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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过去，他终于下定决心似地对欧阳桃子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真的没有死（4）
“谢谢你！”欧阳桃子由衷地感激，她的笑容灿烂起来。
“我现在就带您去见郑先生，欧阳桃子小姐，您跟我走吧！”马国程别开脸，避开欧阳桃子的笑容。
“亚东人在哪里？”她跟上马国程的脚步。
马国程顿了一顿。
“郑先生在李小姐的住处。”
未曾停下脚步，他低促地匆匆答。
欧阳桃子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这个意外的答案，瞬间夺去了她眸中灿烂的火花。
欧阳桃子想不到，李芳渝的住处，竟然就是郑亚东过去所住的公寓。
她还曾经陪同父亲，到这幢公寓来吃过晚餐，当时不欢而散，父亲从此与郑亚东反目为仇，她还记忆犹新……
而如今，这里竟然成了李芳渝的“住处”。
“你来干什么？！”
开门见到欧阳桃子，李芳渝的脸色很难看。
“欧阳桃子小姐要求见郑先生，所以——”
“亚东根本就没说要见她，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带她来这里？！”李芳渝责骂马国程。
“是我要求马先生，请他带我来这里的。李小姐，请你不要责怪马先生。”
李芳渝冷笑一声。“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回去！”
李芳渝正打算关门，屋内忽然传出郑亚东的声音：“让她进来。”
李芳渝僵住。
“有必要吗？亚东？”她不想服从，却又不敢贸然把门关上。
“让她进来。”郑亚东再重复一遍。
李芳渝明白，最好不要违抗郑亚东的意志，于是她不情不愿地开门。
“如果我是你，才不会这么厚脸皮！”她恨恨地，压低声对擦身而过的欧阳桃子道。
欧阳桃子走进屋内，不去理会李芳渝对自己的侮辱。
才一走进大厅，她已经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郑亚东，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除。
他冷淡地回望着她，欧阳桃子在他的眸光中，已完全寻觅不到当日在机场看见的炽热痕迹。“你找我有事？”他的问话跟表情一样冷淡。
“我、”欧阳桃子突然语滞。“我只是……只是想问你，在机场的时候，你是否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看着她，沉默许久。
欧阳桃子屏息着，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如此缓慢……
“你认为，我想跟你说什么？”他却反问她。
他的冷淡困惑她，然而欧阳桃子执着地问他：“我从马先生那里，得知你并不想争取欧阳集团金控董座，这是真的吗？”
“就算是，又如何？”
“你为什么放弃？欧阳集团金控是你最重要的——”
“那是过去。”他打断她的话。
“三年前欧阳集团金控对我而言，的确重要，但是现在我在全世界各地，有各式各样投资事业，欧阳集团金控不过是其中之一，却占去我太多时间。”
欧阳桃子沉默地听他说完，却难以接受他的说词。
“不可能，我不相信！”
“你这么想知道我为何放弃欧阳集团，以上确实就是我的理由。”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下结语。
她摇头，全然不接受。
、真的没有死（5）
“欧阳银行对你太重要，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它对你的意义——”
“那么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李芳渝走到两人之间，冷冷地冲着欧阳桃子一笑。
“难道你以为，亚东放弃欧阳集团金控，是为了你？！”
欧阳桃子没有反应……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郑亚东没有温度的眼神，他的眸光失去了温暖。她深刻地记得，三年前……三年前，当他伤害自己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的。
李芳渝嗤笑一声，接下道：“老实告诉你吧：亚东之所以放弃欧阳集团，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要带我到上海，发展医疗事业，这是在美国时，他承诺要送给我的……”
李芳渝顿了顿，然后冲着欧阳桃子胜利地一笑。
“结婚礼物。”她宣布答案。
郑亚东冷淡的表情始终如一。
他回应欧阳桃子的，是默认不语。
“但是，马先生告诉我的答案，不是这样的！”
他的沉默，让欧阳桃子在几乎窒息的绝望中孤独地挣扎。
她迷蒙的眼眸仍然热切地凝望郑亚东，希望从他冰冷的眸光中，觅得一丝肯定的回应。
“欧阳桃子小姐！”一直保持沉默的马国程，突然开口。
