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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您就多吃点!”我把另一盘麻婆豆腐放在兰兰另一边。
兰兰斟满一杯酒,对我略一颔首,一饮而尽。
“酒虽好,可也不要贪杯哦!”我笑说,回到了厨房,背着他们的方向把滚落的眼泪擦干。
直到斜阳沉沉,他们才逐渐告辞。桌子上杯盘狼藉,我麻利地收拾着,兰兰站在书桌前看他们刚写下的东西。
“这几篇可是不分伯仲,”他自言自语道,“咏物抒情纤巧缥缈,果然是人杰地灵的江南才出得起这样有才华的人!”
“还没尽兴啊?”我把筷子收拾到一起问。
“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山肴野蔌,杂然前陈;宴酣之乐,非丝非竹,一觞一咏,幽情畅叙;死生虚诞,彭殇妄作,未言心醉,未语知心!”
我笑着摇摇头,自去把碗筷放好。
“今日劳碌老婆了!”我在洗碗,他从后面抱住我说。
“你要喜//。欢,我愿意天天做。”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放开我,抓起我正在洗的碗。
“一边坐着去,”我用胳膊肘推他,“我等一下就好。”
“不知道能不能求求四阿哥,今晚让我们住这里?”他还是把碗拿过去了,放到我洗好的那摞上面。
“大人,公主!”景阳在外面叫道,我跟兰兰出去。
“大人,公主,”景阳跪在地上说,“四阿哥差奴才来吩咐说,公主先头说得有理。天晚了,若大人跟公主劳乏了,就不必回了,在哪儿歇息都是一样的。”
“谢公公!”我高兴地说,“公公进来坐会吧?”
“奴才谢公主!只是还要回去向主子复命,就不多耽搁了!”
“也对,”我把买菜剩的一块碎银塞给景阳,“跟四阿哥说,谢谢他!”
“谢公主!谢大人!”
景阳的背影消失后,我转过来看着兰兰:“这下可以如你的愿了!”然后去接着洗碗,一想着又能找回去年这个时候在这里的感觉,不由得心花怒放。
“别洗了,跟我来。”兰兰夺下碗说。
他把我拉到桌子旁,白天喝的酒还剩下一些,他自己斟了两杯,递给我一杯。微微颔首,然后绕过我的胳膊,把酒杯送到唇边。
虽然我们已经在教堂举行过婚礼了,但那并不是他意义上的娶我,合卺酒,好,我喝。
放下酒杯,兰兰抓住我的手,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本来想说“傻样”,但是没说出来,低了头忍不住笑。
他靠近一步,抬起我的脸,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给的温柔。过了一会儿——
“不行,你才刚喝过酒——”
但是他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随手放下幔帐,光线微弱,我不由得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
“老公你的身体——”
他的脸停在离我不足半厘米的地方:“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在我耳边声音沙哑地说。
我索性放开所有顾虑,春宵一刻值千金,秋千院落夜沉沉,鸳鸯帐底睡鸳鸯。
我跌回枕头上,筋疲力竭,连眼睛都不想睁。
“老公你好讨厌!”我懒懒地说,他没回答。我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睡了?”我心里有点奇//。怪,每次过后,都是我体力不支先睡着的。我拖过枕头塞在他脑袋下面。
“老公?垫个枕头——老公?老公?”
好像突然掉进了水里,我无法呼吸,他怎么会这么安静?他——不,不会的,老公你不要吓我……
我找到了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试了几次,终究没敢去探探他的鼻息,我命令自己不要哭,冷汗湿了头发,我咬着牙,把手伸到他鼻子前——
“我还活着。”他忽然说,含笑睁开了眼睛。
我心里一松一下子趴在了他身上,止不住地掉眼泪。他翻个身把我抱在怀里。
“原来你这么害怕……”他轻声说,“不哭了,是我不对,不哭了……”
“吓死我了……你……不要死……”我一边抽泣一边语无伦次地说,“老公不要死……不要……”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兰兰温柔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想过了——”
“不会的……我不要……不要……”
“好,不要,”他摸着我的头,“乖,不会有这一天,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乖,不哭了……”
“不要再这么吓我了!”我终于哭够的时候说,他微弱地笑了笑,重新把我抱在怀里。
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刻意地避过去,我不想去想,不想去碰,我懦弱,我不想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
第二天情况就急转直下,他的意识一会清醒一会模糊,几乎不间断地咳嗽,而且每咳必有血,我每出去倒一次痰盂,就觉得自己是把他的生命一下下给倒了出去。我不敢哭,在他面前我还要保持微笑,他说不想看到我哭,不想再看到我为了他掉眼泪。
“宛儿……”
“我在,在这儿!”我赶忙拭了泪,打起笑容。
他抬起手,我抓住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摸摸我的脸。
“你又哭了。”他说。
“我——我已经不哭了。”我又擦了擦眼睛,“反正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的。”
他闭了会儿眼睛:“老婆,我真的不希望……你才十八岁啊!”
“十八岁也够了。”我咽了口唾沫坚定地说,“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该找的我也找到了,我——我满足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把头转向里边。
“我知道,你会跟蝉儿合葬,”我慢慢地说,“而我……我在这儿等你,你有时间的话,要记得来看我,不要让我一直等……”
眼泪自兰兰眼角滑落,他张开怀抱,把我抱在胸口。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他一直处在半昏迷的状态,水米不进,我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把我所知道的神都拜了一万遍。烛光微弱,他的脸色微微泛着青气,我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听不到他的呼吸,两天一夜,我好怕,我好怕他会醒不过来,好怕再听到他的声音,我好怕,兰兰,我好怕你知不知道?
“宛儿?”
眼泪刷地流下来,我赶忙擦了,兰兰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扶我起来。”他挣扎着说。
“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我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喜,是哭还是笑。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倚在软枕上虚弱地问。
我看了看康熙给的金表:“寅时二刻。”
“今天是……”
“五月三十。”
“五月三十啊!”他轻声说,掀开被子要下地。我拦不住,只好那件外衣给他披上。他拉着我坐在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下。
“宛儿,”他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身孕了。”
“我骗你的。”我抱歉地说。
他摇着头:“就算是为了孩子,你走吧!”
“我真的是骗你的,”我低着头说,“哥哥说起初我是有怀孕的脉象,可是几天后又不见了,我想刺激你才那么说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失望地叹息一声。
“天还没亮,外头怪凉的,”我站起来说,“我扶你回去吧?”
他惆怅地望着东方:“我想看看太阳。”我只好坐回他身边,让他靠在我身上,这样会暖一点。
“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东方泛出了粉金色,他轻声说。我咬着牙把眼泪咽回去,喉头一阵腥甜,我知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心里居然有一丝丝高兴。
“你怎么了?”他敏感地问。
“没事,”我抹了把眼泪,“我陪你。”
他找到我的手:“再唱首歌吧?”
“好,你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都爱听。”
旋律似乎是不经意间流淌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唱了这首歌——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地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宛儿……”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
“……今生找到你……”
“——的影子,水的波光——”
“……我很开心……”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
“……真的……”
“——了容颜难——”
“……很……开……心……”
“——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东方,太阳冉冉升起,光华万丈,笑容凝滞还在他脸上。
一声叹息传来,我竟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唱一边咳嗽,腥甜的鲜血溅出来,溅落满地,好像鲜红的花朵。
脚步声冲过来,什么人把一颗药丸塞到我嘴里,我顺着血吐出去,他再塞,又被血冲了出去。
“沈宛,你快给我吃了!”
“……如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