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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顾大夫吧?在下姓甘。”
“嗯,我去看看病人。”
采来的药材未经处理,不能直接煎了服用,再者她采来的也不是用于口服的草药,病人手心里都是伤口,血迹斑斑的染透了布条,暂时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
身体上的毛病不是吃几付药能解决的,只能慢慢调理,但手上的伤不能耽搁,要用她采回来的草药熬水清洗,以免伤口化脓,从而引发高烧。
顾念是头回以大夫的身份大夫撒谎,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并不似她最初说的那样——是简单的劳累所致。
长时间的劳作,身体得不到休息,吃住条件差,再者经常受到暴力对待,他的身子亏损的太厉害,若不注意调养,只怕有损寿命,依照他目前的身体状态,生养都会存在问题。
有些话,顾念不好在这些男人面前说,看了甘楚云一眼,“你跟我出来一趟。”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往院外去,顾念负手走在前,她紧随其后。
默默走到村口的一条溪流边,河水清澈见底。
沉默了一路的人终于转身回头,见面前的女子低着头不知想什么,顾念咳了一声,“你夫郎的身子……”停了停,直到身前的女子焦急的望向她,她才缓缓开口,“大概,很难再有孩子了。”
“我们已经有萱儿了,只要他没事就好。”
“你当真不在意?那个孩子毕竟只是个男孩儿。”
“男女对我都一样,顾大夫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了。”
“等等,你既真心爱护他,为何又要打他?”
甘楚云苦笑,“是我以前太浑,日后不会了。”
说完,转身走了,顾念对着她的背影道:“照顾好他。”
作者有话要说:细心的菇凉一定发现了甘楚云这货是穿来的。
作者表示,这货在这篇文里只是打酱油的,戏份不多。
32
32、第三十二章 。。。
说好去村里买吃的,结果二人还是饿着肚子走了,顾念把他圈在身前,一句话也不说,贺瑾怀没发觉她的不对劲,舒服的窝在她怀里,闭上眼笑道:“我们空着手回去,草青肯定要叫了。”
得不到回应,贺瑾怀睁开眼,扭动脖子看她,“你是不是怪我今日在你二哥那儿失态?”
“别乱想,我只是在想阿棘的身子要怎么调理。”
“阿棘是谁?”贺瑾怀听见她这般亲密的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心里泛起了酸。
“是甘姑娘的夫郎。”
贺瑾怀被她气晕了头,不去问她怎知道人家夫郎的名字,只道:“可惜啊,人家都嫁人生子了。”
“是啊。”嫁了个人渣。
贺瑾怀这回是真怒了,掰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顾念你放开我。”
“不放。”
“你都喜欢上别人了还缠着我做什么?”
顾念“咦”了一声,“我何时喜欢上别人了?”
“还不承认,你不仅喜欢上别人,你喜欢的还是有妇之夫,你…你无耻!”
这才多长时间,贺瑾怀的胆子肥了不少,现在都敢当面骂她了,很想开口问,以前那个动不动脸红,时不时犯傻的贺瑾怀你给藏哪儿去了?
顾念不言不语,贺瑾怀当她默认,心里难受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扭转了身子趴在她怀里,手指攥紧了她的衣衫,低声问她,“你是不是不会要我了?”顾念还没开口,他已经命令了起来,“不许,不许不要我。”
“别哭了,存心让我自责是不是?”
依旧垂着头,“我才没有哭。”
“好好,是我听错了。现在能不能抬头听我说?”
眼睛还红着,他怎么肯抬头。
不抬就不抬吧,顾念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握着缰绳,“阿棘是我表哥,只比我大两天,所以我习惯喊他的名字。今日我在林大叔家见到萱儿时就觉这小家伙很熟悉,直到亲眼见到阿棘。算起来,我们大概八年没见了。”
贺瑾怀抬头,“那你怎么不认他?”
“你不知道他有多要强,因为当年的事,他觉得没有面目面对姑姑,宁愿随意替自己找了一户人家嫁了也不愿回家,我就知道他不会肯认我的。”
“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跟家里人闹了别扭离家出走了。”顾念撒谎。
“瑾怀,方才骂谁无耻来着?”
