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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卿幽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叔父,暮卿这般做只不过是想要警告丫头们,什么事儿可为,什么事儿不可为。况乎叔父难道一点都不怀疑晚卿会那般伤害暮卿不是这老奴挑拨吗?她做得可是没有一点对得起咱们苏家,要知道我们苏家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些妈妈们。”
屋中的李妈妈早已双腿软得跌坐在地上,面容因恐惧而变得狰狞。
“等着她们两人醒来再为之,”苏暮卿垂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二人,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狠意,她在前些天就说过,谁若再犯,人彘处理。
话未说完,苏暮卿改口道:“把这丫头叫醒就可,至于路妈妈当下处理了。想来这湘竹苑中还是能够找到酒瓮,你去取来。”
她不想拖时间,不是怕所谓的夜长梦多,因为要拖也拖不过今日。她只是心中突生一种情绪,她不想让苏连墨瞧得自己的残忍。
过不了多久,苏连墨就该是回来了,她不想让他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她私以为小叔更疼爱的是乖巧而听话的暮卿。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在所不惜
一阵凉意刺骨袭来,菲儿幽幽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阴沉下雨的天空,雨丝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
菲儿赶紧地坐起身子,顿然发现路妈妈躺倒在她的身边,她急急地推了一把:“妈妈,醒醒,我们这是怎么了?”
苏暮卿悠然地开口道:“醒了?”平淡的声音里散发着的寒意让人心惊肉跳。
菲儿猛地转头,对上苏暮卿似笑非笑的神色时,心中顿生不安,双手则是更用力地推着晕过去的路妈妈:“妈妈,快醒醒。”
苏暮卿侧首,浅浅一笑:“叔父,菲儿的事儿交给你处理了,暮卿就不插手了。”
菲儿的手一顿,转头方才发现苏连栋正阴沉着脸望着她们,黑眸中闪过惶恐,连连道:“二老爷,您怎在这儿?”
苏连栋冷哼一声,凛冽道:“我要是不在这儿,你们两人岂不是要将苏府给掀了!”
菲儿微愣,眸中闪过些许不明所以。路妈妈只是让她在那林子呆着,细听她们的话,而后将这儿的话放出去就是,可她什么都不曾听见,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在这门口了。
苏连栋从菲儿眼里察觉到她该是什么都不曾听到,只是她怎就晕倒在那儿?他抬首不由得像着扫地仆人望去,黑眸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苏暮卿向着那陌生男子扫了眼,淡淡道:“可以开始了。”
他的动作很是迅速,几乎都没来得及让路妈妈惊叫,便是让她失聪失明失语,且活生生地将四肢折断,整个人硬生生地塞入了酒瓮之中。
那因疼痛扭曲的脸几乎是狰狞到极致,苏暮卿终是没能一直看着,心隐隐有些发疼。她暗暗地问着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她也会变得这么残忍?
苏暮卿站起身子,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平淡道:“叔父,剩下的就交由你处理了。”她越过酒瓮,径直地走入雨帘中,掠过解永浩等人时,她看到他们眼中的震惊。
带着凉意的雨丝打在苏暮卿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就连血丝沁出她都不曾去管,如一直迷路的苍蝇一般直直地往外边快步走着。
苏连墨回来之时,瞧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呼喊道:“阿暮。”
苏暮卿身子微顿,侧头望了眼苏连墨,撒开腿就跑,她竟是不敢多看一眼这个温文儒雅的小叔,她害怕在他温柔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狠毒的样子。
苏连墨眉头微蹙。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他回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方才向着屋前走去,待得瞧见放在门口的酒瓮之时,瞬间明了。
苏连墨扫了眼吓得浑身发抖的菲儿与李妈妈,低声道:“二哥。人来了。”
苏连栋的面色甚是难堪,万万没想到暮卿竟是将这事儿丢给他。如此一来,一切他都脱不开身。若是从人的口中将这事儿传出去。有谁信得一个女孩子会是这么残忍,而他恰好在场……
苏连栋浑身散发出寒意,阴冷地开口道:“把这坛酒扔到破院里,你们几个若是将这儿的事泄漏出去一丁点,可是知道后果是什么?”说话之时。他凝视着被吓得浑身发抖的菲儿。
