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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呵呵笑着,露出一口的小白牙,末了还上来拍拍我的头,一副爹稀罕姑娘的语重心长样,我总是梗着脖子躲开他的魔爪,其实我内心里是有一点小甜蜜的,只是那个年纪,仿佛在人多的场合袒露内心的情感是一件很怂的事。
整个高二那地狱般地高二,因为有了朋友间这珍贵的互动调剂,才不至于真的因为压力而窒息挂掉,一天最盼着的时候就是中午休息或者放学后了。
每天特定的时间段,我们都在那几棵梧桐树下玩着差不多的节目,并且乐此不疲,我后来分析,郑小希就是那一时期一点点走进我们的圈子的。
郑小希是那种看着特文弱的女孩,瘦弱娇小的好象风大点都能刮飞的感觉。
她第一次从我们的地盘上过去,被这几个男生哄笑捉弄时,也和其他女生一样红着脸恨不得一路小跑着逃掉了。
可不一样的是,她第二次还从我们那走过,然后是形成习惯了,也不知道她每天过那么多次去那边又没有宿舍,又没有食堂的方向干什么?!
总之,王大林把这归功于夏东的招蜂引蝶,而我们也承认这些女生没事就在我们周围转悠,绝对不会是看上了身为女生的我,或者是长得跟相扑选手是的王大林,也不象是夏东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一起打篮球的哥们。
那段时间夏东除了打球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只是后来他又迷上了弹吉它,就把打球的时间分出了一半用在弹吉它上。
不得不佩服的说,夏东其实很有点艺术细胞,只是他没摊上个好家庭,我后来听到邻居李婶和我妈传闲话,夏东好象是他妈和一个下乡文艺汇演的男演员偷情的产物,按理说夏东他妈的姿色也不怎么地,不过从我有印象开始,他爸妈就已经快五十了。
所以别指望着从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年近半百的妇人身上找姿色,只是有一次去他家玩,看他妈年轻时的照片,脸上笑得象个圆润的苹果,头发扎成乌黑油亮的大长辫,也难怪男演员在长期下基层慰问演出这样的饥渴时期,会不计文化程度,和出身差别而和一个农妇混在一起。
而且听说那个男演员还是挺重感情的,后来夏东他妈生他时,曾经回来偷偷地看过她,想带她们娘两一起进城,只是夏东他妈舍不得扔下他那些哥哥姐姐,所以才没有私奔成。
那男演员给夏东他妈留下点钱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夏东他爸和他妈打仗,一张嘴就会骂他妈是臭养汉的,他妈打不过他爸,就拿这些孩子撒气,边打他们边气哭着骂都是些个要债鬼,拖油瓶子···
不过夏东挨打的时候还不算多,他小时候身体不是太好,总感冒什么的,他妈不舍得使劲打他,而且他妈可能隐隐的还有些希望,把这个最聪明的小儿子培养成材,可能将来某一天,那男演员会回来接儿子。
在上个世纪末,我们住的那片棚户区还没有改造,大家都住连片的家属房,谁家打个碗了,骂了老婆孩子了,马上左邻右舍全都听得到,根本没有隐私而言。
而且我也一直固执的认为,人在达不到一定的生活水准时,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是根本不会去理会什么叫隐私,什么叫空间的。
每当家里大人又因为生活的困顿或者,在外面受了气而回家摔东西摔脸子时,我们便很有默契的躲出来。
随着年龄的长大,也懒得再玩那些小孩的玩意了,也不愿意再把自己跑得灰头土脸的,回家还得让大人催骂着去洗自己。
夏东天生乐感就强,虽然后天他没得到过任何培养,因为他家就一台破旧的彩电,整天不是放新闻联播,就是放电视剧。
有时候心情不好,他就给我哼不知从哪学来的流行歌曲,等到听正版时,我很惊叹他的音准,那绝对不是硬练就练的好的,天生有乐感节奏感,这绝对算一种天赋!
