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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呢。”她回头看着身后忙碌的情景。
“嗯,今天先不烦你了,我那儿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散,明天我也有安排,后天吧,后天你有空吗?”
梁刻铭不是看着身后,就是看着地面,好不容易抬起眼睛看向杜璟贤,还是一撇带过,“全天的话,肯定没有,到时候再说吧。”
他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梁刻铭擦擦手,说:“我去忙了,你别冻着。”
杜璟贤一愣,她已经转身回到料理台边。
他进包房时饭后甜品正好送上,苦瓜奶冻,是用黄瓜、薄荷、香蕉、南瓜一起加鲜奶蒸烂,打成茸状,清甜细滑。
非常熟悉的味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第一次吃这道点心时的下午。初夏,因为发烧不能吹空调和风扇,当然也不能吃冷饮,这个青瓜奶冻明明是热乎的,口感却沁凉,让他好不惊讶。现在的这份少了薄荷,多了蜂蜜,杜璟贤发现自己可以轻易吃出来,不由得浅笑。
“国外的东西吃不惯吧?”导师打趣问道,“这个点心是夏天才有的卖的,不过昨天点菜时小王随口问了下可不可以做,居然可以,算你有口福。”
他若有所悟,剩下的青瓜奶冻再入口,已经带上了一丝苦涩。
第二天所谓的安排自然是跟一群亲戚朋友聚餐,范雨晴在科大读大一,虽然交了点钱,但好歹是念上了,她正跟杜璟贤抱怨食堂难吃,抱怨室友无趣,最抱怨的是,上大学了还跟高中一样要上晚自习。
杜璟贤含笑听着,范雨晴打了个哈欠,说道:“哎,宿舍后街好像有家饭店昨天失火了,叫粤神丰。”
杜璟贤的脸色一变,问道:“什么?”
“粤神丰烧了啊。”范雨晴说,“不对,是炸了,大半夜砰的一声,我们宿舍玻璃都被震碎了,幸好我不在。”
他苍白着脸问:“半夜炸的?”
“是,凌晨吧。”
“几点?”
“这就不清楚了,我又没回去。”
。
杜璟贤一语不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梁刻铭的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至少说明手机是开着的吧?他稍微放了点心,定定神,打给李时空。
“喂!”李时空大概正在朝谁发火,接电话时是用吼的。
“空叔,粤神丰炸了?”
“谁啊!啊,是不是阿引?”
“空叔,饭店烧掉了?人员伤亡情况怎么样?”
“你不是在美国吗?这就回来了?”
杜璟贤无语,他问了两次,李时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店哦,是啦,烧掉啦,我昨天也不在,喝多了。”
“炸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店里?有没有人受伤?”
“当然有啦!”
“严重吗?”
“哦,那要看你问的是谁了!”
行了,就凭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杜璟贤就知道梁刻铭肯定没事,不然李时空会有心思东拉西扯?
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李时空还在那边等着掉他胃口呢,电话里都“嘟嘟嘟”传来了忙音。
杜璟贤再相回席间,但双脚却不由自主往大街上走去,他站的地方正好是出租车上下客站,一辆出租车在他身边停下来,他叹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不确定梁刻铭是不是还住在润花园,只能先过去看看。其间他一直不停地打她的手机,却始终是呼叫无人接听。
按了两遍门铃,他真怕开门的人顶着一张陌生的脸,问他找谁。还好,门开了,后面站的人正是梁刻铭。
她的头发长了,已经齐肩,昨天带着厨师帽他没有发现。
看到杜璟贤, 梁刻铭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让开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十几次。”看到她好端端的一根头发也没少,杜璟贤完全放下心来。
梁刻铭耸耸肩,走进厨房,一会儿出来,端了碗花生汤给他,还有一个本子,一支笔,只见她刷刷地写道:“手机掉了。”
杜璟贤却是一怔,目光慢慢地从本子上移到她的脸上,“你不能说话?”
梁刻铭划掉上一句话,又写道:“呛烟。”
杜璟贤皱了皱眉,“多久才能好?”
“大约一周。”
杜璟贤陷入沉默。
梁刻铭戳戳他,把本子亮出,“你今天不是有安排?”
