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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满月这天,姜凤的娃胖了一大圈儿,身上有了小肉肉,看着模样略长开了些,眉目清秀,时常瞪着两只圆嘟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瞅。
来探望的女人们抱来抱去,说说笑笑,那般的热闹杂乱,这小娃都没有哭闹,端地是个天生的好宝宝。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瘦小妇女,面目微黑,头发枯黄,神情有些阴沉沉的,别人抱孩子她却只是跟着侧过头去瞧两眼,顺嘴说道,“这男娃长得倒随了他爹,俊俏,好好养着,将来定能嫁个好人家。”
按说这话应该是夸咱孩子的,可听起来它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赵大姐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屋里其他的妇人们都是呵呵笑,并不跟着发表意见。
那瘦小妇人见无人响应,也怪没意思地闭了嘴。脸色却更黑了。
姜凤想起,这妇人,叫做马二姐,算是原身姜凤的远亲,七拐八拐的,姜凤该叫一声表姐。
这马二姐在村里可算得上是有名的古怪人,说话做事都不讨人喜欢,不过她倒是也有自知之明,轻易不怎么开口。
众人看过了小娃儿,因姜凤家这条件,且生的又是个男娃,当然不会摆酒请客啥的,来的人也不过喝了几口粗茶,吃了点炒瓜子,就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赵大姐帮忙收拾了下屋子,见姜凤拿了扫帚要扫地,忙把她按住,夺下了扫帚。
“妹子快歇着,放着我来。”
姜凤有些汗颜,这一个月下来,她看得清楚,若没有这位大姐,自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没事,我也能做了。大姐你生老二那会儿,不是歇一天就干活了么?大姐,今儿起就不用帮我做饭了,我们自己做吧。”
人赵大姐当年生老二那会儿,就是在路上生的,家来也不过歇了一天,然后就接着挑担子走山路送货了。
真是人跟人没法比。
若是在现代生孩子,不说花大价钱住月子中心啥的,条件不咋地的,还要请个月嫂保姆,再加上娘家妈来,帮着伺候上一百天,补这个补那个的,怎么养身子怎么来,可在这偏僻小村……
穿来一个月,姜凤已是认清了现实。
这原身是个孤苦没亲娘的。
柳迁的娘明摆着极不待见原身。
要不也不会明明自己就是稳婆,可儿媳生孩子也不过来帮忙了。
就算是邻居大姐热心,也不能总是依靠人家啊。
赵大姐笑道,“姜妹子你哪能和我比,你从小身子骨就没有我壮实,小时候咱俩一起山上玩,每回你走不动路还不都是我背的你?”
嗯,小时候姜家老娘老爹还在的时候,老姜家的家境不错,吃穿上比老赵家可强多了,而且因自己和姜妹子处得好,有什么好吃的也能分一份儿。自己也就更乐意带着姜小妹子到处玩儿了。
唉,可惜,好人不长命。
姜家姨姨和姨父过世得太早了。
姜凤也笑道,“我都记得呢,小时候只要跟着赵大姐你出门,那下村的几个小霸王,见了咱们都是绕路走。”
这些天回想原主的记忆,这位赵大兰可真算得是跟原主穿一条裙子长大的铁姐们,好闺蜜。
原主小时候能顺利成长,也多赖这位好邻居了。
“可我如今也是有夫郎有儿子的人了,总不能事事都靠着旁人。还有小柳这个月也学会了不少,能帮着做些活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好好练练,就算不能跟我牤子哥比那般能干,也要差不多才行,毕竟也是当爹的了。”
比如说现下,柳迁就在厨房后头,又跟一堆尿布奋斗着。
如今的家务活里,就这个他做得最好。
牤子哥,就是赵大姐的夫郎。
他年纪比赵大姐大了一岁,倒真是个干活的好手,什么种地,修房,木工,石匠他都来得。
他也舍得出力气,在外跟着妻主做送瓷器的苦活儿,在家又把一切杂事全包了,两个儿子都是他带大的,算是姜村里有名的能干夫郎。
赵大姐听姜凤这一番话,连连点头,一拍大腿道,“姜妹子你可算是开窍了。你早这么想,就不会多吃这两年的苦头了。”
咱庄户人家,又不是那深宅大院的富贵夫人小姐,夫郎们只要长了张漂亮面皮,会弹个琴念个诗呀啥的就行了。
庄户人家的夫郎,还是要能吃苦耐劳的啊。
至于模样,男人嘛,熄了灯还不都一个样儿?