夏东自从喜欢上吉它后,他就一直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吉它,可在2003年,一把普通的吉它也要几百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笔大款,而且也无法和家里张嘴要。
我们班有个叫高博的,他爸是一个局机关的小头头,他妈工作也不错,所以,他是我们班吃穿都最好的,他是在一个吉它短期班学会的,就拿着新买的一把吉它到班级显摆。
于是,中午时,经常听到他那弹得虽然成调,但却很生涩象弹棉花的琴音,但他摆的谱象那么回事,所以大伙也就忽略了他的琴技,而恭维他的台风靓什么的。
我记得有一次高博正弹得开心,门口有人喊他说班任找他去一趟,他没法带琴去,就把琴交给一个哥们帮拿着。
高博走了后,我们其实也对他那把琴感兴趣,但只是看两眼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夏东站在高博那哥们旁边很长时间,而且伸出一根指头试了个音。
刚放上弹了几下,高博已经一阵风是的回来了,人还没进来,声已经穿进来了。
“懂音乐吗,瞎弹什么啊,弹坏了你赔得起吗?”
夏东当时就甩袖子转身走了,王大林站起来要揍高博,让我给拉住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在这样节骨眼上要是在学校聚众斗殴,在档案上留点什么污点犯不上。
我记得那天中午,夏东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一句话不说,只是沉沉地看着一方向。
04章 琴声里飞扬的夏天
更新时间:2011719 21:00:13 字数:3428
在2004年的春天里,夏东一直在为一把吉它努力着,他在暑假不补课的日子去他哥给他找的一个工地上干活了。
我上那个工地去看他时,是哭着跑回来的,他混在一群民工里,光着膀子,在推砖,因为没技术只能干力工,整个人都晒得黑瘦黑瘦的,他到我面前时,我差点认不出他,他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下顺着额头流满脸的汗水。
然后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有些躲闪着,不敢看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哇地一声就大哭出来了,我说小东你和我回家,咱不干这活,你的手是用来写字弹琴的,要是干这力工活就磨粗了,磨废了。
我透过泪光看到他的眼睛里也起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他强忍着掰开我的手,推我回去,说只要再干几天就能拿到这个月的工钱了,一定不能白干了。
我在走之前,他又跑着追上来,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给我,让我坐车回去,再买点喜欢吃的东西。
我哭着把那钱扔回他怀里,回家后就翻箱倒柜的找值钱的东西,我妈说我这不知是抽的哪门子疯,回家不说帮她干活,还翻得乱七八糟的。
我突然停下来愣愣的问我妈一句,“咱家还有钱吗?”
我妈也愣了,问我要钱干啥,我犹豫了一下,撒谎说,老师病了,大家凑份子去看她。
其实那段时间班任不是病了,而是回家生小孩去了,所以,我撒这个谎我妈还真没起疑心。
只是叨叨着说凑份子也用不了多少钱,平时不是给过我零用钱吗,最后只给我一百块钱,我拉着个脸说,还要买点学习用品,复习资料也不够了,这才又加了一百。
我不敢往衣服上扯,我怕到时候拿不回来新衣服,我妈和我没完没了。
其实我妈也挺不容易的了,我爸自从在工作上不得志之后,就玩物丧志,只要是下班或者是休息日,就一头扎在麻将桌里不出来,我家的家务活里里外外都是我妈在操持。
我爸本来就一小职员,工资又不多,哪经得住牌桌上的无常输赢,所以只是起初赢了点小钱后,他就被套牢了,我妈说我爸傻,有时候和不熟的人玩,人家明明是打令子呢,他还和人家玩,不输才怪。
所以,我妈一人操持家里家外的,她就是平时嘴碎爱说,我想如果再不让她说出来,她会憋疯的。
其实我这样第一次骗我妈钱,虽然是为了夏东,但还是于心不忍的。
但当我把钱递到夏东手上时,看到他那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时,我觉得心里有块地方软软的塌下去了。
我后来一直在想,那可能就是我一直看不得夏东痛苦的由头,虽然说小时候,我们也互相保护过对方,为了对方和别的小孩拼命打仗,我们也一直习惯存在于对方的生活中。
但2004年的夏季来临时,我发现自己和夏东的感情升华了,从浓厚的友情,提纯成感恩的爱情了,虽然我当时只会跟着感觉走,而且也不会总结这种情感。
或者也可以说是我和他之间一直是交织着友情和爱情亲情在一起的,只是我一点点的认识到罢了。
夏东还是坚持干完了他那份力工,用浸满他汗水的钱买了一把喜欢的吉它,于是在那年的整个夏天,我都是伴着夏东那动人的吉它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