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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口气,他反而笑了笑,“王女请原谅我的失态。王女思恋何人,与我何干。萦枝败坏了王女兴致,先告退。”
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南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扬长而去,甚至忘了挽留。
——你还没说是哪个人呢,南湘后知后觉的冲着他背影道。
……
……
“杏杏杏——”
南湘一叠声招呼,急忙唤来杏。
杏本在外间侍奉着,仍能耳闻萦枝南湘口角,此时进来眼见一桌几乎未动过的菜肴,垂了目,小心翼翼道,“王女有何吩咐。”
南湘问,“王府北面,住着谁?萦枝,元生,谢若莲?”
杏诧异,也如萦枝一般猛地抬头来,满心惊诧。
南湘心道不好,仍一一把名字念出,“还是茗烟,董曦,白莎,梅容?”
杏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的王女殿下心思深沉如海,自有打算,又岂容她这等小人物妄自揣测的。
她道,“皆不是。王女偏偏忘了一个人。”
南湘微微扬起下颌,静闻下文,心中隐约有了些许了悟。
果不其然,但闻杏平静的声音,平缓道,“九夫中,王女偏偏忘了雨霖铃,雨公子。”
“雨公子住在王府最北面,月寮寒渡之所,冰泉之旁。殿下可是有意一观?”
……
……
子时。
灯火皆熄,大地一片沉寂。
黑沉沉的夜空中,只有南湘窗前有一束灯火摇晃。
夜晚将王府正事处理完毕,杏替南湘拉上窗帘,剪了灯花,锄禾抱琴又换了新茶和茶点在一旁,方才静静退下。
南湘一个人坐着,想了想,分别把今早得出的三个答案写成纸条,放在桌上。
身边寂静无人,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托腮,来回巡视这三张纸片:
清凉殿。北国。雨霖铃。
南湘眼神从答案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最后的一个名字之上。
清凉的眼神,静静停驻着,带着不确定的微妙疑惑。
——雨霖铃。
南湘半晌没有动弹,眼神胶黏着,带着出神之意。
回想起来,她对这个雨霖铃,几乎一无所知。
说起来至今为止他们也还没有真正见过面。即便算上夏日祭家宴的那个晚上,河畔惊艳的一瞥,也不过一瞥而已。
夏天夜晚。她走在通往夜宴的路上。
静寂的河流,半面喧嚣半面沉寂。银发闪烁的少年仿佛一抹月光停驻。不真实的清秀仿佛在水影游荡月光斑驳中融化。
美得惊心动魄。不过也就如此一瞥,就过了。
就是这么一个灵秀少年。与她的出路有什么关联?
南湘摇摇头,转而看向第二个答案。
北国。
冰雪环绕的极冷之地。在与圣音的战争失败后,成为圣音的属国,圣音的王子嫁于北国的皇女,虽未名正言顺的并入圣音版图,可到底也无自主。
就这么一个国家,又有何通路等待着她呢。
谢若莲这家伙,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真是的。
南湘甚至瞥都不瞥标有清凉殿的纸条。她不是一直都在履行取悦女帝伏小做低的法子,而且现在看来道路仍在脚下路途却渺茫么。
路到尽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南湘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出路,便在北面。”谢若莲平淡说来。
她便闲散听之。
纵使这条路未必是正道,可考虑考虑,也无妨不是?明天下朝,便带着她最后得出的答案见谢老师去吧。
南湘静静熄了灯火。
访月寮寒渡,山回路转不见君(一)
月寮寒渡。
此时大雪暂歇。
南湘仰头站在月寮门前,伸手拉紧了斗篷。
圣音的冬天降温降得非常剧烈,入冬没有多久便下了第一场雪。雪初歇,积雪已被铲除,一路行来,独独这里路不清扫尽是积雪。
想也知道,因为少有人来,下人难免疏忽。
跟来的小厮惶惶恐恐注意到南湘落在积雪之上的眼神,立刻着手清扫。
南湘其实并未上心,此屋不扫与她何干,她只环抱着胸,冷得微微发抖。待想起自己意图,又放下手来,裹紧了斗篷,上前亲自叩门。
她平素的居所被地龙烤得暖暖倒还不觉得,在这个地方站着,寒风凛冽,愈发的寒冷。她心里因为不知前景所以隐约有些忐忑。好像又回到初春第一次叩响萦枝大门时那般的紧张。不知这个素未谋面也不过一瞥而过的雨霖铃是怎般的个性,与她的前途到底有什么关系。
南湘轻叩,只听咚咚两声,却不闻回应。
不在?
