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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丁美阿姨邀请我来的。”只听来人说道。
文君一听心说,完了,这时小姨刚才说的人吧。现在小姨顾不上还是只能自己去应付一下了。
竑斯乐呵呵地说:“哦~,美姨说晚点来的人就是你吧!美姨正忙着呢,您随便坐,那边就是美姨的外甥女,文君姐,过来一下!”
文君只好从背对着门的方向转过来,心里正琢磨着当着这么多人怎么能委婉地拒绝人家的好意,毕竟这里不是茶馆一段弧,他们也不能玩一玩30秒的探秘就完事。
和这个新来的客人一照面,文君就呆住了,而这位客人也愣在了那里。
“姚文君,”这位客人先缓过神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别来无恙啊!”
“梁敏胡,”文君讪讪地说,“很久不见了。”
“对,”梁敏胡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同时火气也上来了,音调都提高了,“自从你对许拙逸不告而别,就再没见过。”
〃拙逸,他,还好吗?〃文君低声问。
“你何必假装这么在乎,你要是在乎的话也不会扔下结婚7年的老公自己一声不吭地跑掉。除了拙逸没人相信你留书上的那些鬼话,什么在旅行中寻找生命的激情,我看你根本就是跟人私奔!怎么,被人抛弃了?又单身了,还有脸到处托亲戚朋友给你相亲!拙逸早就应该跟你离婚,免得落得现在被人耻笑!”
整个屋子都异常安静,不知谁悄悄嘀咕了一句“有这出吗?”。
文君的脑子里纷杂沓乱的念头在横冲直撞,以至于她对周遭发生的是只有个模糊的概念。竑斯一步冲上前挡在文君的面前,他气哼哼地说“这位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梁敏胡不知说了些什么后转身走了,只听见门关上时的咣当声。
一双臂膀搂着文君的肩,她知道那是亚秋的。
脚牢牢地定在地上,冰冷的气息从脚下蔓延,心里结了冰,文君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能慢慢变透明,从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消失。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给前夫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1】引自《明朝那些事儿》
【2】数据引自百度百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故人故事
文君不记得party是怎么结束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一辆车的。只是在车缓缓驶入自己居住的小区时文君一眼瞥见修远的车就停在楼下,她顿时清醒了。她发现自己和亚秋一起坐在后座上,原来一直紧紧搂着自己的人是亚秋。文君向亚秋投向感激的目光,亚秋也发觉文君好像精神一些了,就扶她坐好,说:“你好些了吗,刚才一直呆呆的,把我们都吓死了。”
竑斯在开车,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看文君。柳姿坐在副驾驶上,看起来有些懊恼。竑斯把车停在文君的楼下,回头说:“文君姐,不用理那个无聊的人,我把他狠狠地赶出去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永远支持你。”
文君微笑地摸摸竑斯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她说:“谢谢你竑斯。”
亚秋把自己的包拎起来说:“文君,今天我在你这陪你吧。”说着就去打开车门。文君急忙拉住她:“亚秋,真的不用,我已经好多了。刚才就是一下子懵了。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亚秋盯着她琢磨了几秒钟,可能最终判断出文君是真心希望单独安静一下,“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当初你既然那样决定,我相信你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你现在一定只是很内疚,但是,想办法原谅自己。我们永远支持你。”
“谢谢你亚秋。”
文君走进自己家的门,看见修远的那条手织围巾和大衣就挂在门口。文君看见修远乐呵呵地跑来迎接她,突然就不能自控地大哭起来。
可怜的修远慌了手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忙拉文君坐下,把文君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才舒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君止不住地啜泣,断断续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修远。
“你一直都知道我有过一次婚姻,但是我从来没跟你讲过我离婚的事吧。”
“没有。”修远仔细观察文君的脸,不太确定是不是应该继续这个话题。
