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儇讽刺道;“你本来是要徐氏滑胎的,几次设计不成,又买通了帮她产子的稳婆……她终究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这和下毒没有区别。你不敢直接除掉他,又不能让他健康长大,就不让乳母喂养他,只给他和汤水,也不让别的照顾他。所以他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甚至和别的孩子比起来形同天生痴傻,连他的父亲都不愿多看他。”
奚氏整个人像是突然被脱光了一样,从四周涌来的寒风刺入她的四只骸骨中。她藏在手筒中的手金攥成拳,不知过了多久才让自己重新定下神来。
不错,这和直接下毒是没有区别……并且早就不重要了。
“你别以为我现在不问世事,就什么都做不出来。先帝是因为有细作出卖才兵败的,都是你们周家在暗中指使……”
“是吗?可当时为什么没人发现呢?”周儇眨眨眼静,微笑里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你现在说出来未免太晚了吧。宫闱民间总是不缺这种空穴来风也无损于社稷的谣言,不过制造谣言付出的代价皇嫂可要想清楚了。”
“你,”奚氏气得嘴唇哆嗦着,她最后可以拿出的底牌却被对方如此不屑。
而她更加恐惧,因为她明白周儇有资格这样轻蔑。这种掺杂着羞辱的绝望,就像当一个人被逼到死角,使出最后的力气以为还可以放手一搏,与敌人同归于尽,却又发现原来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敌人比起来是那么不值一提。
她是奚国的公主,可两国的盟约本来就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和亲不过是锦上添花。何况她的丈夫已经亡故,恐怕过不了多久,奚国就会派出另一名皇室女子到魏国和亲的,而自己就彻底成了弃子。
再见到周儇之前,她还以为对方会忌惮自己的身份……现在奚国就不必再提了。自己对她还有价值的,不是因为她是奚国公主,而是因为她是太子的母亲。
“妹妹布得一手好局真让本宫佩服,”那些浓重的颜色在眼中一寸寸褪去,她的嘴角重新绽出从容不迫的微笑,“让我猜猜,你栽培独孤御是要他长大后与太子为敌,不管他们是两败俱伤还是一死一伤,你的儿子都能轻松夺得太子之位。”
周儇看向远处,片刻沉默后,语调淡然地说道;“姐姐又猜错了。魏国与冉国交战了几百年,虽然暂时签订了合约,但谁都不能保证好不容易赢得的和平又能持续多久,恐怕不久之后还会再起战端。先帝死于楚傲天之手,太子身为人子,应该替父报仇的。”
“不!”一声低呼,奚氏下意识捂住嘴,好在宫人都离得很远,她脱口而出的惊呼没有惊动任何人。周儇站在原处,年轻绝美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笑意,也没有任何表情,明亮的眸子又是那么深不可测,稀疏的阳光照进去,像是洒进了一望无际的寒潭,折射出的光更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是先帝的长子,也是太子,魏国和冉国交战了上百年,大魏的天子哪有不上战场的。”她走上前,看着奚氏的眼睛一字字说道。
奚氏连连摇头,“不,他可以不做太子,只要他不是太子就不用上战场了。”
“皇嫂不是在说笑吧。”周儇又是一笑,不等她开口便伸手挽住她的手臂,在她错楞的时候平静的说;“你的气色不太好,一定是累了,早些回宫吧。”
那日周儇目送奚氏离开景德殿便再也没见过面,半个月后发生的一件大事令满朝震惊,轰动天下。
就在皇帝的早朝上,向来深居简出的孝懿皇后竟带着太子上殿,二人都身着朝服。独孤骜呈上一道诏书,竟请独孤崛废黜他的太子之位,选一个没有外国血脉的皇子立为太子。
原因是奚国新即位的天子有意拉拢冉国,他恐日后奚国与魏国决裂,他的身体里毕流着一半奚氏皇族的血,继续担任太子定难以服众。
独孤崛自然没有答应,可奚氏和独孤骜一再请求。满朝文武谁不是精明之辈,毕竟独孤骜不是皇帝亲生儿子,自古哪有帝王甘愿将皇位让给别人的孩子?很可能这一幕是安排好的,何况皇帝立谁为太子都影响不到臣子……带着这些心理,诸朝臣纷纷站出来赞扬独孤骜深明大义,请求皇帝成全太子对大魏的一片忠心。
于是,独孤崛终于恩准,当日颁下改立太子的诏书。新册立的太子自然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楚王独孤清。