又再屈指再敲,咚咚咚。
出师不利呀。南湘呼了口气,微有遗憾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只是,传说中这个雨霖铃是几乎不曾外出,也不与他人结交,怎么可能不在呢?她皱起眉来。
——“王女若要见到小雨子,要有十足的耐心,和毅力啊。”谢若莲戏谑却也算是苦口婆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南湘不由停步,缓缓转回身来,注视着这个书写着月寮寒渡四字的朴素匾牌。
她突然想起昨日她与谢若莲的对话,那一席话足以让她定下心来,锲而不舍再次叩门,在门口静静等待。
*** *** ***
昨日下朝,她便直奔谢若莲栖居的谢园。
目的明确,直接犀利,半点圈也不绕。
南湘在软榻上坐下,谢若莲亲手做茶,端了上来。
取了一杯握在手里,让热气喷涌在面上,南湘深嗅了一口茶香,清香渗入肺腑,啜饮一口,笑着开口:
“三个北方。圣音之北是北国。今城之北,是皇城。而王府之北,是雨霖铃的月寮寒渡。”
谢若莲整个眉目都氤氲在热茶散发的雾气中,看不清神情。
南湘见他不接话,径直继续道,“你的北方,可在其中?”
房间一时静寂。
侍者们都被摒退,室内草木气息木樨香气,与茶香满满至溢出。她与谢若莲上回未尽的棋局,也依旧静置在一旁,未曾改变。
“清凉殿,北国,雨霖铃?”谢若莲终于开口,话语长且拖沓,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倒让南湘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好笑的将他取悦成这样。
“呵——”
他气息悠长,带着笑意。
南湘捧着茶杯暖手。她是知道谢若莲性子,所以也不催促,静等回答。
他抱着手炉蜷在熊皮垫子里,整个人懒散得甚至懒得睁眼,“王女这么晚来找我就想说这三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莫名,其妙?”
谢若莲如此不给面子,南湘扬眉,重复了一遍。
“好吧,就算答案莫名其妙,也是由你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起始的,忘了么?”南湘不知为何,笑了笑,方才语带挑衅的问道。
谢若莲支起眼皮,南湘刻意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出、路、在、北、方。”
是你说的吧。南湘挑眉看向他。
恩恩。谢若莲倦倦懒懒,甚至懒得点头。
“我承认我只有这样的智慧,只能想到这三个答案。你有何指教?”
南湘气他一副惫懒不上心的模样。却也知道与他生气,更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空落落的全无着力的地方。
“您还需我多嘴解释?”谢若莲愈发抱紧暖炉,“殿下心中定早有了计较。”
南湘与他心中颇有亏欠。借助他的智慧,以他为智囊倚仗,却又隐瞒意图,言语间真假混杂,从来不曾真实坦白过。
如谢若莲这般聪慧之人,定早发现她言语闪烁,隐藏真意。
却一直忍,忍到今天方才报复般笑看她狼狈模样。
南湘抿紧起唇,谢若莲闭目不言。
半晌,方才听见南湘微低哑下来的声音,“你是责怪我对你不坦白?”
声音入耳,谢若莲仍旧半睁半闭,仿佛昏睡欲眠,声音随意平静。
“不敢。”
南湘坐直身躯,居然微笑,“你把怒气积攒了许久,这次算是报复?”
“不敢。”
即便是这样的话语,可语气里瞅不见多少害怕惶恐。
南湘最后缓缓出声,“那你这般扭捏作态,算不算恃宠而骄?”
……
……
一时凝滞。这样的回答也出乎谢若莲意料之外。
他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对面端木王女坐直身躯,素净镇定的面容之上,不辨喜怒。
这算是,第一句重话,对于他两而言。
一直以来,纵使笑闹,南湘也大多容忍,知道谢若莲性格不能以常理度量之,彼此交往也算得上相处愉快。像今天这句话,已算是这段时日以来说过的最重的话语。
谢若莲静了静。
清秀狭长的眼眸里迅速掠过了一丝,细微到,难以被任何人发现的诧异之情。
连续两日,就与萦枝、谢若莲连起冲突,与平素清淡好说话的她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
可都并非话赶话,未经头脑冲动所说出的话语。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今日面对这清秀少年也是。
她甚至可以坦然对自己承认,这个少年对她来说,似乎有种非同寻常的异样好感逐日萌生,平日也不免纵容,只是——
谢若莲微张口,启唇,吐露话语,“我逾越了,请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