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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痛的晕过去了,也许是他那些安慰起了作用,白睿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只是长长的睫毛还在颤动着。
终于是缝合完了,程诺用温水把伤口附近的血渍都擦干净了,再把伤药小心撒上去,最后缠上了布条,脚伤也处理了一下。
结束的时候,白睿的额发几乎都被汗水打湿了,脸色愈发苍白,程诺也出了一身汗。程诺看看另外三个筋疲力尽的小孩,暗暗寻思,估计白睿多半是不想让这么多人围观他的伤口的。
他便对那三人说:“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了。”
因为程诺教他们识字的缘故,草头和金鱼对他都很信服,心里也是当他是二把手的。常春最后离开,在门口顿了一下,到底还是跟着那两个孩子离开了。
估计常春当初也没料到那块玉佩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吧……程诺知道常春估计是有话对自己说,但显然现在不太合适。
程诺把那盆血水端出去倒了,换了盆干净的回来,把白睿的脸上身上细细擦了擦,白睿的脸和嘴唇依然是苍白的吓人。他的肌肤当真是白皙莹润如玉,也不知道缝的那几针会不会留下痕迹……程诺可惜地叹口气。
他把白睿的薄被拉了过来,小心盖在他身上,这才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程诺琢磨着,于情于理他们几个都得好好照顾白睿,何况他心里本就对这个小孩很有好感。
他跑去葛老头家问了问,葛老头通药理。他们这片村子的居民基本都和白睿没什么往来,但白睿今日这番举动显然也是颇得民心的。葛老头给程诺说了些补血益气的方子,居然还拿出些药材说要赠给白睿。程诺也不跟他客气,笑着收下后道了谢。
流光这次要走三四天的,家里储藏的米粮比较充足,还有些新鲜的肉和兽骨,菌类和木耳。
现在程诺已经能够熟练地用那个灶火了,当下把肉和木耳切成小块,熬成香香的肉粥,把葛老头送的补血益气的药材也放在里面。他尝了一小口,带了些淡淡的药味,味道还算可以的。
因为流光的饭量很大,家里新添了两个大大的陶瓷大碗,程诺就用没用过那个盛了,小心翼翼地给白睿端了过去。
他去的时候白睿还是没醒,两条秀气的眉头蹙着,显然不是那么舒服。程诺赶紧用手探探他的额头,体温很低,幸亏是没发烧,伤口应该没有感染。
程诺也不忍心叫他起来,就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不时帮忙擦擦汗什么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程诺在屋里摸了个油灯点了,跑出去把粥热了热,轻轻推了推白睿道:“白睿,醒了,吃点东西再睡。”
守了两个时辰他是发现了,白睿睡觉当真是丝毫不动,睡姿一点都没变过,跟一睡着就滚来滚去的流光正好是两个极端。
白睿眼皮动了动,很快就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明亮有神的程诺都吃了一惊。白睿伸手摸了摸胸口缠的紧紧的布条,发现伤口都已经细心地处理过了。他还没忘记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冷冷看着程诺,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多管闲事”硬生生吞了下去。
微弱的灯光下,在程诺看来,此时蜷坐在薄被中的白睿就跟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甚至眼中的警惕和疏离也都让人怜惜。他忽略白睿手上一直抓着不放的那把短刀,若无其事道:“你昏迷了半天了,这碗粥里放了些补血益气的药材,你赶快趁热喝了吧。”
他也是好半天没吃过东西了,此时闻见粥的香气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白睿却是毫不领情,收了刀放在枕边,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冷淡道:“不需要,你马上离开。”
程诺赶紧帮忙扶着他慢慢坐了起来,说起来白睿还是为他们受的伤,他自然不会跟一个受伤的孩子置气。白睿下意识就想往后面躲,头晕眼花地到底是没躲开,被程诺一屁股坐在床上搂在怀中,被陌生的体温包围的感觉让他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白睿手一拍,那把刀就再次出鞘,准确地贴上身后人的脖颈。
他一向冷静,却再次被这个多事的人气的语调都变了:“放开我!不然杀了你!”
