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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头顶上还压着一块大石头,乔雪桐只能微微偏头,看到细缝里透过一丝光,她哭着惊喜地嚷,“天亮了,看!”
乔雪桐哭着笑着回忆起两人从相识至今的点滴,她还有那么多要说,可那只手的力气越来越弱,她的泪就那么澎湃地汹涌而出,“莫淮北!你给我听着,你不能死!你爸爸和我爸爸都是被郭川害死的,你要活着,你要替他们报仇!”
她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大吼,“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半睡半醒间的莫淮北迷迷糊糊地听着,没有办法回应,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表示他听见了。
似乎感知到什么,腹中的宝宝动了一下,乔雪桐又惊又喜,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刚刚宝宝动了!”
莫淮北眼睛眯开一条细缝,朦胧间看到那高高耸起的肚子真的动了一下,虚弱无力的掌心也感觉到了,他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堪比外面的阳光,他的笑容能暖到人的心里。
没有缘分和你们见面,能感觉到你们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爸爸已经心满意足了,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办法履行誓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爸爸大概没有办法,陪你们的妈妈一起慢慢变老了。你们长大后,要敬她爱她,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她永远不比表面看起来坚强,她有一颗多么柔弱的心……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陪她一起走下去,不求地老天荒,只求这一世,伴她终老。
许久的沉默带来一丝死亡的预示,乔雪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移动,像是要浇灭她的心跳,早已喊得声嘶力竭,她奇异般地平静了下来,轻声道,“我们是夫妻,生同衾,死同穴。如果你执意要扔下我一个人,我绝不……独活!”
“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我有一线生机,我会好好活着,把宝宝生下来,”乔雪桐狠着心继续说,“但我不会去爱他们,因为他们的爸爸辜负了我的一生,他是全天下最没有担当的混蛋!”
情绪一激动,薄薄的一层泪又铺上脸颊,乔雪桐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你要是敢离开的话,给我等着,无论你去到哪里,这笔账我都会找你算清楚!”
我想活着,重新看看外面的世界,白雪皑皑压了一树红梅,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重新看纯净的蓝空……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一个你,没有你在的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我没有开玩笑,我爱你,胜过这世间的一切,你要是死了,我发誓绝不贪恋绝不苟活!”
乔雪桐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时刻,她只有狠下心逼他,逼得他山穷水尽没有退路,逼出他所有活下去的意志……
又一声无力的叹息,清晰入耳,痒痒的感觉缠在手心,是他传递出来的信息,乔雪桐笑了出来,连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竟然笑了。
幸福美好的未来还太远太飘渺,临死之前仇恨成空,无法激起生命的斗志,她不是个无私的人,她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这一场用生命作为赌注的赌局,她赢了,还好她赢了!
不知多了多久,大概几分钟,十几分钟,或者更长些,乔雪桐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声响,她屏住呼吸继续听,“听!外面有人,有人来救我们了!”
男人的手却慢慢松开了,乔雪桐听见了一声叹息,很轻很轻……
□□点时分的阳光依然温暖,徘徊在一个个巨大的“拆”字上,周围红色的一圈,仿佛是被鲜血染上去的那样,红艳欲滴。
这是一片即将拆迁的居民区,位于郊区,居民都搬走了,上工时间,负责拆迁的民工们扛着铁锹来到目的地,惊奇地发现一幢老旧的楼房竟然轰然倒塌,停留在门外的车子,让他们意识到里面可能埋了人,于是立刻报警。
赵亭彻夜未眠,收到消息立刻赶往,毕竟乔雪桐还怀着孕,怕有什么好歹,他还带来了一支小型医疗团队。
救援工作刻不容缓,一块块水泥板、一条条钢筋被挖开……
赵亭见一具被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被人抬出来,吓得双脚差点一软,他急忙走过去,粗略看了一遍,心稍稍安了下来。
竟然是郭川,倒是死有余辜。不过随即赵亭又捏紧了心,希望他们一家四口平安无事吧,他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乔雪桐是第一个被发现的,她还残存着意识,紧紧地握住那只无力的手不肯放,“救他,求求你们,先救他……”
片刻后,她被救了出来放在担架上,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乔雪桐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唯一记得的是,“救他。”
莫淮北也很快出来了,赵亭连忙走过去,躺在地上的男人俊容扭曲,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医生都暗暗讶异,这样的伤势能撑到现在,可谓奇迹!