他笑了一下,梁刻铭也明白过来,她指着自己,摇摇手,再写道:“你去忙吧。”
“不要。”
杜璟贤脱口而出,“反正都出来了,我也不想回去,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做。”
梁刻铭不禁好笑,不能说话又不会影响干活,而且,哪来的家务给他干。
杜璟贤看穿了她的想法,脑筋一转,笑道:“至少你要买菜的话,帮你问价还价总可以吧。”
梁刻铭愣了愣,突然失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在本子上写,门铃响了。她看了一眼杜璟贤,趿着鞋去开门,包子扬人未到而声先至,“又涨了又涨了!西红柿两个要六块了!”
他看到杜璟贤,声音一滞,望向梁刻铭,梁刻铭耸耸肩,包子扬讪笑了两声,“呵呵,璟贤你也在啊!”
杜璟贤发现包子扬右手上缠着纱布,不知道是烧伤还是烫伤,梁刻铭去拿包子扬手上的采购袋,被他避过,笑着说:“我来弄好了!你陪璟贤聊天啦——呃,不好意思,忘了你不能说话……”
梁刻铭点头,指指杜璟贤,又指指包子扬的手,接过采购袋走进了厨房。
包子扬挠挠头,他实在不知道该跟杜璟贤说什么,可是跟着她进厨房吧,梁刻铭一定会在下一秒就把他轰出来。
杜璟贤抬了抬下巴,问道:“怎么弄伤的?”
“小意思。”包子扬说,“擦两天药就好了。”
“那刻铭呢?”
“她在冷藏库里,幸好还有个冷藏库。”包子扬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有余悸。
他们一直留到一点多,做最后的清理,先是厨房起火,然后一个液化气罐爆炸了。梁刻铭正在冷藏库里点算海参鱼翅这些比较贵重的食材,觉察到不对立刻关上门躲在里面,好在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包子扬等不及去开冷藏库的门,门把手被烧得滚烫,把他手心的皮烫得黏在了把手上。
一群人去医院折腾到天亮,正巧关砚值夜班,平小山穿着睡衣赶来,四人可谓面面相觑,惊魂未定,从抖如筛糠到抱头痛哭,再到破涕为笑,欢呼雀跃。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活得好好的,包子扬说起来,当然也就轻描淡写得多。
杜璟贤一语不发地听着,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时而眉轻轻地一皱,包子扬三言两语说完,又说:“等下小山和大关也来,这么大难都没死,是得好好庆祝,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杜璟贤张了张嘴,他知道自己应该留下,可是心情说不出的沉重,终于还是拒绝了,“不了,我就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我还有事,等你们方便了再请你们吃饭。”
“哦,那你忙。”包子扬也只是说说,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等电梯时,梁刻铭突然追出来,急匆匆的样子让杜璟贤心底有种希冀,她拿着一条叠得整齐的围巾,指指他空荡荡的脖子。
杜璟贤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她点头,挥手道别,转身进屋。
杜璟贤走进电梯,这条围巾还是去年戴的……他缓缓绕在脖子上,末端塞进衣领,拉拢拉链。他没有马上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小区里散步一样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一辆中巴停在楼下,平小山钻出来,指挥关砚从车上往下搬东西,梁刻铭和包子扬也下来帮忙,各种炊具、松树、装饰彩灯、小沙发等等,四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跑了好几趟才搬完。
因为下来得急,梁刻铭也只是穿这件大毛衣,包子扬就把自己的围巾给了她,梁刻铭不要,包子扬很固执地绕在她脖子上,然后拎起两个大物件转身就走。她露出淡淡的无奈的笑容,但是看得出来很开心。到底是女孩子,能被照顾总是觉得好。
最后的情景,是平小山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关砚和包子扬两个人把所有东西拿进电梯。
杜璟贤远远地望着,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在响,是李时空打来的。
“阿引,你在哪儿?”
“在……”杜璟贤还在愣神。李时空又自顾自地说:“我不管你在哪儿,你今天一定会去看铭铭对不对?这样,你顺路挑一款新手机给她,我付账啦!”
“叫个快递不就好了。”
“你怎么回事啊!去一下会死啊!”李时空不客气地破口大骂,“你们可是大半年没见了,她还是刚刚捡回一条命,有什么能比陪她更重要啊!”
他吼了半天,发现杜璟贤不发一语,不由疑惑,“喂!还在听吗?”
“空叔,你的粤神丰打算重建吗?”
“什么?”这个弯拐得太大,李时空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考虑,不过不是很想再做了!”
“顶给我吧,好不好?”
“你?”李时空听他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