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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命运,皇家的命运……其实。并非掌握在皇上的手上。
一切是民。
而偏偏王丞相造的假象是那么的好,若得要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没有个妥当的理由,怕是会引起民的暴动。
林墨昂顾忌的是这个,而他顾忌的也是这个。
在这一点上,他们不谋而合。
因为这人的存在会造成很大的麻烦。若得无心恋权还好。
然而,事实并不是那么乐观,都说林墨晟之心,路人皆知,但至少还在犹豫中,毕竟有些东西在这个时候夺回。于他是多么的不利。
反观王丞相,其心看似坦荡荡,两袖清风,但没想到深查,却是揪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淑妃这女人。竟然舍得将自家爹爹所做的事儿供出来。
转念想想,这王音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有些事儿是不会成功,早些阻止,早些能够挽救一条命,若得迟了,自家儿子离继承帝王位置就更远一步了。
林墨檀直起头,黑眸扫了眼对面坐着的王丞相,云淡风轻的开口道:“看来王丞相是不打算承认了。既然如此,那也罢了。毕竟当年的事儿。本王也不想计较了,若得翻出来也不过是我们皇家打脸。”
王丞相心里头不是不紧张的,但瞧得林墨檀只拿出了这么一叠公文报告,可见更多的证据并在手上,这么一来,他并没有什么事儿,若得表现的太过紧张,反倒是让人怀疑。
所以自始自终,无论林墨檀说什么,他都是一口否定到底。
即便林墨檀不相信。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他依旧镇定自若的开腔道:“晋王爷,老夫没什么东西可以承认,至于林御医与贤妃的事儿,老夫只能说声抱歉了,若得王爷因此迁怒于老夫,老夫也无话可说。”
说着,他长长的叹了声,乍听之下,那叹息声当真是饱含满满的愧疚,如同青烟愁雾,瞬时让屋中紧张的气氛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悲凉之意。
“王爷,若得你想为那事儿,惩罚老夫,老夫甘愿受罚。”
言毕,他竟然是起身在林墨檀的面前跪了下来。
沉闷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再一次打破房中不融洽的气氛。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便只是一老匹夫,如此一跪,也让林墨檀微微惊诧了下,只稍即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一闪而过,好一个避重就轻,姜果然是老的辣。
“王丞相,你不必如此。本王都说了,当年的事儿本王不会再追究了,那都过去了,即便是追究了,也换不回那么多的性命,不是吗?”
林墨檀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口,深邃的双眸凝视着王丞相那一张充满歉意的老脸,瞧瞧,那一双黑眸是多么的精明,即便是布满愧疚,却依旧掩盖不去那眼底残留的精明。
“起来吧,本王不过是个王爷而已,你是臣子,能跪得除了皇,就只有丞相你的长辈了。本王受不起。”
王丞相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睑垂了下来,低沉的嗓音乍听上去满是沧桑:“晋王爷,老夫明白其实你是恨老夫的,要不然就不会借着这些事儿提起这过往的事儿了,老夫明白,老夫都明白的。”
林墨檀眉头轻挑,嘴角的冷笑渐渐敛起,声色平静似水:“是吗?王丞相都知道啊,本王还以为丞相什么都不知道,那还请王丞相起来吧,这么跪着,成何体统。若得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本王有谋乱之心。本王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可是不感兴趣。高处不胜寒,丞相该是明白的。起来吧!”