程诺也不管他,艰难地伸长了胳膊端起粥碗,很肯定地说:“你也说过这句了。”反正第一次说了后他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多半白睿还是不会下手。
不过白睿现在的举动倒是像小孩了,之前那副小大人的模样,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干嘛学什么面瘫啊?
白睿吐息之间已经恢复了平静,轻声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他用力直起腰,慢慢转身对上程诺的眼睛。
程诺低头看看他胸口缠的布条,似乎又有血渗出来了。他也不敢再调侃了,无奈道:“我自然相信你会……不过现在你好好喝粥,然后我就离开好不好?”
白睿现在已经吓不到他了,不过这小孩的固执还是让他头痛的很。
两人静静对了数秒,白睿收了刀冷哼一声,慢慢道:“如果你是为了今日之事,大可不必。”
“啥?”程诺完全没听懂。
白睿冷静道:“我和楚云轩比试,不过是试炼罢了,和你们无关。”
揽月寨的三个寨主是正规帮派出身,混了江湖数年,和他们比试一场正好试炼,不亏。对方既然都送上门来了,错过机会岂不是可惜?虽然受伤了,不过从中得到的益处也是不少。
程诺听得半懂半不懂的,不过现在白睿怎么说他都不可能不管对方的。他就一脸深沉地点点头,把勺子递了过去笑道:“哦,不过粥我也熬好了,还是不浪费的好,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间接帮我们忙了。”
白睿低头盯着那个碗看了一会,突然道:“我不用别人的东西。”
程诺额头的青筋顿时突突地跳了起来,洁癖什么的奏是麻烦啊!他没好气地把那碗往前又送了送:“喝吧,碗和勺子都是新的。”
白睿总算是喝了,动作也是特别轻,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眉头倒是慢慢舒展开了。程诺心里高兴,肚子忍不住叫了两声。
他看着白睿重新躺下,便端着粥碗快速掩了门离开了。
、第十四章
除了给白睿盛的那些,锅里还剩了一些粥,程诺也是饿的惨了,随便热了一下就蹲在地上慢慢喝了。村里人都睡得早,现在外面几乎是一片漆黑。
平时逗逗流光两人吵吵闹闹的,时间便不那么难熬,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不免感到几分寂寞。
程诺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只是脚下一个趔趄,地面仿佛都是晃的,差点没摔倒在地。他一惊,赶紧扶住树,这是低血糖了?
但是休息了一会情况也没有好转,手脚越发软了,脑中也是一片混沌。他终于是支持不住,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碗也摔在地上。他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在意识即将消逝的最后一刻,似乎看见一个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等程诺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朝下被人扛着,仍是手软头昏的,没有半分力气。他转动着混沌的脑子思考着,自己这是……被劫了?
他第一个就想到了白天揽月寨的那些人,但是如果是揽月寨的人,没道理来绑自己啊?
扛着他的人显然是往山林里钻,不是有树枝野草碰住他的脸和肩膀。程诺渐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扛着他的……是个少年!
从这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音,身高,单薄的身体来判断,的确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那人不小心踩住了山石,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嘴里轻声骂了一句:“该死!”
这声音十分熟悉,程诺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是常春!
但是……常春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常春终于是停了下来,把他像丢抹布一样扔在地上,然后返身走了。程诺疼的咬着牙,仍然装着昏迷的样子。当他听见常春远去的脚步声,赶紧挣扎着想坐起来,只是现在手脚软的跟面条似的,他努力了半天才翻了个身,气的骂了一声。
周围一片漆黑,程诺勉强看的出周围是一片杂树乱石,不时还听见远处野兽的吼声。他心里一片冰凉,估计是常春在那些剩饭里下了药——就为了隐藏真相,想把自己丢在这里喂野兽吗?
他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一阵发寒。
他完全不想承认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就能歹毒到这个程度,更何况自己与他毫无冤仇还是熟人!他脑子飞速运转着,明明事情已经让白睿解决了,即使流光知道了,常春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太大的惩罚,他何至于如此?而且他就不怕流光追查吗?
他胡思乱想着,完全理不清楚,但是显然,他现在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待体力恢复。
程诺努力一点点挪动着身体,但是很长时间了,他也才挪了不到五六米。正在这时,他听见不远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得赶紧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