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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回来了……她在这个世界的故乡!
微凉的风拂过颊边的碎发,年轻的沃图里剑士和同行的一骑护卫无声而肃穆地缓缓穿行过宽阔的护城河。
没有人知道灰发的女子平静的表面下,心中是如何地激荡。甚至她本人也没有预料到对眼前的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带给她如此强烈的归属感,眼眶突现的灼热几乎让她措手不及。
她曾清楚地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有几口井、有几家饭铺……
她曾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就像熟悉自己手心里的掌纹……
她曾无数次浴血征战后穿越过这座为胜利的君王大开的城门,迎接着无数臣民如海浪般地欢呼……
她曾多少次在无人的夜里疲惫而深情地亲吻着这片始终护佑着她的臣民的坚固城墙……
如今,当这个灵魂又一次站在了这块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土地上,这块土地对这个来自卡洛依的陌生女子又会回以怎样的情感呢?
物仍是,人已非。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卡,胡汉三又回来了!
胡汉三表示:有留言才有动力在帝都兴风作浪~~~~~~~~
、擦肩而过的前世今生
从沃图里来的一行人在穿过帝都的主城门后,并没有直接进入市区,而是一路向着西南一侧的外城奔去。
高级剑士斯考尔一路跟随。虽说只是走个形式,她也必须要得到方思侯爵府里具有魔法效力的印信,这样才能去佣兵总会正式交接以证明本次护送任务的完成。
铎兰知道她们现在前往的方向并不是通往方思家族的主宅,而是位于帝都西南一处地势和缓的小山,属于方思侯爵的一处林地庄园。她曾去过那里几次,陪着小霍利探望他长年在那里养病的父亲。
奥菲兰皇帝侧君非常喜欢那个别墅,因为他基本上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帝都西南方的小山岳里曾经挖出过大量的火系晶石矿,也许是特殊的地质结构让这附近的温度也比其他地区高上许多。
虽说现下已经时值凉秋,骑着马经过此地的人们还是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漫山遍野的灿烂山花,仿若盛夏。
吹着温暖的和风,嗅着随风飘来的恬淡花香,灰发的剑士恍惚中想起这个季节山溪里的的八角鱼正是肥美的时候,不由得转头向山路下方的溪流瞥了一眼……
没人注意到,一直跟在队伍末尾处的年轻剑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由脱队,消失不见。
灰色长卷发、个子纤细高挑的女人停下马,翻下身来顺着斜坡慢慢地向着河沿边滑去。
在山坡上的土路上看过去是个雪团儿似的白色圆点儿,随着距离靠得越来越近,就听到断断续续、奶里奶气的声音:
“……华丽的万里江山……献给我爱的……精灵……”
“……请不要……嗯……请不要为离别而哭泣……”
“……当莹蓝色的雪花飘落……,至高荣耀……嗯……至高荣耀……至高荣耀——”
轻甜的娃娃音出现了长时间的停顿,听上去显得非常困扰,“……下面是什么?”
“——至高荣耀将永慰我光辉圣廷。”
低回婉转的女声替小雪团儿接完了最后的诗句,话语中带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无可奈何。
那个小雪团儿似的东西,是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娃娃。然而灰发剑士知道,事实上这个家伙今年应该是六岁整。因为喜欢挑食,长得个子矮矮、小不隆冬的。
长长的小卷发从头顶倾泄而下,是天空一样的蔚蓝色。大大的蓝绿色眼睛自下往上直溜溜地望过来,清澈得像是山间闪着微光的溪流。
小东西双腿并拢,以很有教养的坐姿坐在靠水边的一块大石板上,雪白的小脚丫却是泡在溪水里,惬意地荡起一波波的水纹。
当一个六岁的奶娃娃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带着奇怪面具的陌生人,居然不显出任何警惕或是害怕的神色,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方,红红的小嘴微张,像一只呆头呆脑的比比兔。
“原来这个家伙小时候这么傻气……”铎兰有些好笑地想着。
而且还老气横秋地把《奥菲兰·圣光史诗》当作启蒙读物,背得那么投入,真不愧是未来的“诗歌全典”。
在久远的记忆里,有个男人曾把所能搜集到的所有诗歌,从正史到街头吟游诗人们口耳相传的弹唱,全都记得一字不差。而且总是在奥菲兰王疲惫或是心绪烦乱的时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吟唱给她听……
往上提了提长及脚踝的丝缎睡袍,小东西从河边爬起来,湿漉漉的双脚踩在石板上。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人,视线在她的一头长发上停留了片刻,轻启朱唇:
“奶奶……”
一道天雷闪过,这声奶里奶气的呼唤像一只重锤般,把正陷入温情回忆的灰发剑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铎兰死死盯着这穿着雪白睡袍不知怎么自己跑出来的小不点儿,内心无语凝噎:难道这是对自己上辈子老牛吃嫩草的惩罚?
