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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吗?问出来的问题,总是令人不知如何做答,但这次,我没有犹豫,异常肯定,“不,我们都有很多人爱。来,我们把这一页做完,就出去玩玩吧。”
许甜来了兴致,“去哪里玩?”
我计划,“我们一起去接姑姑下班,再去北海划船,吃~~西餐,怎么样?”
许甜开心,“太棒了。”
我想许甜会和方原赌气的原因,和特别听我话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吧?我们是被抛弃的人。我明白这样的认知一旦在心里落地生根,会衍生出什么样的灵魂,不能让孩子们这样,我需要想想办法。
还是得把这俩孩子给他们的爸妈送过去,找机会相处,就会有感情,也会有接纳。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在电话里跟许怀远商量,“下个月,港大有个交流会,本来是说好,把原原带过去给刚儿的,要是你们放心的话,我把许甜也带过去玩儿几天,然后再让许益来香港把俩孩子接去海南,你看可以吗?”
“嗨,老方,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带甜甜去香港,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甜甜同意,我们没问题。”许怀远很诚挚地,“老方,谢谢你。”
“不用客气……”
我话音未落,许诺进屋,手里搅着准备烧番茄虾仁的鸡蛋,“你刚说什么?去香港?”
“哦,是啊。”我撂下电话
“去多久?”
“可能十来天时间。”
“那么久啊。”许诺不是太高兴。
我望着许诺,身体里有某个部分,在绞着痛。固然,我也不舍得那么久的时间见不到她,可另一桩,许益和宋伶俐的事情,不约而同,我们都瞒着她。不能承受过于复杂的社会伦理关系,于是理性上牺牲掉非常不合适的我和她,成全更为合适的许益和宋伶俐……对,我也有我的不甘,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等方原回到母亲和继父身边,我和许诺之间,也要做个了断。
七月末,我带着许甜和方原去香港。许益已经提前抵港,与方刚一起来接我的机。当日台风欲来,大雨倾城,机场也即将关闭,我对着落雨的玻璃窗,开始疯狂地想念起许诺。我从未忘记她在病床上与杨璐如何念叨,她说她曾意图勾引se you我?哪一次?对我来说,只要想起她,她并不需要站在我面前,都是我要花费莫大力气,才能抗拒得了的诱惑。她不需要非得与我怎样相处,都是块牢牢吸引我的磁铁。她不知道我对她的依恋,我真的离不开她。我的问题只是在于,一个行将就木,半截身子被黄土掩埋的人,怎么好去贪图一枝桠花朵的新鲜与美好呢?
在港大的交流会,有见到之前刚儿跟我提起的,那位浑身总有点怪味道的有机化学界翘楚,倒与之一见如故,他和他太太还特别招待我一餐饭,我因此而不可遏制的想象,或者我和许诺也会有这样的时间?她陪我一起招待我的同行们,又或者,她陪我出席这样的交流会,有她在的话,我一定不会象现在这样痛恨酒店的房间,哦,是的,我讨厌酒店,没有人情味儿和烟火气,一个人的住处如果没有厨房,也分不出哪里是客厅和卧室,简直太可怕了,我之前那些年的住处简直就是……也不太清楚,在香港那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我一直深陷于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儿媳妇李完担忧我不通粤语,陪同我交流会的全程,用大哥大电话给方刚描述我的状态,“只要不是上台做报告,其余时间都心不在焉糊糊涂涂的。”她边说,边笑。而我,只是想许诺,她坐在我的书桌边,双腿修长晶莹;或是她在我的小院落里,碎花裙子白衬衫,脚底下一双白球鞋,陪我打球,汗湿了她的衣衫,贴在身上,隐隐约约,曲线蜿蜒……
我有提前两日结束我的行程,带了些燕窝海产鸡仔饼之类的伴手礼,前去许家,表面上原因是报个平安,将许甜的情况转达给许怀远夫妇。之前,我从未踏足许家,即便有来此地的机会,也想办法推诿掉,可这回,我确实~~确实是想马上见到许诺。
明明是周末,许诺却不在家。
温竹筠,“接手个新案子,上头限期,这就没黑没白忙起来,我都有两天没见着她人了。”