屏息片刻，马国程才接下道：“对不起，欧阳桃子小姐，那个时候，我自以为是地猜测，跟你说的那个答案……那是我弄错了。”
弄错了？“什么意思？”欧阳桃子回眸，喃喃问他。
“欧阳桃子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马国程歉疚地道：“那一天是我弄错了，郑先生并不是——”
“Vincent，你该送芳渝到医院值班了！你们先离开，我自己……”
他对着欧阳桃子道：“会跟‘谭’小姐解释。”
李芳渝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留下两人独处。
“可是，亚东——”
“听话，”郑亚东声调转低柔，却不容拒绝地道：“我自己会处理的。”
处理？欧阳桃子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相信，郑亚东很快会告诉她答案。
“李小姐，我们走吧！”马国程走到门口，主动打开大门。
李芳渝纵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这是郑亚东的意思，她只能扭头负气离开。
马国程关上大门前，匆匆瞥了欧阳桃子一眼……
她苍白的容颜，让他满脸愧疚。
大门轻合上，公寓内只留下两个人，空气分外凝窒胶着。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看着冷淡的他，她的心日渐渐揪痛起来。
“我想说的话，刚才他们两个人，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郑亚东回答她。
“你的意思是，李小姐跟马先生所说的，都是真的，你一点都不想解释，或者反驳吗？”她泫然的眸光骤然笼上水雾，幽怨地凝望他。
“那么那一天在机场，我看到的你又算什么？
你的眼泪难道只是我的幻觉？
你看着我的模样难道只是我的幻想？
难道那一天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所以现在你又想否定，又想反悔？”
、真的没有死（6）
他全身一震，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是，我没有其他解释，也不想反驳。”然后他淡声回答。
她凄然地望着他，忽然淌下的泪水，灼烧着她冰凉的脸颊……
“我们在机场短暂见面，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一切都是Vincent给你的错误讯息。”
他接着道，声调冷静得没有感情。
“不过，我想我应该对你说抱歉。我住院当时，你打电话来那一次，是我没把话说清楚。”
郑亚东停顿片刻，她的眼泪已经布满脸庞。
“是我没把话说清楚，”他接下说：“既然我已经祝你幸福，那就是说，我已经决定中止三年来对你付出的感情，不会再对你有一丝牵挂与留恋。
当然，从那一刻起，我也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即使他说的坚定，然而她根本不相信！
她不相信感情可以如此理性，即使他是一向冷静理性的郑亚东！
“你在骗我，对不对？”她摇头，拒绝相信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总是要看着我这么伤心！”
她再也无法克制地哽咽起来。
郑亚东的表情仍然没有改变。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仅仅淡声道：“也许，我本来就不是适合你的人。
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有的时候我也不能克制我自己……别去伤害你。”他撇嘴，苦涩的笑。
“所以，最终证明你选择姜文是对的。
如果我的所作所为伤了你的心，很抱歉……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我不听！”欧阳桃子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后退，直到背脊撞向大门。
她不要他的抱歉！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能克制我自己别伤害你，”他依旧对着她重复道：“相信我，我一直对你很抱歉……”
“不！”欧阳桃子对着他尖叫。
“我不要你的抱歉！永远都不要对我说抱歉！”然后她突兀地转身打开门，脚步踉跄地跑出公寓。郑亚东瞪着洞开的大门……
周遭空气依旧凝窒着，阴暗的光线令人昏沉……
如果他冷漠的表情曾经有过一丝松动，那也只是瞬间掠过的情绪而已。
第七章奔出公寓的欧阳桃子，茫然地跑到路边，然后迷失在过往行人来去匆匆的大街……她茫然地行走着，泪水迷蒙成一片，遮住她眼前的道路。
路人皆用奇异的眼光，瞪视她满脸的泪水，然而她视而不见仍然走着，如行尸走肉盲目穿梭在热闹的街道，直到天色已暗，她的步履颠簸双腿再也走不动。
最后她踉跄的脚步被一方颓圯的石砖绊倒，裸露的双膝重重挫向地面，立即被地上的碎石磨伤，鲜血瞬间淌过她的膝盖……
她瞪着膝盖上的伤口，竟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