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心,一下子奇异地变暖了起来。
“你见过娘娘的脸,竟然不怕她?”小安黑溜溜的眼眸又闪亮了一些,不用说,他对这位和善友好的叔叔印象好极了。
聆慕容赫挑挑眉,目光在女子的黑面纱上扫了一眼:“我为什么要怕呢?”
“可是他们有的怕娘娘,有的还嫌弃……”小安话语说要一半,吞进肚子里,走过去抱住女子的头低声道,“对不起,娘娘,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女子对他摇摇头,视线从慕容赫的脸上只稍微移开了一会,马上又回过去,注视着他。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奇怪的是,听到他反问“为什么要怕”时,她的心竟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充满了感动和喜悦。
手指悄然摸向自己的脸,她当然知道这容貌多么骇人,甚至有人将她当成女鬼……
不过,她习惯了,也淡然了。
只要孩子平安,就算自己的嗓子嘶哑了,容貌变得丑了又有什么关系?
孩子——就是她的命!
尽管,她怎么都记不起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她时常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一定很爱很爱孩子的爹,所以才甘愿付出一切代价换取孩子平安出生。
有些事情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孩子的出生,让她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容貌被毁,嗓音嘶哑难听,更甚的是她脑海里一段最最重要的记忆彻底被掏空。
比如说关于孩子他爹的记忆……
每天望着孩子俊秀的小脸,她会不由自主想象着他爹的模样。
那会是个怎样的男子呢?
会像面前的男人这样高大挺拔气势逼人吗?
“人的外貌只是表象,就算有倾城容貌又如何?做人要看的还是内心。”慕容赫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卑,反思自己这五年真是改变不少。五年前他看女人的眼光极为挑剔,是寒儿改变了他……
小安拍手道:“叔叔说得对,娘娘也跟我说过,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娘娘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黑衣女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极了。
慕容赫惊讶道:“你……会说话?”
黑衣女子没有出声,小安却拉紧她的手,代为答道:“你也认为娘娘是哑巴?其实才不是,娘娘当然会说话,而且还会跟小安说很多很多故事,只是……”
“小安……”黑衣女子不由自主地喊道,似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慕容赫明白了几分,这嗓音的确难听,粗嘎嘶哑,甚至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更别说能听出年纪了。
不过,他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歧视之意,反而对她温和地微笑。
“人要开口说话,是为了表达内心的想法,让身边的人理解自己,懂得自己。如果总是受其他因素限制,不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那倒是跟哑巴无异了。”
他说着走到帐篷角落边的桌旁,那里有热好的羊奶。
羊奶倒进碗里,一共三碗。他不慌不忙地将碗排在一起,对黑衣女子和小安做了个手势。
“别太拘谨,过来喝碗奶吧!虽然兄弟将你们抓过来做人质,但现在你们绝对是自由的,我也跟兄弟们都说了,你们是这里的客人。”
“叔叔,你是第一个跟我们这样说的人。”小安毕竟年纪小,被慕容赫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兴奋和热情。他拖着黑衣女子过去,眼瞳轻松地转动,“娘娘,我们终于遇到好人了,对不对?”
“恩。”这一次,黑衣女子真真实实地自愿出声了。小安端起一碗羊奶小心地递给她。
“娘娘,你先喝。”
“谢谢。”她沙哑地回答,在慕容赫面前真的抛开了顾忌。
慕容赫不由地笑出声:“呵呵,喝吧!小安说你身子不好,回头我让军里的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女子感激地朝他颔首,又是一声:“谢谢。”
她低头注视着鲜热的羊奶,转过脸去,将面纱轻轻掀起,喝了下去。
帐篷里一时变得比较安静,外面呼呼的风声拍打着帐篷外的帘子,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
小安又给女子递上一块干净的布帕,女子却轻轻抓过他,帕子擦拭着他的嘴角。
那动作温柔,眸光里自然地流露出关爱。那专注的眼神只落在孩子的脸蛋上,仿佛为他擦拭嘴角的奶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慕容赫本是不经意看过去,却情不自禁被她的眼神给吸引住了。
多么温柔慈爱的目光……
‘‘‘‘‘‘‘‘‘‘‘‘‘‘‘‘‘‘‘‘‘‘‘‘‘‘‘‘‘‘‘‘‘‘‘‘‘‘‘‘‘‘‘‘‘‘‘‘‘‘‘‘‘‘‘‘‘‘‘‘‘‘‘‘‘‘‘‘‘‘‘‘‘‘‘‘‘‘‘‘‘‘‘‘‘‘‘‘‘‘‘‘‘‘‘‘‘‘‘‘‘‘
334 遭遇
他忽然觉得整个帐篷都变暖了,心中涌出抹奇怪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竟然很羡慕小安,也有点嫉妒小安呢!
