹苦思多年的故人,只她并没有将所有话摊开,因为不论她心底如何同情二人的遭遇,都抵不过爹是顾府的侍君这个事实,身份摆在那儿,世俗与礼教,都是不能逾矩的。
辞别唐愿的归途中,顾念一直在考量是否要安排爹跟唐大夫见上一面,不论如何,昔日互许余生的二人,在命运的操控下,东西各奔,都是值得同情的。一直到家,她还未在怜悯和礼教间作出选择,歪躺在床榻上,轻叹了一口气。
贺瑾怀坐在床沿边上,拉着她搁在自己额上的手臂,却被她用力搂在怀里,闷哼一声倒下,“你怎么了?”
手指缠绕着他柔滑的长发,旋即捧着他的俊颜,“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顾念说出那话时,面上的神情不像是要简单的口述一个故事那么简单,贺瑾怀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