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兰兰,我是不是恐高啊,怎么这么晕?”
我抓住兰兰伸过来的手想蹲下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往前轻轻一送,我就从城墙上栽下去,在我滚了好远最后撞到密林里的大树上之前,意识就已经滑进了黑暗中。
醒过来时头疼得要命,浑身颠簸得散了架似的,环顾四周,我应该是在一辆马车里,但是我不记得我们的队伍里有过这样的马车。
“兰兰?”
我试着叫了一声,颠簸渐止,马车停下来,用帽子遮住脸的车夫把我扶起来,喂我喝了点水,在他把水袋放回去的瞬间,我看见了他帽子下面的脸。
“哥哥?”我不敢相信地喊。
车夫把帽子往上扶了一下,不是陈永华是谁?
“你——我这——这怎么回——我在长城——”
“义妹,委屈你了!”
我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眼睛就又睁不开了,无数个疑问随着陈永华的脸慢慢模糊,模糊,直至变成黑暗。
“我不喝!”
哗啦一声,茶盅打碎在地上,我扯着幔帐坐起来,全身疼得要死,而且我还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公主醒了!”“醒了!”“公主终于醒过来了!”
陈永华奔进房间:“义妹——义妹躺下——”
“兰兰呢?这是——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谁?”
“公主何必再想那鞑子狗杂种!”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说,“哼,那样的负心人,怎么配得起公主!”
另一个人对他使了个眼色:“对公主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说话?况且公主刚醒,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我刚到苏州时见过的前辈说,“起码公主是在我们这边,至少安全问题我们不用再担心了!”
“是啊,公主您可回来了!大伙没想到您还活着,这可太好了!”
“接下来,公主就会带领我们推翻满清鞑子,重建我们的大业!”
其他人热烈响应:“就是!”“说的没错!”“太好了!”“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着瞧吧!”
“各位,”陈永华终于发话了,“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义妹说。”
其他人出去了,依然兴奋地议论不停。
“哥哥……”
陈永华把我摁回去:“这里是济南,”他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似的,“你现在在我们的分舵里。放心,清廷的和硕公主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大明朱家的后人,是我们名正言顺的公主。”
“你可能很难接受,”陈永华接着说,“但是萧前辈,哦,就是颂恩的娘,曾经是长平公主的贴身侍女,她绝不会认错。她说你身上有当年皇上赐给公主做定亲贺礼的手镯,起初我们也不信,因为公主已于多年前仙逝,但后来辗转打听,加上你的身世,我们才敢断定,你一定就是公主的后人。”
“不……”我笑起来,“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
“康熙一定也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才破天荒地封了你一个郡主,后来又加封公主——”
“那是因为——”
“你是汉人,”陈永华打断我,“按照大清律例,你根本没有晋封郡主的资格,除非是皇帝的女儿,不然绝不可能被封为公主,所以,你是康熙手里的筹码,既是安抚我们的筹码,也是要挟我们的筹码。”
“也是因为这个,”陈永华说,但是迟疑了一下,“因为这个,纳兰性德才决定与你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我重复着这句话,“我不信……我不相信……他在哪儿,我要去问——”
“他——已经回京向康熙复命,你恐怕见不到他了。”
“不可能!”我挣扎起来,“一定那该是你们弄错了,我不可能——哥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什么狗屁公主——我不信,让我见他,带我去见他!”
“义妹,你冷静一点!”
“……不可能……兰兰你不能……兰兰——”
“义妹!义妹!”
号了一会儿脉之后,陈永华长叹一声,替昏迷了的我盖好被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犹豫了一会儿,才放在我的枕边,起身离去。
宛儿,身世不可更改,你我缘尽于此。若有来世,定当再续今生未竟之缘,珍重!
从那天陈永华告诉我我是他们的公主之后,这封只有三十二个字的短信被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那上面说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再看一遍。
“公主,吃饭了!”