这真是怪异到不可思议的情绪!
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根本也谈不上认识,他却清晰地感觉到她有一颗无比温柔善良的心。
不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她怎会孤身一人带着年幼的孩子流浪在边关?冰天雪地,如果不是被带到乌珉军营,他们将会怎样生活?
咖“咳!”慕容赫发现自己想多了,回神时,对上女子沉思的目光。他只好故意清清嗓子,掩饰性笑道,“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因猜不出她的年纪,他心想称呼“姑娘”总是没错,女人都喜欢被人叫得年轻一些。
不过,女子对称呼没表现出多大的反应,却看出了他在好奇自己的身份,淡淡道:“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三娘。”
聆“哦,三娘。”慕容赫念了一遍,“不知道小安跟三娘是什么关系?”
“娘娘其实是我的……”
小安急急回答,可是,三娘的语气陡然间变得急促,故意打断小安。“我是小安的三娘,所以日子长了,其他人也都随着他这么称呼。”
“原来如此。”慕容赫对这个答案尚可接受,不过,她刚才慌忙抢着回答的语气教人生疑。
再看小安,突然抿着小嘴,绷着小脸蛋似乎在烦恼些什么。
慕容赫不禁再生感慨。每个人都藏着属于自己的秘密,不愿对人提起,就连这身份看似朴实平凡的一大一小,似乎也藏着不少秘密。
**
三娘带着小安就这样住下来,乌珉**营的人果然将他们视为客人,每天及时送来膳食和茶水,还不时嘘寒问暖。
又过一日,军中的大夫真的过来了,专门为三娘看病。
三娘躺在硬邦邦的榻上,并不算柔软舒适的棉被盖在身上,五年来心里从未如此平静和温暖。
大夫替她把完脉,又查看了她脸上的皮肤和嗓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才沉吟着离开。
三娘明白大夫的想法,她当然也希望容貌和嗓子能恢复,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五年前,自己不是这个样子,而自己的名字也根本不叫“三娘”。
一个人可以忘记一切,却不能忘记自己原本是谁。
她叫——纪思寒,燕楚国丞相府千金……
至于其他的记忆,的确模糊,也没人可以帮助她想起。
她记得自己坐在一辆疯狂奔跑的马车里,有人追杀,马车急速地滚下山谷。
待她醒来,却已身在大漠传说中最神秘的部落里,一个满头银发的俊逸男子是该部落的神医,名叫皎月,他每天给她施针救治,保护胎儿。
思寒知道,如果没有皎月,如果不是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没有下床,腹中那孩子就不可能保住,也就没有今天的小安。
她永远不会忘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怀胎十月,小心翼翼,拼了命地等到的那一天——
当时难产,母子危险,她和孩子随时都可能进鬼门关。
她哭喊着求皎月,自己死了都没关系,无论如何要救下孩子,一定要救下孩子!
皎月这才说了句最沉重的话语,有一只烈性的毒蛊在她体内生了根,要救孩子没问题,要救她也可希望,只是过程十分危险,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咬牙流着眼泪,嘴唇都咬破了。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求你让孩子平安……如果我死了,求你收留这孩子,将来孩子长大了,告诉他……告诉他……他的父亲是……”
腹部剧痛,一身冷汗,她话没说完,晕厥过去。
皎月全神贯注施针。
后来,她再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