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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抵住她的额头
“喜来是个好人,殿下不是有意的,他不会难过”
玥锋合上眼睛,突然对日前的生活产生厌倦,喜来死了,她居然不能一心一意的悲痛,她的注意力更多的牵扯在这越来越深的阴谋上。
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快的消息。
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有这样的胆量!!
玥锋突然觉得,大郑固若金汤的东宫,脆弱的不堪一击,她皇太女亲手布防正遭受到前所未有地践踏。
本来以为能够平静的一个夜晚,又被喧闹所打破。
东宫竟然又死人了。
玥锋披着貂裘,金黄色的水貂在火把下闪现着粼粼的光泽,随着呼吸阵阵波动。
这次死的,是个女人,刚从东宫的水池里被拖上来,俯身趴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水藻一般的散开,在夜色里诡异阴冷。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侍卫衣服,被一旁的侍卫翻过身来。
跳动的火光中,众人狠狠的倒吸了口凉气。
这女人的脸上早就面目全非,纵横交错的伤口,皮肉翻卷,被水泡成了淡粉色,一只眼睛也戳破了,突兀的留下一个黑洞。
青月捂了嘴,转过头去。
玥锋淡淡的吩咐
“火把举高点!”
几个侍卫应声凑近,那女子狰狞的脸在明亮的火光中愈加鲜明起来。玥锋的目光在尸体脸上仔细流连了半盏茶的时间,又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动,一直到脚底,又跳回到她的脸上去。
有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侍卫长端木合,此人有些外族血统,随的是母姓。是当年皇太女麾下先锋将军,单膝点地
“属下来迟!”
皇太女轻轻的一抬手,那人英姿飒爽的站起来,敏捷如豹,目光毫不躲闪的刺向死人,回禀
“殿下,这个人,不是东宫的侍卫”
玥锋微微笑了笑
“你一向这么有把握”
端木合也不谦虚,朗声回答
“臣自然有把握,因为臣手下从来没有男人!”
语毕,端木合用手里的剑鞘一挑,便挑开了那死人的衣襟,突起的胸前竟然是被白布牢牢缠住。玥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吩咐夙夜警戒,连夜起调铁衣卫入驻东宫,便回房歇了。
半夜里,玥澜爬起身,轻轻的走到窗边,悄悄的向外看,东宫火把通明,无数侍卫列着队来回警戒,大红的宫灯下,站着披坚执锐的笔直武士,面如寒冰,眉目如刻。
晕红的灯光落在铮铮的铁甲上,一股自然的血腥便渐渐匀染。
寒冷的夜风摇动着她们头盔上的黑丝韬,铁甲下的黑绸衣,和着手中坚硬锋利的锋芒,汇集成一种坚不可摧的强大冲力,这股冲力直直的撞入小小的玥澜稚嫩的心灵,彻底击溃了她平日里庸碌散漫无聊的回忆,缠绕住了她的灵魂。
那一夜,是玥澜一生的转折点。
皇太女的决断
早朝,东宫事件和大坝之波无一例外的成为了焦点。
耿乐一马当先,当场拿出了大坝图纸,那大坝成阶梯状,硬是在没完工的地方向下延伸开去,玥锋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大坝没有半点军事用途,就是水利来说,功能上虽然达到了,可惜绝不是简洁生料好工程。
一流降到了三流。
浪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目光从耿乐慷慨陈词的脸上一扫而过,玥锋袖住双手,看着殿上的阳光默不作声。
满朝文武,这个时候还算是同心协力,和稀泥。
这件事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是东宫的命案。
大坝图纸一事子虚乌有,喜来自然不会有什么畏罪自杀的罪名,做到廷尉的,哪有不精乖。
而假若喜来成了失火而亡,而那个死掉的女装男人则成了无头悬案。
问题是东宫里怎么能容得下无头悬案。
故而,廷尉大人在朝堂上舌灿莲花编排出一比街头脚本还还精彩的龌龊事情来,此案定为情杀。
皇上听得似笑非笑,目光一瞟皇太女
“这就是……结案了?”
廷尉面无表情,皇上点了点扶手椅
“东宫有何话说?”
玥锋抬起头,面目自若
“儿臣无话可说,日后定当竭力修身治下,不敢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这四个字,咬得忒重,廷尉心里骤然抖了抖。
她笃定皇太女不会在这个时候翻脸,草草结案。反正在显赫也不过是个奴才谁也不会说什么。
其实她心里明镜的,喜来是被害身亡。
在东宫里敢动手的,极有可能是皇上独宠的枕边人。
虽说皇太女权势惊天,可毕竟皇上春秋鼎盛,保不齐以后有个万一,她怎么着也不会揪着薛家说事。
再说了,就算她真铁面无私了,皇太女就肯为了一个奴才和自己小爸翻脸?