我把信塞在枕头下面,走到桌子旁坐好,轻声说了句谢谢,拿起筷子把饭菜全部吃完。
“总舵主在吗?我有话想和他说。”放下碗,我对送饭的小丫头说。她点点头,带着空盘子出去了。
这几天我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激动,我不断回想之前的事,但是越想越想不明白:是兰兰把我推下城墙的,那他干嘛又多此一举写封信给我?而且怎么会那么巧地在陈永华手里?退一万步说,就算不管那些谜团,就算是他为了家族为了旁的什么决定牺牲我们的感情,那他的这个决定,我也要听他亲口说,算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哥哥,坐。”
陈永华坐在我对面:“义妹,哦,应该叫公主了。公主召臣来,不知有何事相询?”
“先别那么早下结论。”我给他倒了杯茶,“有几件事我想不明白,所以想问问哥哥。”
“公主但说无妨。”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既然你刚才提到了,那我想知道,你们怎么能断定我是大明王朝朱家的后人?据我所知,长平公主并没有孩子。”
陈永华微微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主要是因为公主身上的那只手镯。”
“什么手镯?”
“据萧前辈说,那只手镯名字叫九凤盘璃白玉镯,是先皇崇祯帝送给长平公主与驸马周世显的订婚礼物。那次在江宁,萧前辈确定你手腕上戴的就是那一只。后来,经过我们多方打探,再加上一些朋友的帮忙,我们确定,不管是女儿还是孙女,总之你一定是朱家的血脉。”
“九凤盘璃——白玉镯?”我脑海里灵光一闪,但又重归黑暗。“这个我要想想。另一个问题,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我们在山坡上发现了你,你当时昏迷不醒,我们就把你带了回来。既然纳兰性德已经向清廷确认你的死亡,我们想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京城。所以决定把你带到最近的分舵,但是有很多状况你不知道,而且随时都可能醒来,所以——”
“所以为了让我保持安静,你们在我的水里面下药。”我接口道,“但是有一件事我无法理解,长城下面是崇山峻岭,你们居然能发现我,怎么可能那么巧?”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陈永华听了这个问题后略微回避了一下我的眼睛:“因为——我们在纳兰性德身边有人,义妹不要再问了,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这么多。”
“好,最后一个问题,”我把信从枕头下面拿出来放在陈永华面前,“你是怎么拿到这封信的?”
这次我不用怀疑自己的感觉了,因为陈永华转过头以避开我的目光。
“你说纳兰性德已经向清廷确认我的死亡,那他怎么会又写了这封诀别书给我?又怎么会由身为天地会总舵主的你转交?”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摊牌:“哥哥,事到如今,你该跟我说真话了吧?”
陈永华抬起头来:“容若果然没有说错,你不会相信我们的故事。”
“容若?你跟他什么时候熟悉到用字相互称呼了?”
陈永华微微一笑:“我早该实话实说的。”
我屏住呼吸等着。
“从那次你介绍我们认识后,我跟他就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只是诗文上的——说起来或许有些荒唐,最初发现你是朱家后人的人,是康熙皇帝玄烨。他把当年清军攻克皇宫后长平公主身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容若,容若随即意识到你是康熙手里一颗重要的棋子,或许不是现在,但你一定逃脱不了被清廷杀死的命运。为了保证你能够活下来,他把康熙告诉他的每一件事都告诉给了我。”
“本来,你的身份天底下就只有三个人知道——康熙、容若和我。本来容若以为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但是却发生了一件他没想到的事,就是那次不成功的刺杀。”
“虽然我没有告诉她,但萧前辈非//。常确信她自己的判断,她不能容忍你继续留在满人手里,于是决定利用她的戏班子混进宫去,一来可以刺杀,二来,可以把你带出去,不管在她心里那个比较重要,无可否认的是两个目标都失败了,甚至,还搭上了她亲生儿子颂恩的性命。”
“但是这次行动不仅仅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