话落,他伸手虚扶了王丞相一把。
王丞相也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做得差不多了,就适可而止。
他站起身子,身体微微晃动了下,淡淡道:“年纪大了,这么下下,这双腿就麻了。”
林墨檀笑笑,高深莫测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下王丞相,悠悠道:“王丞相还年轻的很,这身子骨也还硬朗的很呢。若得当真年纪大了,皇上可是舍不得让你继续每天早起上朝,还将一大堆事儿交给你处理。”
听闻,王丞相眸间闪过一丝惊慌,虽闻得这晋王爷与皇上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但皇上还是极其听取晋王爷的建议,万一刚刚的事儿弄巧成拙,可就遭殃了。
果然,他正这么想着,林墨檀却是淡淡的开了口:“王丞相,你当真老了吗?若真得觉得自己身体累了。那今儿个本王回去时,便是顺道进宫一趟与皇上商量商量,该是让你归于林了。”
说话间,林墨檀轻抿了口凉却的茶水:“真是可惜啊,王丞相可是朝廷上最干净的官员啊,你若走了。这新人怕是要不知所措了,站在哪头好呢?王丞相,你说说看,刚入朝为官的那些人在朝廷官员分为两派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王丞相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对林墨檀所说的话颇为不确定。
素来晋王爷说话甚少,几乎难得开口,可今儿个与他当是一事接着一事的说话,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更让他担心的是晋王爷是在打些什么注意,毕竟说得许多事儿并没有什么联系。
王丞相沉思片刻,悠然开口:“若老夫是这些新来的官员,定当是站立于中间,只听皇上的话。”
“果然是丞相的性格啊!”林墨檀悠悠的开口,那平静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此话是褒还是贬,“不过本王以为。不该是我们提出建议让皇上参考吗?”
言毕,林墨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没了水的茶叶一片片的粘在一起,混成一团,就如同朝堂上的人。
听闻,王丞相的心终于彻底变乱了,他不得不暗暗佩服这晋王爷说话的水平甚是厉害,几乎能够利用不同的事儿摧残一个人坚定的心。
若是寻常,他听到这样的话,定然只是笑笑。用笑来缓解自己先前说得话,可眼下他觉得这事儿似乎糟糕了许多。
林墨檀见其不语,再次开口道:“看来丞相是不认同本王说的话了。王丞相,其实本王原以为你会说那些新官员该是站在中庸之地,做得明哲保身。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王丞相的勇气,什么都敢进谏,是吗?”
王丞相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其实自己先前说得那番话与他说得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唯独少说了一句,却有着让人遐想的空间,与晋王说事儿当真是他最为失策的地方。就算是与睿王有事相商时,自己好歹能够占得一半主导,可眼下自己越来越处于劣势。
若说是寻常,他该是要找个借口打发了林墨檀,可偏生今儿个说了这些个事儿,若是找了借口,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乎只有等到林墨檀自己开口了。
王丞相附和着点点头:“王爷说得是,新人其实并不应该明哲保身,当然老人也一样,既然选择入朝为官,定然要为皇上分忧,要为黎明百姓做事儿。”
林墨檀笑笑,只是笑意抵达不到眼瞳,冷彻骨,凉薄如冰。
“王丞相说得极是,是该都像王丞相一样,就算是皇上不曾允许的事儿,也可以先斩后奏。”
话落,王丞相背脊一僵,瞧着林墨檀似笑非笑的模样,那颗心跳动的极其厉害,但面上却要装得极其平静,淡淡的反问道:“老夫不知道晋王爷说得是什么意思。”
林墨檀眉头轻挑,望着王丞相正襟危坐的模样,嘴角那笑容更浓:“王丞相,从咱们谈话到现在,你几乎都在否定中,不假思索的否定,当真是让本王叹为观止。只是丞相,你可知道你说话的声音一次比一次低沉,那眉头也总是不停的蹙着,更别说你那双精明的眸子了。再者丞相的心跳可真是够快。”
这一会儿,王丞相当真是惊着了,眉眼间闪过震惊,甚是没有想到林墨檀观察可以如此细微,他以为两个人都不曾静默,在说话之中,该是可以掩盖自己的心跳,哪想他在试探自己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分心的去听看其余的事儿。
“晋王爷,当真是厉害,老夫当真是佩服的很。”
林墨檀淡然的接下了他奉承之言,稍即平静似水的开口道:“王丞相,你说我们两个扯了这么多,是不是太没有意思了,也该是进入到正题了。”
该是上主菜的时候了。
王丞相当是震惊,甚是没有想到这晋王爷是如此难缠的一个人。几乎是没完没了。
但是——
他抬眸望向紧闭的窗户,但依旧能够隐隐约约的瞧得天边一片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