赵亭握紧拳头蹲下去,心痛如绞,“放心,她没事,宝宝也很好。”
仿佛是生命的弦松了,莫淮北动了动唇,那双幽深的眸子,慢慢地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就是结局,你们会杀了我吗?
、第七十八章
***
“医生;她没事吧?怎么现在还没醒?”
“病人因受刺激动了点胎气……”
迷迷糊糊间;乔雪桐听到一阵零碎的声音;爷爷的;还有一个陌生人的,时近时远,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从离得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可眼皮太重了,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最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一室安宁;乔雪桐眉头紧蹙;白色被单被她抓出狰狞的形状,“老公!”
后背冷汗涔涔。难道这又是另一个梦境?
老管家双手合十,虔诚地颌首,““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
哽咽的声音把乔雪桐从恍神中拉了回来,她定定地看着围在床边的人,一双骨碌碌的黑色大眼睛,活泼灵动极了,见她醒来,豆大的晶莹泪珠还来不及擦干,两行鼻涕又流了下来,“姑姑!”
原来不止小家伙,连大堂哥乔亦政、嫂嫂陈玉兰,甚至连老爷子都来了,管家奶奶在一边垂泪,嘴里念叨着什么,乔雪桐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怎么都来了?”嗓音沙哑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
还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众人都愕然了,老管家“哎呦”一声坐在床边,牵住乔雪桐的手使劲地搓,又贴近自己的心窝口,“怕是吓坏了,不怕不怕啊!都过去了……”
这是乡下土方法,俗称叫魂,听说人受了惊吓魂魄会离散,老管家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
小浩浩被挤在一边,微微嘟着小嘴巴,鼻子红红的,眼里还泛着泪光。听说姑姑被坏人捉走了,他一整夜都没睡好觉,揪着被子扁着嘴哭,把小枕头都弄湿了……还好,最后坏人死了,姑姑得救了,不然,他该有多伤心啊!
乔雪桐只觉得头很疼,见大家一脸凝重的表情,那一幕幕突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清晰浮现,她大惊失色,“淮北呢?他怎么样了?”
老管家急忙制止她下床的举动,“小心动了胎气!”
“管家奶奶,”乔雪桐反握住老管家的手,水汪汪地凝视着她慈爱的眼睛,“告诉我,淮北……”接下来的话,她如何说得出口?
当时他伤得那么重,连和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后来又……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钝而沉重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乔雪桐发出凄婉的一声,趴在被子上失声痛哭。
明明他们才拨开浓雾见月明,为什么偏偏不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他最后一眼……
见乔雪桐哭得这么伤心,老管家心里也是止不住地重重叹息,只能安抚着她,“多为宝宝想想,俗话也说母子心连心,你这么伤心,宝宝也会感觉得到……”
果然,仿佛是为了验证老管家的话似的,乔雪桐清楚地感觉到腹中的宝贝们又动了一下,像是要给她力量,又有力地踢了一下她的肚皮,她反手抹去脸上的泪,可眼睛很快又湿了。
“别哭了啊!”老管家轻轻拍着她的肩,怜爱地说,“看,你把眼睛哭肿了,到时候要是少爷醒来看到了,又不知道……”
“您说什么?”那双清澈幽黑如古玉的眸子透着浓重的迷茫之色,乔雪桐不敢相信地问了一次,“您的意思是,淮北没有死?”
“傻丫头!”老管家嗔怪又宠爱地看了乔雪桐一眼,“说什么傻话呢!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哎,你别下床啊!小祖宗,你慢点儿!”
乔亦政和妻子对看一眼,没有伸手去阻止乔雪桐,很快,那道白色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乔雪桐也不敢跑太快,老管家很快追上了她,拉着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少爷啊,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