为了补偿独孤骜,独孤崛对他格外开恩,打破魏国早已废黜的赐予亲王封地的分封制度,不但封他为蜀王,还赐予他封地,并恩准他可以提前前往封地。
而这些恩赐,独孤骜都婉言拒绝,只求独孤崛派他看守皇陵,尽人子的孝道。
独孤崛恩准。
光阴似箭,韶华蹉跎。
又平静了一段日子,到了第二年三月。科举殿试如期举行,在周儇安排下,胡光世的弟弟以“胡允泽”的名字进京赶考,结果高中状元榜首。他的户籍自然瞒过了朝廷严查。
同时宫里又开始为太后寿宴忙碌,期间又发生一场小风波,燕王独孤释在景德殿误食青梅险些中毒,御医及时赶到,独孤释有惊无险。因为景德殿附近载着几颗青梅数,不能说是有人刻意毒害,太后以玩忽职守为由,将照顾独孤释的嬷嬷杖责后逐出皇宫,有让人将附近所有青梅树全部连根除去,改栽别的花木,此事就算作罢。
期间无话。寿宴当日,皇帝宴请朝臣一同入宫庆贺。
席间,太后举起酒杯,微笑着对周儇道;“后宫全凭皇后打理,皇上才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处理前朝之事。哀家就将这杯酒赐给皇后,聊表心意。”
她说完,手中的酒杯由身旁的宫人双手接过,送到周儇面前。周儇接过酒杯,迎上太后的眸光,微微一笑,自谦道;“臣妾初掌后宫,年纪又轻,有很多地方都多亏了母后悉心教导。臣妾不敢居功。”
“哀家说你是功臣,你便是功臣。你的奴隶和能力哀家都看在眼里,哀家对你很满意。”太后看她的眼神威严又慈爱。
“谢母后。不过要说功劳,虞妹妹对母后悉心照料才是最令皇上安心的,母后的千金之体比后宫更重要。若说这杯酒要赐予后宫第一功臣,臣妾哪能和虞妹妹争呢?”
她的目光拂过虞氏,又看向独孤崛,含笑道;“皇上,你说呢?”
独孤崛心中颇感诧异,太后看周儇的眼神里向来都是深藏着很多东西。他一时看不透母后的心思。这杯酒,她不喝也罢。
他的神色一直是波澜不兴的,像是看惯了母亲和妻子和睦的画面,点头道;“皇后说的是。”
周儇笑道;“那臣妾就将这杯酒让给虞妹妹了。”
太后没有言语。虞氏连忙起身谢恩,宫人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她双手接过,正要饮下时只听太后冷冷的一声,“慢着!”
虞氏双手一抖,放下酒杯,有些困惑的看着太后。几滴酒从杯中飞溅到她的手指和手背上,她下意识看到自己镀金的护甲,瞳孔骤然放大……
亮如白昼的烛光下,她左手小指的护甲水光晶莹,可上面的镀金却变成了黑色。
她要掩饰却已经来不及,周围的人都看到了——
酒里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殿内响起阵阵吸气声,像是冷风卷过,空气中像是多了很多细碎的浮冰,让人冷到骨子里,冻结了所有声音。
“母后,这是何意?”
独孤崛霍然站起的一瞬,殿内的人不管是宫人,还是后宫女眷和其他王公大臣,都齐齐跪倒在地。他骤然变冷的声音仿佛砸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寒。
“臣妾自入主中宫以来,一直恪守宫规和自己的本分,从未做过任何失德之事,还请母后明示,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周儇言辞恳切凄凉,目中升起的水雾湮没了眼底掠过的一丝冷嘲,留给众人的只是泪光中满满的悲戚之色。
太后脸色铁青,竭力按下的怒火几乎可以将她融化。只听她厉声道;“皇后,哀家给你的毒酒哪比得上你给燕王的青梅?你做出如此歹毒的事,哀家留你不得!”
“您……怎么会认为臣妾加害燕王?”周儇颤声道,绝美的容颜是适度的难以置信和苍白。
“母后,释儿中毒是照顾他的宫女太大意,这不是都查清楚了吗?”独孤崛皱眉道。
太后冷笑;“你这个皇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分明是她暗中所为,不过是没留下痕迹罢了,”
周儇摇了摇头,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独孤释中毒的原因,以及太后当时草草了之……就是为了今天啊!
“太后,您一定是有所误会,臣妾相信释儿中毒只是宫女一时大意造成的,与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皇后娘娘不会加害释儿。”虞氏跪行向前几步,言辞恳切为周儇分辨。
太后并不理会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