权财面前,人情当真薄如纸。
如此一想,廷尉倒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年关将近,囚居王骊王御史府中的罗翔罗小侯承上祈请奏折一份,皇太女上书,又赶上年关,大坝修建,正好普天同庆,皇上大笔一挥也就赦了天牢里的那些文弱书生。
皇太女即命太子洗马的亲娘,奉常大人统领这些刚刚出狱之人,学习大郑礼教,实际上也就是软禁起来,免得她们在胡言乱语惹恼了皇上。
年二十九,薛淮和耿乐坐在太女后花园亭子间,与太女共煮酒。
玥锋的的脸上那点曾经的温柔无奈统统好像秋日末尾凋谢的荷花,隐没入深深的潭水,不见了。现在的皇太女,沉静如水。
打落牙齿和血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薛淮看了看篝火上的炙烤肉片,吱吱做响。
突发奇想,不知道皇太女当日做出那样的决断的时候,是不是也将心放在炭火上烤。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着命案亦结,暗着,她依旧在追查这件事,并且和督水丞内外联手。
虽然如此,喜来还是被人轻贱了。
皇太女第一次负了自己人。
还是个无法道歉的,无法补偿的死人。
乌云压城,皇太女低头了。
薛淮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低头了,负了昔日生死与共的兄弟。
其实当日,她一见水里捞上来的那个死人,便认出他就是那个给皇太女和她报火信的侍卫。
人人都道她薛淮是个纨绔子,风流种。
可谁知道她薛淮也有过目不忘之能,只是并不是针对脸,而是针对骨架。
谁叫她薛淮看不开生死,当年总是去战场上寻死党。
那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所以模糊了面容,记住了白骨。
这万千的京城人士,除了皇太女,喜来,还有谁知道风流浪荡到处留情的薛淮眼中的红颜不过都是累累白骨。
相比做得十分随便的薛淮,耿乐十分规矩。
她和她不一样,她是皇太女的生死姐妹,而她出身三甲,是她手下的臣子。
君君臣臣,她十分明白自己的位置。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
皇太女对她有知遇之恩,她耿乐这一辈子的所有才华和生命便都是这个人的了。
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更何况她这个知己者,是个能放心的后援。
石桌上,炭火盘上的酒壶里的酒浆咕嘟咕嘟的冒起气泡,清新的梨花香气慢慢四散开来,这还是青月带着喜来在春天酿的。
寒冷的空气里,这真香气,冷冽纯净。
薛淮拈起壶盖轻轻扇风。
玥锋回过头,突然一笑
“老师亲自来宫里叩谢”
耿乐和薛淮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讲的一愣,齐齐看着玥锋,背着阳光,皇太女的笑容带着点萧瑟带着点愤恨带着点狠厉带着点快意,那双愈加幽深的眼睛轻轻一眯,一层薄雾一样的无奈从她脸上浮现出来,瞬间便散了。
玥锋微微偏过头去,阳光被浓黑的睫毛隔绝在瞳仁之外。
薛淮和耿乐对视一眼,想起来,上官锦被皇太女勒令回家修养去了,按说上官老太太是太女太傅,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玥锋转过头来,坐回桌旁,慢条斯理的捡了片肉,蘸了些酱料,放入口中吃了,示意两人动手,耿乐按照规矩拿起筷子,薛淮怕酒水溢出,还在扇风。
玥锋笑笑
“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
当时薛淮不过是把炭盆撤下去了,年三十宴会上,她才真正明白皇太女这句话的意思,当日华庭歌舞,酒意正酣,那都进美人二十。
皇上大笑,全部纳入后宫。
是夜,皇上招幸两人,懿贵君砸了能砸的所有东西,第二日便卧床不起,二殿下连夜出东宫,回到渡月殿。
开始
这个年,其实谁也过得不是太舒坦,当然表里如一不舒坦的首选懿贵君。
然而,熟悉政治的人都明白,这仅仅只是开始。
年很快就过去了,十五花灯,那都的使臣按照礼节的在薯仔的带领下前来东宫献礼,一盏极其精致的鎏金琉璃花灯,镶嵌着珍珠玛瑙,里面悬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华丽逼人。
呈上来,使者自己脸上都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当然,还有些隐隐约约的肉痛。
玥锋看着东来手里的花灯,特意扫了两眼,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