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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茧在上面结了一层又一层,但是,就是这样的硬茧,却也似乎有些奇异的温暖,让她狂乱的心,稍稍安静下来。
但是,也只是片刻的安静。
转瞬间,那种椎心刺骨的疼痛又一浪浪涌来。
渐渐的,她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满眼的雪白,却是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身边围了一大群人,张伟,江雨宁,颜莹玉,何竟业,全都到了,见她醒来,全都舒出了一口气。
“你可醒了,把我们吓坏了。”江雨宁抚着胸口,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你怎么会晕迷?还有,萧卓岩说你头痛,你怎么会跟萧卓岩在一起呀?”
她一张口就是一连串的问话,张伟捅捅她,说:“好了,她刚醒,你还是让她好好的休息吧,问那么多做什么?”
颜莹玉和何竟业倒很是担心,问:“头还痛不痛?医生给你做了脑CT,不过,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
许晚晴摸摸自己的头,很沉,很重,好在,那种椎心的痛感没有了,她勉强笑笑,说:“已经不痛了,不过,我最近,好像经常头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突然非常担心,以前也并不是没有头痛过。
可是,三四个月也不发作一回,即便发作,也不像今天这样,痛到晕厥,可是,仔细想想,自从一入冬,好像头痛就频繁发作,难道自己,真的患了什么病?
这样想着,不由有些害怕,往被子里缩了缩。
江雨宁跟她好多年的朋友,再熟悉她不过,遂抱住她的肩,说:“晴晴,别怕,有我们呢。”
听了这句话,心里暖暖的,许晚晴环视四周,没有见到某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有一丝失落,终于还是发问:“萧卓岩回去了是吧?”
“回去了,估计早就回去了,反正,我接到他的电话后,就见到他的人。”江雨宁说。
、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这个男人,还真是薄情,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怎么可以把你放在这里,就跑掉了呢。”颜莹玉皱皱眉。
许晚晴知道在场的人对萧卓岩的偏见很深,不由苦涩的说,“他能送我来已经是不错了,毕竟他好像很恨我……我也的确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想起他之前那一番话,就算不是真的,就算后来他又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可是,她就堵得慌,心里不舒服。
“你又不是有心的!”江雨宁翻着白眼,“就算是有心的,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许晚晴摇头,刚开始,她可是真的有心要借他的手给关咏兰教训。
只是后来,她放弃了,可是无形中,却有人一直纠缠着她不放。
从先前的主动,被成了今天的被动。
有时,她也觉得……自己也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不过,突然她又想起明白了一件事,“雨宁,好像有人又在借着我的名义,在大作文章,原本萧卓岩就算失去公司,也还会有人刻意在打压他。所以,他不得已跑到那么偏僻的汽修厂去工作。”
何竟业听到心里了,奇道:“那会是谁?照我想,好像除了邹烨磊,也没有别人会这么穷追猛打了!”
颜莹玉说:“那也不一定,我倒觉得,烨磊不是这种人!”她转向许晚晴,问:“你觉得呢?会是谁?”
“陆盈心。”许晚晴缓缓的答,“如果不是邹烨磊,那么,一定是陆盈心,她的爸爸,在官场上的人脉极广,这个城市各大集团的龙头,哪个不与那些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完全可以做得到。”
“这么小的女孩子,为什么那么厚黑?亏得关咏兰还把她当姐妹!”江雨宁慨叹。
许晚晴想起在荷轩听到的那番话,不由默然。
在医院休养了一日,感觉身体恢复如常,便又去公司上班。
忙了一上午,接到医院的电话,通知她到医院去复查。
心里一下子变得很沉重,医生并没有直接告诉她检查是什么,却通知她去复查,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她谁也没告诉,一个人悄悄去了医院。
作了复查后,只是心神不安,便在医院的排椅上坐了下来,远远的看到一个背影,那身形,那姿态,跟萧卓岩十分相像,她拔足追过去,可是,那人走得极快,一个拐弯,已然不见。
复查的结果让她目瞪口呆,只是盯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
良久说不出一句话,后来总算醒过神,木然的微笑,木然的站起来,木然的往外走,医生的话还在耳畔悠悠回响:你的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已经压迫到你的神经,所以,才会有头痛呕吐的现象发生,我们建议是立即手术,如果控制的好,应该不会扩散,也不会复发。
肿瘤,扩散,复发,这些字眼,听起来那么熟悉,却如此可怕,在她的印象中,只有癌症病人,才会跟这些字眼挂上边。
、我没有亲人了
自己,是患了癌症吗?脑癌?
