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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当,它自然成不了隐患。”
“如何防备?”
“不要急。”奶妈叹了口气。“这种事一急就容易弄巧成拙,反而顺了他人的心意。”
奶妈拿回布袋转过身去,看样子是要打道回府了,王晗不肯走,在门槛里面站着不动。
“这大堂里人来人往的,说得了什么话?”
奶妈说完径自往偏院走去,王晗这会称心了,笑嘻嘻地跟过去。
偏院的墙角处有一棵光秃秃的大树,树干粗得能挡住王晗整个人。奶妈将王晗拉到树后,这样过往的人就只能看见她一个。
“侍琴之所以得意忘形,也有你身上的问题——”她语重心长地说,但王晗马上抢断了她的话。
“没有身孕全是我的错?!”
“谁说是你的错了!”奶妈也提高了声音。在王晗发起小孩脾气时,她的身份就变得更像母亲而不仅是奶妈。“要论谁的错那还真连菩萨也判定不了!”她义正言辞的腔调很轻易就湮灭了王晗的火气,然后接着前面的话说,“但这件事的确横在你们面前,侍琴打的自然也是这主意。眼下倒还风平浪静,我们急不得她更加急不得。”
“奶妈,这一回你听我说,侍琴早已不止上下打扮那一点事,她厉害着呢!”
“是吗?”奶妈的声音突然低得难以听到。“倒真没留意她了……”
“说什么嘀嘀咕咕的?”王晗不耐烦地打断她。奶妈微微仰起脸直视王晗的双眼,这让王晗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潭这次来,”奶妈严肃地开口了。“并非她一个人。你母亲得知事态正朝着我们难以把握的方向发展后,日夜难眠,她为你准备了一个妹妹——春儿,记得吧?”
“我妹妹?春儿她不是母亲身边的……”
“对。王潭护送春儿过来。夫人希望你将春儿看作远方表妹,推到大人身边——”
“什么!”王晗像只受困的野兽冲奶妈大吼,但奶妈依然稳稳地说下去。
“将春儿纳为小妾——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有一瞬间,王晗的脑子像灌进了浆糊,彻底失灵了。干冷冻脸的风毫不客气地划过她露在外面的两颊,可王晗完全感觉不到。这不对!母亲不可能这样对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可奶妈……奶妈也疯了?
“不!”王晗突然咆哮而出。“你们疯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爹爹要我嫁给他我就要嫁给他,娘要给他配妾我也要照办——他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是他们家的女儿吗?还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小姐!”奶妈抓住王晗的手腕,不容置疑的气势压了下来。“你怎么能这样说老爷夫人?他们对你多好,多心疼,难道你不知?他们如何把你当成手心里的肉一般捧着,还用奶妈我来说?”
“那为何还要这样安排?”
王晗已是泪流满面。不解,委屈,和头一次真正的孤立无助感充斥着她,使她像只抓狂又无助的小猫,手足无措的表现一清二楚地映在奶妈眼里。
“小姐啊,”奶妈无奈地说,“你只知府中有个侍琴,你可知……大人在外头……那些烟尘女子,她们才是……侍琴不过一个丫环,大人即便真有动静,也轮不到她排第一。”
王晗张大了嘴巴瞪着奶妈,奶妈冲她点点头。
“听闻有一歌妓,从南边来,不知使了哪些个把戏……大人正迷糊呢。”
“他们……”
“眼下还不是戳破此事的时候。大人正上心,你做夫人的若硬是先挑破了追问到底,后果很可能反倒给别人捡现成的,明白吗?”
“但是……”
“小姐心里委屈,老爷夫人会想不到?你开开心心在家中耍这个耍那个的时候,他们正为你操碎了心。”奶妈说着就用袖管开始抹眼泪,抹了几把又偷偷往四周瞧。几个烧香人经过时全拿眼睛瞟她们,好奇心十足。奶妈往前迈一步,好让她的脸能挡到树后面。“他们亲自将女儿许配给现今的大人,自然不能任他所为,教一个不明不白的歌女进出府中。夫人安排春儿过来自是他们深思熟虑后定下的最适宜的办法:春儿对夫人忠心耿耿,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凡事均以夫人为先——这些话都一个意思,小姐你可明白?”
