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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更让他感到在意的是,犹如死期将近的动物般散发着诡异的沉静气息的维多利加的样子,实在非常可怕。所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卷着毛毯坐到了床铺旁边的椅子上。
就像仆人一样沉静。
但是,他的眼神却似乎隐藏着某种火热的情感。
维多利加尽管还在不停地发抖,但没过多久就发出了熟睡的呼吸声……直到她入睡为止,一弥一直都合拢着双膝,把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窗外,新年的夜色也逐渐变得浓厚。
无数大片大片的雪花又开始从天上纷扬飘落。
寝室中的黑暗以更强的粘度重重地缠卷在两人的周围。
过了一会儿,一弥站了起来。眼神依然像刚才那样充满了静谧而激烈的光彩。
他注视着已经非常熟悉的、但同时也美丽得让人吃惊的维多利加的睡容——
“晚安,我的维多利加……”
说完,他就以绅士式的礼仪动作向她的睡容行了一礼。
然后,他就这样踩着规则性的脚步,悄悄地走出了寝室。
——“啪噔”的一声,门就这样被关上了。
在轻软软的水蓝色被子中,本来已经睡着的维多利加的睫睫毛忽然轻轻圌颤动了一下。
“……久城。”
声音非常微细,而且还有点发抖。
她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中——
“智慧之泉正在向我告急,告诉我下一场暴风雨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的气息就像冰一样冷。
金色的纤长睫毛微微颤抖着。
“你和我,是不是已经无法再见面了呢。因为久城你是异国人,而我却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维多利加在羽绒被里面小声呻圌吟道。
“不要。我不要那样啊……久城……”
小小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又是这样。你又让我哭起来了。是你让我变得越来越脆弱的……”
窗外的雪下得非常猛烈。
远处的玄关传来了关门的声响。
沙、沙……少年踏着积雪离开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了。维多利加浑身颤抖地倾听着那微弱的声音。纤细的身体中传出细微的倾轧声,全身都在拼命发出悲鸣。
寝室里就像什么人都没有似的笼罩在一片绝对的静寂中。维多利加也像是在那里睡了一百多年似的,身体变得一动不动了。
以端正的姿态走出糖果小屋的一弥,就像平常一样踩着规则的步伐,发出沙沙的脚步声沿着铺雪的迷宫花坛向前走着。
在途中,他还时不时停下脚步,回头向小屋的方向看去。
就像沉陷在迷宫花坛那样复杂纹样的深处一般,糖果小屋已经看不见了。这时候的心情,就好像在异国的森林里迷了路似的充满了不安。
一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回想起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更柔弱,同时也变得非常率直的维多利加。
“我说,维多利加……?”
一弥的细语声,也被冬天的寒风抹消得无影无踪了。
咕呜~……从某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
就像已经把该说的事情传达给对方,但是还没有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对方似的,一弥怀着某种混入了悲伤和兴奋的不可思议心情,默默地伫立在那里。
然后,他就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反正明天还能见面吧?”,然后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啊?”
接着,他又停住脚步,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结果我奉上的谜还是只有十四个啊。因为村里发生的杀人事件和潜入学园的科学院特工等等问题,今天真的很辛苦呢。没想到在给维多利加奉上第十五个谜之前就迎来了新年。真让人头疼。不过,我明天一定……”
一弥边想边继续往前走。
他快步穿出了迷宫花坛,在深夜无人的法式庭园里挺直腰板走了起来。
咕呜~……猫头鹰又叫了一声。
接下来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就连一弥的脚步声,也只能听到踩在柔软雪面上的细微声音,几乎完全是一个无音的世界。
他回到男生宿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一弥洗完脸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却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奇妙的喧闹声。他悄悄打开窗户向外一看,只见那里停着一辆毫无装饰的朴素马车。一个身穿西装、看样子像是跟一弥同样的东洋人走下了马车。紧接着,许多身穿警官制圌服的男人们也跳了下车,同时朝着男生宿舍的入口走来。
怎么回事呢?正当一弥感到不解的时候,楼下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是舍监的声音。看来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弥还是觉得应该去帮帮舍监的忙,于是打开了房门。
正当他向走廊迈出一步的时候,就见到了从楼梯走上来的们的身影。
背后的舍监大声喊道:
“在这样的三更半夜?真是的,别这样啦!我马上就把班主任老师叫来,你们等一下好不好!”
男人仿佛要打断对方话音似的大声说道:
“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啊啊?”
“他是肩负着我国未来的优秀头脑,同时也是大尉大人的公子。我们必须要尽快将他保护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没有必要向你说明。
“别这样啦!而且那孩子在这个学园也有他自己的生活,还有重要的朋友……”
“生活?朋友?在国家大事面前,那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面对那个大步大步地往这边走来的东洋人男性,一弥也觉得有点印象。
那是一年零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他就是一弥刚来到苏瓦尔王国的时候,在大使馆里见过的政圌府要人之一。据他所说,他从学生时代就开始跟父亲打交道了。请务必为了祖国努力学习——当时他还以跟父亲一模一样的口吻这么激励过自己。
当然,一弥在学习上也取得了优秀的成绩,表面上也算是遵从了他的嘱咐……
“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在这个时间,究竟怎么……”
男人以看到一弥满是伤痕的脸,马上大吃一惊地瞪大了眼睛。
但是在下一瞬间,他就立刻恢复了冷静:
“久城君。我们必须以最紧急的方式将你送还本国!”
“咦?”
一弥顿时整个人愣住了。
“来,你马上把行李收拾好!早上我们就必须到港口乘船,把你平安无事地送回到祖国去!”
“怎么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弥不禁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又想起了刚刚才道过别的那位金发的朋友——在这个国家遇到的比任何事物都更深沉而不可思议、而且自己也被她深深吸引的、绝对不能失去的维多利加。
但那也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情……
他马上就挺直身子,以紧张的表情说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光是政圌府要人,连身为学生的我也要送还本国什么的。我自身并没有引起什么问题,那也就是说……是国家方面存在着什么隐情……我恳圌请你说明一下当前的事态!”
男人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说明。同时我也没有那样的义务。”
一弥思索了一会儿:
“……现在想起来,最近这几天的状况的确很奇怪。”
“久城君!”
“啊,不……”
一弥摇了摇头。
(对啊,苏瓦伦的贵圌族和富裕阶层的妇女、小孩子突然间蜂拥来到这个深山里的小村子,旅店也被住满了人……这种现象果然是很奇怪。而且就在这几天,身为贵圌族子弟、就读于这座学园的那些学生们,也都纷纷争先恐后地赶回去他们的老家了。另外,苏瓦尔的政圌府要人和特工也出现在村子里,甚至引发了杀人事件。然后就是现在……我也要被他们从留学地点强制送还到本国……不……)
一弥一边思索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
“不对。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突然发生的。这几天来,一定是在不断发生着某些事情……!”
“唔,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好了,快点收拾行李!做不到的话,我们就要强制执行了!”
一弥默默地咬住了嘴唇。
他以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悲伤、更充满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