“……我饿了。”
转移话题的本事你倒是学的快,顾念策马跑起来。
草青的肚子一直没完没了的唱空城计,眼看饿得都头晕眼花了,才看见公子和顾大夫回来,跑过去喊了一声,“公子。”
顾念将他抱下马,还想多抱会儿,草青已经把她挤到一边了,兴奋的抓着贺瑾怀的手,“公子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呃……村里没什么吃的,我们回去再说。”
草青失望的“啊”了一声,“好吧。”
距离梁氏寿辰还有两日,顾念是医馆府里两头跑,医馆里还好,有张大夫和蒲昀帮忙,只府上的一众事宜全她一人担着。倒也不是顾思偷懒耍滑不帮忙,实是佟新悦一旁拦着,说什么大小姐身子刚刚好转受不得累。
亲爹都不向着她,她只好在顾思洋洋得意的眼神下任劳任怨的东奔西跑。
说起来,自上回从城外回来送贺瑾怀回去后,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有什么想说的都要阿德跑一趟送信。
阿德一回府,顾念便会让她去自己院里侯着,她这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得了空就去问阿德可有什么信,阿德只道:“贺公子让奴婢转告小姐说,先前送过去的话本都被翻完了,让小姐有时间再淘些新的送去,要是小姐没时间便算了。”
顾念敢说她没时间吗?打发阿德去顾思院里,她那里什么样的话本都有。
阿德这边一撤,顾念才开始露出郁闷的神色,都不想我啊?
想不想的她眼下真没多少时间计较,这才刚回自己院里多久,前头便派人过来了,喊了顾念去过目席面,单子上的菜肴是她跟顾思商量着定下的,都是素食。
虽说是素食,却都是顾念请从宫里头出来的老人掌勺做的,这老太太不好请,她亲自跑了几趟,对方还是不怎么乐意,最后只得卖了自己,答应跟着她学做菜。
她一个拿针灸人的,哪里握得住菜刀,幸好多长了个心眼儿,只说同意学做菜,没说什么时候开始学,说不得等她想学了,老太太已经老得没什么精力教她了。
据老人自己说,她是想回乡安度晚年的,所以才借着老眼昏花盐糖不分,跟皇帝请了恩典,如若不然,顾念哪会有机会让寿辰当天来的客人吃上昔日御厨烧的菜。
菜单上的菜说是她跟顾思定的,但其实也就家里人爱吃的几个菜是她们定的,大多数都是那老太太推荐的,说那些都是皇太君寿辰时必有的菜品。
话放在这儿,顾念姐妹二人只能对视一眼,笑呵呵的同意了,皇太君他老人家都要吃的菜,她小小的顾府敢嫌弃?
需要准备的大致都备齐了,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细节方面需要交代下人去做,府里府外的清洁是不可避免的,只这些事顾念帮不上忙,且她也不用去帮忙,尽管不是嫡出,但总归也是个主子,况且之前顾思不管事,但凡顾言出门在外,大事小事都是顾念做主,暗地里她们对顾念的态度如何暂不用管,只明面上,她们还没胆乱来。
这一忙便是一整天,从早上起床用了早饭开始,这都月上柳梢头了还不消停。
用了晚饭,让阿德在房里点了几根蜡烛,她伏在案头写寿宴的请柬,顾府的女主人不在,依照大元的礼节,除了亲戚都要到,生意场上的朋友只用请各府的主君和下面的小辈过来就好,各府的主君主要是陪寿星吃饭说话听戏,小辈过来多是为了联络感情,毕竟未来都是要继承家业的,以后生意上难免会遇到,像顾念这样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庶女,只要品行不错,主君也多是愿意带在身边长脸的。男子过来的理由就纯粹多了,不愿意盲婚哑嫁的,可以借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人,多比较比较。
到时候,贺瑾怀也会跟着杜南桥过来,想到贺瑾怀,她就一肚子不满,她只要脑子一空下来便会想他,结果他却只顾着那些万恶的话本。
只有草青知道他们公子多冤枉,要是不想她,真的只顾着看话本,照他们公子一目十行的本事,能用这么长时间才把那几本话本翻完?
贺府角落的一处院落里,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一道人影在门窗上来回走,动。
草青拿着一把蒲扇在胸前扇风,走来走去的不消停,额前的碎刘海忽上忽下的在动,“公子你还要洗多久?”
屏风后面及臀木桶里坐的自然是贺瑾怀,葱白的手攥着湿巾擦肩,水盆里蒸腾的热气往上飘,周身被白色的气围绕,像是不食烟火的仙人,却又平白添了几丝魅惑。
声音也不似往常的清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