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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寒不期望谁能理解她的痛苦挣扎，好不容易才在惊惧中突破心口的障碍，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回头。
她轻缓地吸着气，缓和自己的郁结，对他挤出一丝苦笑：“对不起，不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能力救你。”
卡“没能力救我？”凌楚没想到她指的是救自己性命，他用力拍着胸口，“我要你做什么天大的难事，你才会没那个能力？我要的不过是你像从前一样不顾一切在我身边，让我慢慢找到那种爱和心动的感觉而已！”
思寒明白，关于毒蛊的事他知道得太少，他想得太轻松。
她抬起下巴，忍住在眼窝里打转的泪水，深深注视着他：“忘记吧！好吗？过去的不能重来，你何苦执着？无情无爱有时候也是种幸福，其实……我有些羡慕你的。”
桄“你竟能说出这种话？你这个女人……”他最痛苦的冰冷空洞，成为她最羡慕的事？她的话多么讽刺！
思寒知错，脸色发白：“我说错了……对不起。燕儿就拜托你了，你们赶紧上路吧！”
决定留下，她心里坦然起来，甚至有些期望慕容赫能快点追来。这一次，她要更坚定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至于凌楚的蛊……
“凌大哥，你以后要小心控制情绪，不要刻意去想感情之事。这样，你体内的毒蛊就会比较安静，不会引发毒性……”
“这就是你对我的体谅和关心吗？纪思寒，我不需要！今日你绝情如此，我真怀疑中下蛊毒的人是你！慕容赫是我生死不两立的仇人，你决意要跟他，就休怪我无情！”
说罢，手腕一动，那剑气逼人，化作一道无情的劲风，狠厉无比，直朝思寒的小腹逼去。
他这一招除了嫉妒愤怒，失望疼痛，还有一股连他自己都难以操控的怪异情绪。
“不要！”思寒的瞳孔急剧收缩，双手护住小腹一连退出好几步。
“小姐……”燕儿就在她旁边一步，不假思索慌张地扑过去。
剑气冰寒，无声无息，刺入燕儿的胸口。
她只觉得一阵剧烈闷痛，来不及喘息，猩红的鲜血就从嘴里喷出。
“燕儿！燕儿！”思寒急急扶住她，她的身子慢慢下滑。
怎会这样？凌楚竟然真的出手了！真的下了毒手要害自己的孩子……
“小姐……”
“燕儿，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思寒焦急地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可她受的分明是内伤，剑气伤人无痕，却足以致命。
燕儿开始咳嗽，胸口起伏着，那痛楚让她快要说不出话来。
“凌楚，你就那么恨我吗？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你怎么可以真的出手！”思寒沉痛地低喊，怀中燕儿的身子簌簌颤抖。
“我……要取的是你腹中的孩子！”凌楚眼眸发红，有怒火在眼瞳里燃烧。但看燕儿快要气绝的模样，说完这句话后猛然醒悟，提剑的右手颤抖了几下，砰然一声，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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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自己，怎会发生这种事？
那只蛊虫感受到他情绪的浮躁与变动，开始不安分地乱钻，绞痛心窝。
思寒全身发凉，那剑气若伤在自己的腹部，孩子必然没有了……
凌楚抓住自己的胸口，俊容发白，忍住翻滚的血气，无比抱歉地看了燕儿一眼，踉跄着奔了出去。
“燕儿，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思寒吃力地扶住燕儿，可是燕儿身子沉重地往下滑去，她根本扶不住，一声一声急切地喊着。
“小姐我……”燕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气息微弱。
一开始躲进另一间房的婆婆听到不对劲的动静，赶紧走了出来，一见眼前情景，吓住了。
“阿弥陀佛……老身这就去找大夫。”
“燕儿，燕儿，你坚强点！大夫很快就来了……”
“小姐……”燕儿拼命抓住她的手，嘴角的血液淌在衣服上，触目惊心，“奴婢早该看出……你对王爷的情意……不该每天劝小姐离开……”
“你别说话！别说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放不下凌大哥，也不会有今天。”