菲儿止不住的颤抖,每每抬眸瞧见酒瓮中的人时。她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身置于冰天动地之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二小姐的手段是如此残忍,她也清楚得记得先前她撂下的话,没想到竟是在路妈妈的身上出现,在她昏过去的时候,路妈妈究竟是对二小姐做了什么,让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而且二老爷也没有丝毫阻拦,路妈妈真得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她连连点头,声音断断续续:“奴婢……奴婢明白。”她怎敢多说一句话,她宁愿死,也不要这般生不如死。
浑身瘫软的李妈妈也是拼命地点头,她不会说,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她还不想死,她还不想落得这般生不如死。
苏连栋扫了眼她们一眼,阴沉着脸背着手离去,却在走出两步之时,侧首望了眼扫地仆人与解永浩几人:“为了你们郡主,你们也最好闭口。”
酒瓮盖上了沉沉的盖子,让人抬着离去。
湘竹苑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与冷清,李妈妈与菲儿二人颤抖着相互扶持着欲离开,却是让苏连墨唤住:“你们还是等着平静之后再离开,要不然会让人瞧出异样,会出事。”
温润的声音此时于她们来说,仿佛像是一种救赎,两人轻颔首:“多谢小爷。”
苏连墨温柔一笑,深邃的目光在还残留着血迹的桌子上停留了会儿,平和道:“你们就坐在这儿歇着,清心居似乎眼下也没有事儿需要帮忙。”
二人面露感激,不断地向着苏连墨道谢。心中都不敢多想之前的事儿,就让它烂在心里就好,要不然出事的就是她们。
苏连墨退出屋子,一并离开的还有解永浩三人与扫地仆人。他们绕过屋子,向着后边满是瓦砾泥石的园子走去,一路上皆是沉默不语。
直到他们走进一间看似残破的屋子里,苏连墨方才开口:“他注意到你了。”声音不似寻常那般温柔,透着一股凛冽与威严。
扫地仆人轻点头:“我知道。”苏连栋那么奸诈的人怎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一样,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苏连墨凝视着他,平静道:“可还是要继续留在湘竹苑?”
扫地仆人淡淡地应了声:“嗯,孩子们都还在这儿,我不想让这些孩子们都成了他的工具。”
苏连墨蹙起眉头,沉默半响方道:“随你,但你最好注意着点,阿暮与晓轩他们不一样。”
扫地仆人恭敬地回道:“是。”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苏家的好孩子。
苏暮卿冲回落松院时,全身湿透,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化开,渗入墨莲之中,渐渐地消失。她放眼望着冷清而荒凉的院子,泪水和着雨水落下。身子缓缓蹲下,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压抑得啜泣着。
她怎那么狠?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仿佛看到世间毒女般的望着她,她只不过是想要警告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而已,他们怎都把她当作蛇蝎之人,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么狠辣……
哽咽的哭声在阴沉的雨天中来得很是凄凉,丝丝缕缕,在这宁静的院子里袅袅徘徊着,萦绕在每一处。
“朱儿,可是听到有人在哭?”正在屋里头刺绣的绿儿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朱儿,“好像就在我们院子里。”
朱儿搁下手中的活儿,侧耳倾听,幽幽地哭声似乎夹杂着委屈,怨恨,更多的是迷茫,不绝如缕,很是压抑,仿佛不敢将心中的全部情绪彻底倾泻而出,但又想要宣泄。会是这般哭泣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朱儿猛地站起身子,道:“是小姐。”
绿儿眼中闪过狐疑,摇摇头:“不可能吧,小姐不是应该和紫儿在一起吗?”
朱儿却是坚信着外边的正是苏暮卿,她虽然来落松院的时间不长,可还是能够看出小姐心头压着很多事儿,眼下这般哭泣,怕是遇着什么事了,想要宣泄却是找不到出口。
朱儿快步走出屋子,远远地瞧着空旷的院子里有一团身影在雨幕里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不是苏暮卿还会有谁?她冲入雨帘中,小跑着来到苏暮卿的身边。
“小姐,小姐!”朱儿急切地呼道,“我们快些进屋去,莫得在外边淋雨。”
苏暮卿却是固执地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