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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他的世界。她的情绪在一种恹恹的近乎慵懒的状态中飘荡。一个晚上,林松始终没有停止说话,他一边用活跃的语态继续着他的话题,一边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她的脸色。他没有忽略她眼底的落寞,眉间的那缕轻愁。
年轻的女服务生笑吟吟地端过来一个托盘,重新给他们换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她低着头,无意识地用勺子搅着杯中的咖啡,任那白色的泡沫在杯中相互撞击,一个被另一个粉碎。她的眼神迷迷蒙蒙地望着杯中被勺子挑起的旋涡,有好一会儿,她的动作都机械而重复。听着那勺子和杯壁不和谐的碰撞声,他不再说话了,端起杯子,深深地把自己陷到椅子里,透过那咖啡袅袅上升的薄气,静静地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好一会儿,他吸了口气,轻轻地压着声音问:“那个人是谁?”
她被震动了一下,机械地扬眼看他,她的思绪仍陷在咖啡的旋涡中,她的表情仍然是恍惚的,摇曳的。林松静静地看着她,透过薄薄的玻璃镜片,他的目光深思地研究地在她脸上巡视:“知道么?你一晚上心不在焉,你一晚上愁眉紧锁,你一晚上心事重重,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阳光,灿烂,浑身上下涂着色彩,洋溢着生机,只几个月而已,你的快乐就不见了。我在想,”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底是一抹深思的表情。他沉着嗓子:“究竟是谁抽走了你的快乐?”她一阵惊跳,脸色变了变,一下子就从那个旋涡中出来了。愕然地看着他,她呐呐地:“谁说的?哪有什么人?”
“别否认,亦桐,原谅我这么直接称呼你,因为叫你顾律师,或者顾小姐实在太生疏。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了。”他的脸色暗了暗,声音沉了下去。“或者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朋友。”她急了,迫不及待地想把他脸上的暗淡趋走。“我早把你当成朋友了。”她慌忙解释:“否则,我不会出来见你。”“你看,”林松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么?那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相见的?”亦桐眨眨眼,鼻子里突热有股感动的热流向上冲,她不知所以地看着林松。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林松放下杯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咖啡厅里那柔和的灯光照着他的玻璃镜片,在他的眼底揉成了两抹闪亮的光束。亦桐心慌意乱起来,逃避似的埋下头,那勺子和杯子急促的碰撞声又再度响了起来。林松苦笑了一下,移开目光,望向自己的那杯咖啡,静静的液面,没有旋涡,没有泡沫。他沉吟了一会,幽幽地说:“这一整晚,我寻找各种话题,企图转移你的情绪,转移你的思想,但显然我是失败的,你是那么
的真实,你甚至连一个起码的客套敷衍都不肯给我,你所有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写在你的眉间。于是,我也想了一个晚上,究竟什么人可以让你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而又是什么人能够如此幸运的让你在我面前思想、意识、灵魂和情绪集体出走?”
