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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了!”我把锦娘送我的镯子撸下来,拍在桌子上,兰兰一把将我拉回来,却忘了我身上还有个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啊——干什么,疼死了——放开——”
砰地一声门被强行撞开,一个人闯进来把我拉到他自己身后。
箫颂恩站在我身边,未出鞘的剑横在他和兰兰之间。
“是你!”箫颂恩冲兰兰瞪眼,背对着我问:“小姑姑你没事吧?”
我捂着胸口,兰兰的一拽已经很让我受不了了,他又大力将我扯过去,我摸了摸绷带,貌似还好,伤口没有裂开。
“宛——”
箫颂恩把剑往前一送,兰兰只得又站在了那里。
“小姑姑,我们走!”箫颂恩一边说,一边护着我往门口走去,眼睛狠狠地瞪着堵在门口的兰兰。
“宛——”
“小山子我们走!”我咬牙忍着疼,一手拉着小山子一手挽着箫颂恩出了望江楼。
“好了颂恩,就到这儿吧!”我松开他,伤口一跳一跳地疼,都是兰兰,明知道我还没好还那么大力拉我,故意的吧?
“小姑姑,跟我走吧?”箫颂恩很恳切地说。
我犹豫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巷,只有我们三个。
“不了,”我打起精神说,“替我跟哥哥问好,若有空,我会去看他的。”
箫颂恩把脸扭向一边:“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满洲贵族没一个好人,他若是心里有你,怎么还让你这么不明不白地呆在身边?他根本就不可能娶你,他夫人是户部尚书官永和的独生女,那官永和掌管户部钱粮,与纳兰明珠是一丘之貉,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断送与官家的——!”
“够了!”
“小姑姑!”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
“小姑姑,为什么你认定了是他?为什么我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难道我对你的——”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好,你不走,我走。”
“小姑姑……”
句句戳中要害,我毫无招架之力,他说得都没错,他不可能娶我,我本来从未想过结婚,但是他连只属于我一个人都做不到,这让我曾经那么坚定的信心产生了动摇:那种事绝不可能只发生那一次,她们都是他的女人,无论他让谁怀孕,在这个年代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是皆大欢喜的,我可以逃跑一次两次,然后呢?我要在余下的生命中一直忍受这样提心吊胆的痛苦折磨么?
但是离开他……
唉,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谁能——
吁——
“姑娘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看见一辆马车停在我面前,车夫从座位上跳下来,很抱歉地看着我。
“没事,对不起!”我说。
“宛儿!”
是兰兰,他在街对面,正向我走来。我好像忽然反应过来,奋力爬上了马车。
“姑娘你——”
“对不起车夫大哥,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一下,这是车费!”
“走吧!”一个声音在我背后说,吓了我一跳。
寒梅傲雪——我对她的第一感觉。
“啊——那个——我——你——对不起。”
她莞尔一笑:“姑娘不必害怕,我并不是坏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在座位上坐好,“原来是姐姐香驾,沈宛冒昧,希望姐姐不要介意!”
“原来是沈姑娘,映雪幸会!”
“我们——认识吗?”
她轻摇臻首:“久闻江南才女沈宛之名,不想今日机缘巧合,竟有缘相见!我姓梅,草字映雪。”
“梅映雪……好美的名字!不过梅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她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叫沈宛吗?”
“是啊!”
“字御蝉?”
“御蝉?是,也是我。”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进明府时兰兰给我取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
她微微有些不解:“那你怎么说我认错人了呢?”
“哦,我哪是什么才女啊!豺女还差不多,豺狼的豺!”
梅映雪掩着嘴轻轻笑起来:“不知沈姑娘原来也属豪放派。”
“豪放派?对,我是豪放派!”一边说着,我一边掀起车帘往后看,已经看不到兰兰了,不知道他这会子会怎么办。
忽然车子转了一个大弯,我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车厢上。
“沈姑娘小心!”梅映雪说。
这时外面的车夫说话了。
“姑娘,就快到曹府了!”
“曹府?”我没管住自己的嘴巴,问了一句。
梅映雪淡淡点了下头,看了一眼一边的琵琶。
“沈姑娘不知芳驾何处,改日容映雪前去拜会?”
“哼哼,拣日不如撞日,我跟你一起进去!”