陷入回忆的文君蜷缩在一个角落,好像被退尽华衣又展览在人前。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掩藏自己j□j着的伤疤。修远和她一起挤在角落里,试图搂着她,安慰她,可是文君冰冷得像一块石头,哀伤是她唯一的表情。
“梁敏胡说的全是实话,我的前夫许拙逸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把他毁了,因为我是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的人。“
我的一生都被安排好了。上哪个高中,今天晚上先做数学作业还是英语作业,去阿姨家拜年穿什么衣服,留在离家10分钟的地方上大学,学什么专业,大学毕业了嫁什么人。我唯一没有被安排的事,就是我一直暗恋的人,”文君抬起悲伤的目光,望向修远双眼的深处,“因为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许拙逸的父母和我父母是世交,都知根知底,所以大学毕业后两方家长介绍我们认识,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来拙逸要去加拿大读硕士,双方家人就说把婚结了一起去吧 ,我们就结婚了。拙逸是个好孩子,家里条件不错,是我妈亲自挑中的金龟胥。
我们在加拿大读了两年书,毕业后又在都在渥太华找到工作,他的工作是在保险公司里管理客户账户,而我则找到一份银行柜员的工作。我们安定了下来,移民,入籍,在郊区买了小房子,过着典型的北美中产阶级的日子。
拙逸的一生同样被安排着,但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的工作据说是世界上最沉闷的工作之一,但惊险和挑战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他天天5点半回家,我们吃饭,看会儿电视,11点上床睡觉,第二天7点起床,洗漱,吃饭,上班;周末去买菜做饭,看冰球转播,这样的生活我们过了7年,他仍然像第一天一样满足。
我从来没有热烈地爱过他,但是我并不讨厌他。他是一个居家的好男人,我们共同赚钱养家,共同分担家务,他对夜店酒吧不感兴趣,更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我们7年的婚姻里他尽到了一个丈夫的所有责任。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事实上我们连说话都很少,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对什么都说不上喜欢或讨厌,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冰球。我们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我们也很少出去玩。我有时会非常非常想去旅行,但是这时他就会用责任,花销,房子,工作,等等等等的理由说服我这个世界上我们唯一应该待着的地方就是这所我们精心装扮的舒适牢狱。我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我们从小房子换到大房子,我用精致的东西装饰着每一寸墙壁。但是所有这些都填不满我心里的空虚,在每一天的末尾我都同样的不快乐。家里偶尔来个客人用羡慕的语气说‘你们家真大真漂亮!’,但是就连这带来的那一点点的虚荣得意,都已经渐渐消亡,我就是没办法在乎。
7年了,我被幽禁在这桩惨淡的婚姻里,就像深潭里的一汪死水,还没有活就要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生慢慢地却不能阻止地蒸发,我毫无悬念的余生j□j裸地铺陈在我的面前,我50岁那天将和今天一样,起床,工作,做饭,吃饭,用一季又一季的电视剧打发无聊的时间,睡觉,一言不发,就像昨天,就像前天;7年了,深夜里我躺在熟睡的拙逸身边,第无数次不能自控地啜泣,啜泣,他却始终一无所知;7年了,我一直在淹溺中窒息,窒息,不记得自己还有挣扎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拙逸说,我们双方父母都说,我们是时候要个孩子了,说完他就继续看冰球,好像刚说完‘我们是时候买个新吸尘器了’。那天夜里,还是躺在熟睡的拙逸身边,恐慌和绝望,而不是7年来夜夜光顾的窒息,无情地袭击了我。
恐慌,是星宿派的阿紫,她用看不见的丝线捆绑着我,让我喘不过气,她看着我的双眼因恐惧而瞪大,却在一旁咯咯而笑,享受着我的痛苦带给她的娱乐。于是她不停喂给我令我更恐慌的念头,‘妈妈,国家艺术中心现在只招小提琴,你为什么要让我学钢琴?我恨你!’,‘妈妈,我男朋友说我穿蓝色最漂亮,你为什么只给我买粉色衣服?我恨你!’, ‘妈妈,我想成为一个记者,你为什么要让我读会计?我恨你!’……
绝望,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她把她的银针刺进我的心脏,毫无怜悯,毫不犹豫,在我倒下前在我耳边冷笑,‘你不是还想见识这个精彩的世界吗,晚了……太晚了……你的生命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