王晗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奶妈就笑了。
“如不是发生这等有扫颜面的事,老爷夫人会舍得让小姐受委屈吗?”她接着用哄劝的语气诱导王晗。“侍琴那么一个丫环……她能响几声?顶多让我们花点心思陪她玩一玩。”
“奶妈!”王晗嗔怪地叫了一声。
奶妈会意地一笑,马上说:“不说了不说了,那种话也就生气时候的气头话,谁跟小丫环一般见识!”
王晗也笑了起来,但玩笑话之后,她依旧得品尝残酷的现实带给她的揪心的痛。
“春儿的事……”
“此事不仅得办下,而且拖不得。”奶妈严厉地告诫说,“若是等到大人提及那歌女,一切便都迟了。真到那时候,任是谁也回天乏术。”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二章 迎接小妾
第二天的时候,尽管王晗的心情极其低落,不知多少遍地幻想他们等候的人马在路上耽误了,甚至发生奇事,使他们不得不打道回府,但当一小队人马出现在山坡下时,王晗才意识到不仅一切由不得她,就连今天的太阳竟然都比昨天暖和很多。
“晗姐姐——晗姐姐!”
有人骑在马上大声冲她喊,王晗用手挡着阳光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潭妹!”她失声一叫,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王潭还真称得上是护送春儿——她女扮男装只身骑在马上,既俊俏还可爱极了,王晗认出她后才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等不了多长时间,两边的人马已经在大路口汇合了。长途旅行终于宣告结束让风尘仆仆的人和马都松了一口气,顾不上陌生,见到自家人赶到跟前迎接后,大家相互传递着欣慰的气息。
王潭与王晗一样,眼含泪水,两个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
“我都认不出来了!”王潭似乎有哪些地方变了,王晗一时之间没法搞清,她也就没说下一句话。
“像个男子,对不对?”王潭笑嘻嘻地说,王晗摇摇头。“比男子要柔,比女子要英,真是……”
“真是什么?”王潭大笑着问。
王晗还是摇头,事实上她也说不了最准确的。这时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走了上来,奶妈也走到她们旁边。
“奶妈!”王潭叫道。
奶妈点点头,也冲护卫点点头。护卫向王晗行了礼,“属下颜道启,奉老爷之命护送二位小姐前来。”
“颜护卫你一路辛苦了。我会回禀爹爹。”王晗回道,转而她偏过头对奶妈说,“大家都辛苦了,奶妈你替我跟他们说一声,我们就此启程回府。”
当奶妈浑厚而且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时,王晗已经拉起王潭坐进马车内。
“晗姐姐,再见到你我真是高兴。”王潭再次盈起两眶泪水,她吸了吸鼻子没让它们流出来。
“我也是。”王晗说。
她又抓过王潭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腿上。在另一个车里,她夫君的小妾正等着自己将她带进家门,这让她简直心乱如麻。她来到这新宅中总共才住了几个月,她甚至不敢宣称她能比一个丫环更熟悉每一处地方,但现在,同样一个丫环却要与她平起平坐,同进同出,拥有她能拥有的一切。或许在将来,她可能还会享有连她这个正牌夫人都没享有过的东西。一想到这些,王晗很容易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正在干什么。
“姐姐?”王潭轻声叫道,她反抓过王晗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这两只手刚刚因主人失神被拽成了青紫色。
“姐姐心中一定苦涩不已。”王潭说。她似乎能够体会王晗的处境,用爱怜的眼神一直盯着王晗,王晗两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赶忙拿出手巾捂住脸。
“姐姐自己有没有更好的打算?”王潭问。王晗摇摇头,还是捂着脸。
“姐夫——王大人他知道此事吗?”王潭又问。
“没人敢说。”王晗仔细擦了擦脸,放下手巾说道。“奶妈说她自会安排,强行告知他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王潭点点头,说:“奶妈的主张同姨娘一样,总是对的。”
她这句话提醒了王晗,母亲信中说的话可不是要她如此态度接待王潭。一丝不安如闪电照过夜空,王晗猛地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