亦桐被动地看着林松,没想到林松如此敏锐,如此善感,她不得不承认,因为晓宇对林松的评价影响了她对他的印象和判断。她为自己刚才的失礼,刚才对林松的漠视而说不出的懊恼,自责和歉然就立即写在了脸上。她赧然地:“我为他们的出走向你道歉。”“不用说对不起。”林松振作了一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盯着她:“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她的表情一滞,心立即忽悠了两下,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的微笑柔软起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喝完这杯咖啡,好好的聊一次天,暂时抛开你的愁思烦绪,把那些离家出走的都统统一个不漏地找回来,可以让我在这两个小时里拥有你的微笑。”
她咬起嘴唇,心底被他那软软的笑容罩了起来,那暖暖的热流开始在每根血管里流淌,只觉得眼角,睫毛湿漉漉的。她抬起眼帘,睫毛上擎着那颗泪珠,灯光弥漫在她的脸上,那颗泪珠带着眩目的光彩。“林松。”她喉咙哽着,眼里是一片热切的光彩。“你真的很好。”“那……”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那个他,我是说,如果,你们没有在一起,你们发现彼此其实并不合适,那……你会不会考虑我?我愿意做那个替补,即使只打下半场。”
她呆了一呆,真的,如果没有乔乐天出现,她会不会考虑林松?他是那么儒雅,帅气,谈吐不凡,他是那么体察入微,敏感而细腻,仅仅一个晚上,她就推翻了对他原有的印象。她无法不用一种全新的激赏的眼神重新去看他。他的话在她的思想里掂了一掂,真的,如果没有认识乔乐天,又是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人生呢?恋爱?结婚?生子?和谁?也许是和面前的林松,也许是和别的什么人?问题攒在了她的眉间,她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生活中根本没有如果,一丝痛楚的表情从眼角划过。林松一慌,赶紧说:“好了,看把你为难的,我有那么差么?”她的意识被拉了回来,脸骤然红了。“好吧!赶紧喝咖啡,赶紧请走你的愁思烦绪。”她咬咬嘴唇,抬起眼,她潇洒地甩甩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直视着林松,郑重地举起杯子:“好,为请走烦恼干杯。”
入夜,两人喝完咖啡,从咖啡厅里出来,林松开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亦桐偎在座位里,一直沉默不
语。已是深夜十分,北方的夜晚沉寂的离谱,宽宽的马路上,两旁的人行道,早已没了多少人影,不少的店铺已经打烊,五彩的橱窗没了灯光的反射,就变得暗淡无奇。 林松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身边那神思恍惚的亦桐,她的表情告诉他,她那那集体出走的思想、意识、灵魂和情绪又不受控制地四处飘荡了。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却终于没再说出来。于是,两个人有好长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各想各的心事,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找寻方向。
楼门前,亦桐下了车,林松也跟着下了车。他静静地站到她面前,静静地注视着她,好久,他郑重地说:“我想了这一路,我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放弃?我不是那种会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我的感情就是那种涓涓细流,没有大海的汹涌澎湃,但胜在安全,稳定,而可靠。或者也可以说,我不是一杯酒,只是一杯茶,无法让你心醉神迷,却愈久弥香。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那惊涛骇浪的生活,想在那宁静安谧的小溪边享受一杯绿茶,来找我,我会在这里等你,我愿意做那个替代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正在进行这段恋爱够惊心动魄,够缠绵悱恻,但是,一旦重新进入了另一段感情,会发现同样精彩。我相信生活会磨掉记忆,只要你给自己机会。”
他伸手握了一下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注视。然后,他转身上了车。看着林松的车绝尘而去,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车子远去的方向,有好半天无法移动脚步。他的话言犹在耳,让她无比震撼,她从来没有想到林松能说出如此令她悸动的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正在进行的这段恋爱够惊心动魄,够缠绵悱恻,但是,一旦重新进入了另一段感情,会发现同样精彩。她思忖着他的话,咀嚼着他的话,是啊!该忘记了,该重新进行另一段恋爱了。也许真如他所说,下一段感情更精彩呢!她想着,吁了一口气,转过身,向永记瞄了一眼,永记已经打烊,厚厚的铁门盖住了那片热闹喧哗。时间真的很晚了,桂姨一定没有睡,一定在等她。她想着,急转身,想进楼道,一个黑影从旁边的角落里闪出,无声地遮在了她面前,那缕熟悉的烟草香绕鼻而来。她悚然而惊,蓦地退后几步,迅速抬起头,触到的是乐天那爱恋的痛楚的矛盾的眼神,她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在瞬间结成了块。她呆呆地看着他,昏暗的街灯照着他的脸,他的脸色是黯淡的,眼神是忧郁的,被剪掉的头发又长出了少许。短短的寸头,加上下巴上那斑驳的胡碴,他看起来是阴郁的,憔悴的,不逊的。
她盯着他,好一会儿,涩涩
地问:“你……出院了?”“没有。”他哑着声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目光饥渴在她脸上逡巡。“我是偷着出来的,我想,我再不出来见你,我会疯的。”她心里一颤,挣扎着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他继续凝视着她,眼底是一抹酸楚的柔情。“来之前,我打了一个电话到永记,有人说:你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于是,我就在想,是什么朋友?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是以前的朋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