深深地叹口气,重新回想到自己现在确实只有26岁的年轻剑士蹲下身,把仍是呆呆望着自己的孩子抱起,感觉就像抱了个棉花团儿似的轻软。用一个小小的法术帮他弄干了双脚,伸出手指轻弹了一下小东西的额头:
“……我这是灰色头发,不是花白呀你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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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希尔唯一行到达方思侯爵的山庄大门,里面急冲冲地奔出一堆侍从,却不是专为表达对远道而来的他们的欢迎。
还来不及为了侍从们口中“霍利尔小少爷不见了”的消息作出反应,来自沃图里的小队就发现自己捎带的蛰龙土产——未成年灰发剑士一枚,不知何时也已经不知去向。
而与此同时,在通往方思庄园的过程中,灰发的年轻剑士已经在一路上与伸直了小身板儿、反复试图扯下她面具的倒霉孩子,进行了艰苦卓绝地斗争。
直到她把斗篷的四角系成结,把这个好奇心过剩的小东西当成馅儿包成一个包子箍在怀里,他才稍稍消停下来。
所以,停在庄园大门外的人们,远远地就望见一个骑着黑色高大牝马的灰发骑士,怀里抱着圆鼓鼓的包裹,缓缓而来。
“不知道是哪里的栅栏没关好,”年轻的灰发女子从马背上跃下,手里像拎着一团棉花包似地轻松随意。她对着众人咧嘴一笑,“——我捡到一只跑丢的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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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与公学里的前辈有约为由,铎兰婉拒了方思管家代主人执行的午餐邀请。
也许是活了几辈子,对仅有的那么几件简单事情产生了偏执性的坚持,“必须保持优良的就餐品质”就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她对于在曾经的婆母家的别墅“偏厅”里吃午饭,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好吧,在帝都这个对身份地位的认知非常现实且残酷的地方,也许没让这个乡下来的小剑士去厨房用餐,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礼遇了——曾经在这里正式的宴会厅享受过超贵宾级待遇的前奥菲兰王自嘲地想着。
因为哈莫里少爷直接被管家带去向他的伯父请安,两个同窗之间甚至没有进行正式的告别。
灰发的剑士重又跨上马背,独自向帝都主城的方向奔去。
也许在行省公学里还不是那么的明显,但当他们进入以权势说话的皇家学院,当大家逐渐被动着接受成人世界的思维模式和阶级划分,曾经单纯的友谊是否还能一成不变呢?
毕竟,部长的孙女跟村长的孙女,身份上的差异也就不可能只是一星半点。
铎兰很清楚在帝都有着怎样严格的交际圈层级,尤其是家世悬殊的青春期的男女们,基本上私下是不被允许见面的。那么没准儿,他们下一次的彼此问候,也许就是一个月以后的入学仪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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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考尔子爵大人给外孙女远赴帝都求学准备的行李中,金币没超过一千个。然而,这显然并没有给这个未成年人在帝都置业制造什么障碍。
灰发剑士轻易地找到了可靠的代理人,以适中的价格买到了一处房产,并且熟门熟路地在一天内办好了所有过户和交接手续。
铎兰原来并没有打算就此在这里长久定居,然而帝都,却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对她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她内心里对这块蓄满了各种情感与回忆的土地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即使这些都仅只属于她一个人,但必须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安身之所,是她迈进城门时那一刻,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这是一幢两层小楼,有独立的花园小院。据内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