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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直直扑进他的怀里,却被他轻轻扳起肩膀,“真的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睡不着!”女子抬起脸,幽怨地看着他,眸中有水花在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找我!你果然来了!”
千城隐在一棵参天大梧桐树后面,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唯剩兀自苦笑。
这就是他口中的兄妹?
深更半夜偷偷跑出来私会的兄妹?
苏墨沉,你可知道,我宁愿你无情清冷,我宁愿要丑陋的真实,也不要你这样刻意的欺骗。
靠在树干上,她闭了闭眸。
那厢,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不是出来找你的!”男人骤然开口。
千城一怔。
谢云汐亦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那你……”
“出来走走!”男人清冷地打断她的话。
谢云汐看着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静默了半响,才道:“出来走走?”
她轻轻一笑,“怎么?你也睡不着吗?你此刻应该是温香软玉抱满怀才对,正所谓***苦短,你做什么深更半夜出来?”
男人睨了她一眼,冷勾了唇角,“云儿,你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
“我阴阳怪气?你可知道,我为何睡不着?我为谁睡不着?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在这里吹冷风?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种态度对我?”
“没有人要求你做这些的。”男人秋水淡淡。
谢云汐愕然抬眸,凝着他,倏尔,就笑了,“是!是没有人让我做这些,是我自己自找的,是我谢云汐贱……”
“云儿,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只是兄妹,你为何还要一再任性?”
谢云汐彻底震住。
震住的又何止她一人,千城亦是。
果真是兄妹?!
她垂眸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她应该相信这个男人的。
“今日赛船之时,你是故意落水的吧?你是有功夫的人,怎可能好好的从船上坠下来?”男人逼视着谢云汐。
谢云汐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眼中的寒气吓到,除了上次红画舫的事,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这种态度过。
他是说过他只是她的哥哥,可那又怎样呢?不过名义上的而已!
“是!我就是故意的!本来抽签分组的时候,千城是想将自己的竹简给我的,那样,我就跟你一船,你为何要上前阻拦?我就是要试试你,看你还关不关心我?”
女子扬着小脸,一脸倔强。
男人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你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如果你泡在水里,面皮随时都会脱落你知不知道?一旦面皮脱落,后果是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才是你那般着急下水救我的原因?”
谢云汐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男人沉默。
沉默也就是等于默认。
女子身子一晃,微微苦笑,“可是,明明那日在红画舫,你跟边国男人说,欺负过你女人的人都得死,你的意思,我是你的女人,不是吗?”
那日,他不顾暴露自己身份、不怕挑起两国战争,那般执拗地要杀那个男人,他是倾了心要保护她的不是吗?
苏墨沉一怔,想起那夜的事来。
他的确是说过那话,但指的女人却并不是她。
那日,那个边国男人还欺负过一个女人,他的女人!
见他不说话,谢云汐以为自己说到了他的心理,复又扑到他的怀中,“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惩罚我那日红画舫的任性,对不对?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在意我的,对不对?”
她红着眼眶,目光殷殷地看着他。
苏墨沉轻叹,又将她从他的怀里扳起,“云儿,要我怎样跟你说,你才明白呢?我是关心你,是在意你,我曾经在你母亲面前发过誓;这辈子护你周全,就算我死,我也一定会做到!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吗?如果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所有的一切都会玩完,你的母亲也会白死,你懂不懂?”
“不……”谢云汐摇头,犹不相信,脚下一步步后退着,身子摇摇欲坠,“不是这样的!我不懂,我不懂……”她嘶声低吼,几乎崩溃。
今日在岩上,他那般不顾生死地去救千城,她惶恐,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这个男人唯一以命保护的女人。
后来,在林子里,她又看到他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吻在一起,那般的忘情,那般的旁若无人,她才想起,这些年,这个男人宠她、溺她、护着她,却吝啬得连一个吻都没有给过她。
再后来,众人烧烤,其实,以小七的身份,他大可以公然烤给她吃的,但他没有,他只烤给那个女人,所以,她生气了,她故意拉出苏墨风,就是想气气他,可是,他却依旧只像个没事人一样。
最后,分帐篷的时候,他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那个女人拽进了帐。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情,那种痛到极致的心情,刚刚之前,她甚至还天真地以为,或许他懂,或许他有原因,或许夜里,他会出来寻她。
所以,她出来了,他也来了。
可,终究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吗?
她捂着嘴,踉跄着往营帐的方向跑。
千城一惊,连忙将身子往大树里面挪了挪,她看到谢云汐伤心地从她身边跑开。
她以为男人会追过去,没有!
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靠在树后面,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有震惊、有感动、有欣慰,当然,也有为谢云汐的担忧,但是,更强烈的却是那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他和小七是兄妹,不是吗?
他跟小七说清楚了,不是吗?
他没有骗她,不是吗?
微微扬了扬唇角,她想悄声返回营帐,却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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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原来如此
微微扬了扬唇角,她想悄声返回营帐,却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男人站在那里,而且面朝着她这边的方向,她怎么离开?
如果一出来,岂不是要被他发现了?
可是,如果不离开,难道让他先回营帐不成?
他回去后发现她不在,岂不是还是被发现了憔?
正纠结不知所措,却蓦地听到一声女子的轻笑,几分娇嗔,她一愣,真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哪里来的女人 ?'…'
“你一直都在?”苏墨沉的声音楞。
千城心中一惊,更是惊错,他该不会说她的吧?
不,不是,有女子的轻笑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反身趴在树干上,微微探头朝那边望去。
果然,已是两人。
除了苏墨沉以外,还有一个女子。
一袭黑色披风曳地,清瘦盈盈,从千城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
她一震,是谁?心中却莫名觉得熟悉。
满心满脑都是好奇,她攥紧了手心,一颗心大起大落。
女子就在苏墨沉几步开外站着,没有上前,两两相望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小七的事你是说清楚了,可是千城的呢?”
千城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眸子,满脸的难以置信,倒不是因为女子的话里提到了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女子的声音,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怎么会是她?
他……她……他们……
手心渗出细密的一层薄汗,千城微微喘息。
只是偶遇吧?
可是两人的寥寥数句却分明昭示着两人关系的熟稔程度。
那厢,男人也开了口,“你想要听我如何说?”声音清清淡淡,倒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要?”女子轻笑,“苏墨沉,你就气我吧!是不是将我气死了,你才满意?你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吗?你明知道我对十四根本没有心思,你却还要拉着千城如此气我!”
什么……什么情况?
千城彻底震住,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女人话里的意思,见不得别人对她好?拉着她气她?
难道……难道……
千城身子一晃,要不是有树干的支撑,她差点都没有站稳。
自从嫁入四王府,出现了太多的纠复,可曾经的任何一次都没有如今这一幕的震撼来得强烈。
云蔻,她最好的朋友,她最相信的知己,竟然才是那个住在他心尖上的女子。
那个出现在王府后院的黑衣女子,那个送这个男人的玉的神秘女子,那个出现在后花园和男人交颈低语的宫女,那个七夕夜说旧疾犯了的姑娘……
是了,就是她了,云蔻一直有痉。挛症,发病时,手足冰凉、浑身抽搐,却无药可根治。
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想到,竟然认为是小七。
怎么可能是小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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