想到这两个字,不由心慌气短,手足酸软,脚步虚浮,再也支撑不住,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有护士和过往的热心人经过,将她扶了起来,她茫然的道谢,站起来,仍是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走,那条腿,却似有千斤重,仿佛下一步,便再也抬不起来。
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住院手术,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冷静得可怕,连肥皂毛巾牙刷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漏掉。
接着是打电话给张伟安排工作,事无巨细,一件件一桩桩,细细安排。
张伟在那边笑起来,“老大,你这是要去哪里?工作日程都给我安排到明年了。”
她不回答,仍是细细叮嘱,末了说一句:“张伟,好好的经营这家公司,这是我前半生的全部心血。”
张伟终于意识到情形不对,不由问:“说什么呢?你才多大,说什么前半生。”
“没什么。”许晚晴无力的说着,挂了电话。
一个人去办住院手续,心思细密,面面俱到。
因为想到要做开颅手术,自己先去理发店将自己的头发剃光。
戴了顶帽子去见主治医生,医生笑起来,说:“你倒是想得周到。”
许晚晴笑,说:“怕你们护士刮光头的手艺不好。”
医生笑眯眯,问:“怎么没有家人一起来?”
“我没有亲人了,不过,护工已经请好了。”许晚晴微笑说,只是平淡的说出这样的事实,不夹杂一丝的伤感在里面,医生一愣,随即又笑说:“你不用担心,你脑子里的那颗肿瘤,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良性肿瘤,也就是说,只要做了手术之后,你把长发留起来,就是个漂亮的小丫头了!”
许晚晴呵呵笑,说:“谢您吉言,对了,医生,还要提醒您一下,我是RH阴型血,属于稀少血型,不知道医院的血库里有没有这种血?”
医生果然很震惊,拿起她的病历看了看,说:“目前还真是没有,我要通知他们去其他的血库调。”
因为等着调血,手术便推迟了,她光着头,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愣,听得走廊上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声音之大,似是地动山摇,正怔忡间,却是江雨宁和张伟推门进来,江雨宁一见到她不由大哭,边哭边捶打着她,“死丫头,还当不当我是朋友?自己生病要做手术了,居然一声吭!”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承受苦难的能力,到底有多强。”许晚晴笑,“现在看来,我已经足够坚强!”
“是,谁不知道你坚强,可是,再坚强,做手术,可以没有亲人朋友在身旁吗?你以为你做了手术,马上就能起来跑吗?”
江雨宁抱怨着,见她剃了个秃瓢,不由又感觉好笑,拿手在上面胡鲁了一把,说:“别说,剃成光头,倒像个俊俏的小尼姑了,不然,我也跟你一样剃好了,免得你一个人觉得寂寞。”
、强制她入睡
许晚晴嗤的笑出声,“就你会异想天开,我一个秃就够了,你还是省省吧!”
等了两天,那种稀有血型依然是无法调到,想来,有这种血型的人真的是太少了,要在那么多的人口里,找到愿意献出这种稀有血型的,简直是难之又难。
江雨宁说:“要不然,打电话给邹烨磊吧?”
“不行。”许晚晴摇头,“做手术,要很多血的,他一个人抽那么血,肯定不成,更何况……”她忽地苦笑,“我们现在,哪还有那样的交情?因为萧卓岩的事,我一直对他很是冷淡,用到他时才想到他,也未免有些,急功近利!”
“小命都快没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江雨宁颇不以为然。
但是,却也不能无限期的等下去,最关键的,是那个瘤子没法等,它在不怀好意的一点点胀大,这几天中,许晚晴又头痛过一次,只是,不似那日发作的那样严重罢了。
到了第五天,总算调来了那种血,只是,血量很少,医生有些犹豫,这些血量,正常手术来讲,自然是够的,可是,万一真的出现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