“沈姑娘竟欲去那种地方?”
“看姐姐的样子定是不屑那些肉食者,我们就进去逗逗他们如何?”
“哦?”
康熙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暖阳高照,四周流水潺潺,花语细细,一阵沁凉的风吹过,秋天浓厚的气息嗅得真切。
“纳兰也来了!倒也齐全!陈华,你说的天籁可来了没有?”
“回皇上,应该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人恭敬地说。
“什么天籁?”兰兰走到康熙身后曹寅身边站好,小声问。
曹寅摇摇头,往陈华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兰兰不禁皱起眉头。
这时,下人来报,陈华点点头。出列对康熙说:“启禀皇上,天籁已到,臣斗胆簪越,已命人在花园外候旨。”
“哦?那就宣吧!”
少顷,跟着曹府引路的人,走来两个袅娜的身影。一个银红色衣衫,白色纱帽遮面,走在后面;走在前面的浅紫色衣裙,黑色纱帽遮面。走到跟前略一施礼,不请安,也不问好。
“皇——老爷,这便是有天下第一曲之称的梅映雪梅姑娘!”
康熙打量了二人一会儿:“那她身后的人呢?”
“这——”
“这是舍妹——不知今日,是在座的哪位邀映雪来的?”
大家目光集中在江宁知府陈华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微微挺了挺胸膛,然后躬身对康熙说:“老爷,梅姑娘在音律上的造诣乃登峰造极,旷世罕有,可谓是我大清朝第一人也,尤善琵琶,只是,这梅姑娘有些许古怪,若寻常人想求一曲,即便是有万贯钱财她也是不肯弹的,但若遇到她肯赏识的人,别说一曲,纵是弹到烂柯她也是愿意的。”
“哦?”康熙笑道,微微转过头对兰兰说:“纳兰,这点倒是与你颇为相似!”
“皇上说笑了!”兰兰打起笑脸应付一句,这梅映雪他早有耳闻,也一直恨无缘相见,只是现在……
“……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无立足境,是方干净,不知是哪位的手笔?”
听了梅映雪清朗的声音,胤祉曹寅还有旁边的大部分人都点点头,互相交换一个赞赏的眼色,陈华往兰兰那里看了一眼。兰兰只好走过来。
“此其并非在下所作,只因当日在下思念一位故人,因此将她念的诗写了下来,不想有此误会,梅姑娘还请见谅!”
“哦?如此说来——”梅映雪看着手中的信笺慢慢说,“此人当是先生此生知己了?”
兰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正是!”
这时,穿银红衣衫的女子哼了一声。
兰兰皱了皱眉头,康熙喝了口茶,没说话。
“妹妹可是有话要说?”
“这世上沽名钓誉的人太多,既然不是你写的,干嘛拿给别人看?不是你写的,又干嘛凭着这个请了我姐姐过来?现在当面对质知道自己不足了,早干嘛去了?”
康熙放下茶盅,茶盅磕到了石桌,发出清脆的声音,胤祉在后面嘀咕:“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兰兰显然和胤祉有同感,他用探寻地目光看着银红女子,脸却转向梅映雪。
“不知令妹怎么称呼?”
梅映雪刚想说话,被银红女子抢断了。
“闺阁女子尚未出嫁,怎可随便告知姓名?先生会不会太无礼了?”
梅映雪微微一笑蹲身福了一福:“下帖的人既不在这中间,映雪还是先告辞了吧?”
陈华赶忙奔到还在看着银红女子的兰兰前面:“梅姑娘先不要生气,原是在下慕姑娘高艺,借了帖请了姑娘来,二则我们老爷也是个雅人,比那写诗之人高上十倍不止,姑娘若肯弹上一曲,在下可保姑娘定不会后悔此行!”
梅映雪却不理他,还欲走时,银红女子拉了拉她衣袖。
“梅姐姐,他这话倒是不错的,他们的老爷之才,确实比那写诗之人要高,不如你就弹一曲,或许那写诗的人能听到,也未可知?”
梅映雪看着她隔着纱帘拼命地眨眼,于是便忍了笑听从银红女子的忠告,坐到预先准备好的设在菊花丛中的凳子上。
“既如此,取琴来,我就送她一曲《高山流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