“凌将军也没错……小姐啊……既然愧对了凌将军……以后就不要……再愧对王爷……”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燕儿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完，突然瞳孔一张，绝了呼吸。
眼角却还有一滴泪，缓缓流出。
为她的小姐而流，因为她突然懂了小姐那颗矛盾而复杂的心。
“燕儿……燕儿！”思寒喊着她，手指上沾染着她的血液，然后忍不住干呕起来。
生命如此脆弱，如此脆弱啊！
前一刻还能鲜活地劝导自己，下一刻就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这……造的究竟是什么孽啊！
（PS：凌楚的狠厉，燕儿的死带给了思寒巨大的刺激。）
正文 313 只有你
思寒头晕目眩，心酸到无法呼吸，每呼吸一次空气，肺里都像抽空了似的疼痛难忍。
“哎呀小姐……这丫头她……她……”那婆婆说了几个字，说不下去。
“她……已经死了。”思寒的意识也空白了好一会，眼珠才慢慢转动，对上婆婆关心的脸，很轻很轻地说，“她刚才还好好的……是我害死了她……”
“小姐不要自责，是刚才那位公子……”凌楚发疯一般的模样，婆婆看得真切，那么斯文英俊的一个男人脸色说变就变，下得了这种狠手，教她老人家也为之惊惧。
卡婆婆扶起思寒，担心道：“小姐不要太伤心了，你有身孕在身，不可以激动。”
思寒腿软得站不起来，费了好大力才撑起手臂抓住门框。燕儿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临死前的劝慰萦绕在耳边。
既然已经愧对了凌楚，就不要再愧对慕容赫。
桄慕容赫……
想到他，思寒被泪水浸泡的双眼顿时清亮起来。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默默凝视着燕儿：燕儿，你拼力保护着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受到伤害，因为这也是他的孩子……你说得对，他那么爱我，我不能再愧对他。
凌楚一路冲到村口，才停了下来。
马夫催促，再不赶路就要被赫王府的人追来了。这马夫是木婉安排的，他负责送凌楚等人过了边境，还要回去复命。而赫王府的人要是追来，他也会有性命之忧，所以马夫直接将马车赶了过来。
“凌将军，赫王妃不走便罢了，你还是先离开吧！”
“什么赫王妃？她不是！”
“是……是纪姑娘……”
“她不走……我离开做什么？我就是为了她才来到这里……”凌楚生性执着，误害了燕儿，他尚未平息复杂混乱的心绪。
“可是，小的看纪姑娘真的走不了啊！婆婆都说她有了身孕，再赶路的话，只怕那孩子真会……”
“闭嘴！”凌楚一掌拍在马车上，烈马受惊，吓得弹跳起来，差点要冲出去。
马夫急忙紧紧拉住，不敢再出声，他一直在外面等候，不知道丫鬟已经死了。
凌楚眉宇间映着黑色，发丝凌乱，随风乱舞，脚步异常沉重。嘴唇不停地轻颤，然后紧紧抿住，心口被什么啃噬了一样，痛得厉害。
想他这么挺拔健壮的男子，竟然无法抵挡那心痛的感觉，突然身躯重重一晃，朝马车靠过去。
“凌将军？凌将军？”马夫见他闭上眼睛，气息急促，似骤发急症。
有马蹄声从远及近……
一抹娇俏纤细的身影从马背上翻落下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上官眉。她飞快地奔到凌楚身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庞。
“凌大哥！凌大哥……”上官眉急呼。
“他……他突然就这样了，好像是受了重大刺激，可能是因为赫王妃不肯一起走。”马夫不认识她，但看得出又是一个有重要关系的女子，慌忙解释道。
上官眉从腰包里急急掏出一个小锦囊，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焦灼地问马夫：“跟你们在一起的，还有赫王府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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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赫王妃有孕在身，不能劳累奔波，而且不愿意跟凌将军离开了。”
“她……她竟有了身孕？”
“是……”马夫不明白她为何脸色变化如此迅速，仿佛每个人对赫王妃有身孕一事，都极其惊讶。
怪不得凌大哥会蛊毒发作，昏迷成这样。上官眉的目光沉到了极点，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