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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城!”他又唤她,声音中带着慈父的关怀、阳光般的暖意。
千城终究再也忍不住,飞奔上前,扑到他的怀里。
“父亲!”她喊他父亲,在他怀中埋首不抬,寂静无声、却泪流满面。
滚烫的泪水浸透了染飞胸前的衣衫,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孩子,你受苦了!”
虽然他不知道,当初,她为何那般执意去御香坊?但是,嫁到四王府以来,这个孩子受的苦他却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这一次,他不会再由着她的性子了。
“哭吧,孩子,哭出来,一切就都会过去的。”看着她的肩急剧地颤抖,他知道她在强自隐忍。
终于,千城“哇”地一声,第一次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这也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以来哭得最肆意、最毫无顾忌、最厉害的一次。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恸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
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定会过去的,她告诉自己。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哭累了,哭不动了,她才慢慢止了下来。
“孩子,回家,走,跟为父回家!”染飞抬手,粗粝的指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回家?”千城红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她没有家,即使染千城有,她也不能回,她不能连累染将军。
“对!回家!”染飞扳过她的双肩,坚定地点头,“从此你就好好做回将军府的三小姐染千城,什么御香坊的千城,什么四王府的千夫人,通通都跟你无关,你只是我染飞的女儿,三年前并没有死,只是任性出走了,我们以为你死了而已。”
千城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他,刚止住的泪又再次涌了出来。
这份温暖让她感动,也让她动容,如同连绵阴霾的天空中出现的一抹阳光,让她绝望冰冷的心终于起了一丝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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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苏墨沉一个人缓缓走在府中僻静的小道上,背影落寞苍凉。
又过了一日,隐卫派了一波又一波出去,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四王府一景一物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如天伦节之前一样,时间伦常。
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那个女人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只知道,如今,人不在了,他的心蓦地就空了,那种好像少了一块的空泛。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感觉无以名状。
穿过僻静的小道,来到一座院落前,他顿住脚步,才蓦然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清华苑。
原来思念一个人,不需要刻意,不需要深想,就像人的呼吸,如影随形。
清华苑的院子里夜来香开得正香,幽幽月色下,他似乎又看到那个手挽竹篮,俯首摘花的女子,心中一喜,他疾步走了进去,待走近,才发现哪里有人,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清华苑的厢房亮着烛火。
烛火?
如何会有烛火?
他眼睛一亮,来到门口,在伸手推门的那一刹那,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敢,他怕,怕又只是自己的空喜一场。
有幽幽暗香透门而出,缭绕在他的鼻尖,他心跳骤停,有人在调香!手不作一丝犹豫,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他唤“千城!”
屋中两个围案调香的女子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破门而入的男人,半响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原来是春兰和夏莲。
不是她!
没有她!
苏墨沉自嘲地笑,默然转身,离开。
出清华苑的时候,在院门口碰到了杨痕,他也懒得问他为何会在这里?
他心知肚明。
他不问,杨痕反倒有些尴尬,夜色下红了脸,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爷,听说你今日早朝请旨带兵攻打边国?”
苏墨沉未响,不禁又想起早朝时候的情景。
当时他提出攻打边国,全场哗然,他以为文帝也会同众人一样,出乎意料的,文帝只是沉吟了片刻,便说好!
甚至当场还将虎符赐给了他。
“爷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苏墨沉收回思绪,黑眸望着前面的方向,淡淡道。
杨痕抿了抿唇,犹豫了半响,才问道,“为何要三日后?速战速决、出其不意才好,这样不是给了对方准备之机?”
他知道这些话他本不该讲,但是,这个男人隐忍了这么多年、淡出朝政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露出锋芒、带兵作战,他希望他赢。
他必须赢。
苏墨沉回头瞟了他一眼,“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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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他不是你
同样的夜色,在染将军府,却是不同的情境。
院中的大槐树下,几人围着石桌而坐,瓜果飘香、欢声笑语。
染飞只有一个妻子杨氏,膝下总共有四个孩子,千城排行老三,老大和老二是哥哥,还有一个妹妹。
老二常年驻守边关,很少回来,老大染天浩也是跟着染飞在军中当值,尚未娶亲,妹妹染千叶只比千城小一岁多点,也待字闺中。
一家五口坐在桌子旁边,品着香茗聊着天憔。
对于千城的死而复生,或许染飞事先有交代,又或许众人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都只字不提,只字不问。
染天浩给众人讲着军中轶事,染千叶不时打断问东问西,染飞和杨氏只是含笑听着,染飞不时给杨氏和千城递上一些蜜饯,偶尔插上一两句。
千城看着这一切,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僳。
其实上天对她还是不薄的,赐予了她这样一个温情的家庭,父母慈爱、兄妹团结,只不过这三年,她在自己的执念里越走越深,忽略了身边最简单的幸福。
她不知道,染飞和杨氏有着怎样的故事?但是,看得出,染飞对杨氏极好,否则,堂堂一个大将军何患无妻?不会只有杨氏一个女人。
这也让千城对染飞更加地敬重。
真的,在这个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时代,像这种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将一粒蜜饯送入口中,千城缓缓闭上了眼睛。
咀嚼、回味!
真甜!
这种感觉真好,这种被脉脉温情包围的感觉真好!
那一刻,她不想哭,泪却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呀!三姐怎么哭了?”坐在边上的染千叶最先发现了千城的异样,连忙掏出丝绢给千城擦拭。
“没事!”千城接过丝绢揩了揩了眼角,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是幸福的泪。”
众人哄笑。
“从小你就爱哭,像个水人一样,如今倒是会给自己好哭找借口了。”染天浩笑着打趣她。
染千叶眼珠子一转,“来来来,三姐尝尝这梅子!”
盛情难却,千城捻起一粒放进嘴里。
哇,好酸!
染千叶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染千叶一本正经、语重心长,“三姐说,吃蜜饯流的是幸福的泪,我想看看,吃梅子流的是不是心酸的泪?”
众人再次大笑。
千城才意识到被这个家伙耍了,起身就要打她,“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很奇怪,她本身并不属于这个家庭,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陌生,似乎,他们早已相处了很久,很久。
千叶咯咯笑着,闪躲到染天浩身后,“是大哥先说起头来的,你找大哥!”
千城弯唇,会心而笑。
所谓天伦,她想,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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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轩阁,一豆烛火
苏墨沉坐在灯下,低垂着眉眼,手中摩挲着一块红绳绿玉,兀自失了神。
眼前依稀是那夜马车上的情景,是那样清晰,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
那时,那个女人将云蔻送给他的玉弄碎了,自己跑去宝玉轩做了一枚,说要送给他,但是,那夜宫宴,因为她突然冲上去给苏墨风舞剑,他很生气,所以他说:“做什么送给我?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代替的吗?即使长得再像,它也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
”
末了,他还冷冷地撩开窗幔,淡漠地将玉扔了出去。
其实,玉依旧在袖子里。
他也不知为何,反正就在要扔的那一刻,又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当然,那个女人是不会知道这些。
看她当时的样子,似乎很受伤,可彼时,他却并不在意。
如今想来,他才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在挥霍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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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厢房,同样烛光摇曳
千城凝眸看着手中的一个心形项链,心中百感交集。
那是萧寒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心形的项链可以打开,里面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