按理说,我应该回家,偏一颗老贼之心不死,我打车直奔他们警局。理性上多少告诫,要克制要远离,在“我要见许诺”这个意念前,都显得那么不够看,对,我要见许诺,马上,立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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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1:文内涉及的案子来自于《案发现场2》
2:数雷声的梗来自港剧《千谎百计》
方正文
“许队长不在。”赵辉站我跟前,神色恭敬,“方教授,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要不,我带你去找杨法医问问吧。”
只能如此,并非我执意究根问底,而是许诺确实出了状况。赵辉刚才说,他们负责的案子没能在限期内破案,许诺被上级批评,下午出去就再没回来。没有许队长示下,赵辉也不好下班,在办公室等着看,想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我不免忧愁,眼见着天色愈暗,黑云压城,她能去哪里呢?明明平时不是个做事没交代的人。
“多数是太沮丧,老地方玩自闭去了。”杨璐摘下手套口罩,在她工作室门口写给我“老地方”的地址,“按理说我应该去找她,可今儿我一堆活儿,都等着我的结果呢。你找到阿诺,帮我好好开解开解她。”
我满口答应,“好,一定。”转身欲走
杨璐叫住我,“老方,她没调去缉毒大队,是因为你。”
我有一刹失神,那还是半年前,拥着许诺在舞池深处转圈圈的时候,我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要她考虑工作上调组的决定,后来,为着她的“敬仰之意”耿耿于怀,心无旁骛,几乎快忘记这件事,可她,却早已兑现了对我的承诺。
杨璐对愣怔住的我笑笑,自去忙碌。我心思恍惚,由着赵辉一路往楼下送。
临上的士前,赵辉往我手里塞东西,我才回神,那是把黑色折叠伞和一支长筒手电。赵辉叮嘱,“就要下雨了,路上当心些,找到许队长,让她打个电话回办公室……”我仓促点头答应。
车子启动,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打开捏在掌心的字条,那个地址~~wow~~怎么会是我们单位老研究所的位置?我曾在那里工作过十多年时间,光阴荏苒,物换星移,我调离原职,研究所也早已迁移他处很久。这个地方,在我记忆中,烙印深刻,不可磨灭,我生命中最好的年华,是在此度过的。
彼时,新中国刚刚成立,动荡的时局终于稳定,我的专业备受重视,我也立志于献身我钟爱的事业。我仍记得,那会儿每天埋头苦修,不擅世事,也就不理世事。某一天,领导说我应该关心自己的个人问题,要介绍个人给我。我心如鹿撞,慌乱答应。
下班时分,走出研究所,头一回没掏出口袋里的记满英文单词的小本本,抬头看天,才发现,研究所楼下的环境极好,绿树成荫,花木井然,附近有小小的人工湖,半旧的长廊上铺着木板,延伸到湖中间的小凉亭,再达对岸。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穿过人工湖的长廊和凉亭,抄研究所培训中心的近路,便免于马路上行走的烟尘相扰,直到公车站……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三十年,能令一个青春少艾走到心事沧桑,也足以令红颜弹指变华发,三十年前,许诺不到十岁,比现在的许甜还小……哦,我是说,现在,她在这儿干吗呢?
路上,我一再确认杨璐给我的地址,怕自己弄错,但是,没有。老旧的研究所培训大楼已经破败废弃,准备拆建,原来的绿树成荫,花木井然,因疏于管理之故,杂草丛生,枝桠凌乱。早前,我甚爱于暖色路灯映照下,快步赶往公车站,回家见妻儿,如今妻不在,儿远行,家寥落,路灯黯淡,还在亮着的,寥寥几杆而已。
风渐起,雨欲落,空气由原来的闷热转为清凉。杨璐说许诺每次遭遇重大打击,就会来这儿逛逛,怪哉,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人工湖前的木桥边竖着牌子,“危桥,勿行!”我觑着快见底的湖水,斑驳破烂的桥身,只能感慨,旧地是不宜重游的。
本打算绕过人工湖往别处瞅瞅,影影绰绰,见到湖心亭子里有人,我扬起嗓门,试着喊声,“许诺?”
“先生?你回来了?”
是许诺,我吊在喉咙口的心脏总算落回胸腔,“你没事儿乱跑什么?让我好找。”抬脚就往桥上踩。
许诺,“停,等一下,不好走,我接你过来。你啥前儿回来的?”
我瞄眼腕上那块老瑞士表,含糊,“呃,有半天儿了……”替她打亮手电,还是埋怨,“黑灯瞎火的,你说你跑这来干吗……
“你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