只要那家伙什儿好使就中了。
8 晚饭喂食共和谐
送走了赵大姐,姜凤把柳迁喊了进来。
柳迁自从听见那群妇人们进门,就赶紧端了水盆到后头去洗。
就算是洗完了,也要装模作样地多磨上一会儿,免得被她们瞧见了又要说三道四。
特别是邻居赵大兰,那不光是嘴上不饶人的,还力大如蛮牛。
柳迁又不傻,当然知道赵大兰极其瞧不惯自己。
所以能不出现在这野蛮女邻居面前就尽量不露脸。
这种傻大粗的妇人,自然是欣赏不了自己这种类型的美好了。
也幸好,阿凤跟赵大兰可不一样。
知道心疼自己,只是……穷些罢了。
柳迁眼带怅然。
倚在树下,望着挂在麻绳上的一溜儿尿布发呆。
耳听得姜凤在里屋唤人,这才揉着自己的一双手,应声而去。
等进了堂屋,见屋子里收拾得很是清爽。
虽不过数十步的旧石屋,里头的家具也就是几样破烂木器,倒都擦试的干净,炕上的两条被子,一新一旧,也叠成整齐的方块。
一个小小的襁褓,用小被子盖了,放在炕的正中。
小娃娃被逗弄了半天,早就累了,刚喝了奶呼呼地睡着了。
姜凤已是下了炕,穿着件半旧的靛蓝色粗布夹袄,下头的灰布裤子很旧了,在膝盖处打了两个补丁。
脚上是双大脚趾处破了个小洞又补好的黑布鞋。
屋子中正有张八仙桌,两边是两把太师椅,都有些年头了,仔细看还能看出来在很多年前曾经是上过红漆的。
姜凤就坐在其中一把椅上头。
见柳迁进来,不由自主地理了理头发,露出了一个微笑。
冲着柳迁招了招手,“来,坐,我有事和你商量。”
柳迁坐在另一把椅上,二人中间就隔了个破桌子。
柳迁心里寻思,自从阿凤生了儿子,就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从前吧,一看到自己就傻笑个没完,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软语轻声的,怕惊着自己似的。
就是那回,自己把全家的积蓄,一下子拿出来借给老娘,阿凤也不过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笑着答应了。
可如今,阿凤说话时大半是笑眯眯的,可在自己做错事的时候,也会流露出几分厌恶来,好象对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生的是个儿子?
嫌弃他这个播种子的夫郎不中用了?
“阿凤你说。”
柳迁目光闪了闪,温温顺顺地应着,俨然一个贤良淑德听话的好夫郎。
“小柳,这段时日,我坐月子,辛苦你了。”
姜凤拍了拍柳迁的肩膀,虽然对自己来说,这柳迁还不怎么熟,但这对于内心女汉纸的姜凤来说,毫无压力。
柳迁抿了抿唇,目光下垂。
两只微微红肿的手幽怨地颤了下。
这一个月来,他做的活,比从前他一年做的还多!
原本全方位无死皮,保养得宜的白嫩双手,如今已是开始有了茧子了。
“这,这没什么……”
柳迁有些口不对心地答着。
当初,新婚的时候,阿凤可是说过,他这样的娇贵人儿,天生就不该做这些粗笨活儿的,先前一两年还好,可是如今……
姜凤何尝瞧不出来,这位小老公肚里还是有些怨言的。
她吸了口气。
嗯,现下才一个月,调教还需有耐心,慢慢来慢慢来。
小男人总会长大的。
“隔壁的大姐这些日子也帮了不少忙,如今满了月,也不好再劳烦大姐,从今晚起,咱们就自己开伙烧饭吧。”
“真的?太好了,阿凤你烧的饭比大姐好吃,多……了。”
瞧着姜凤的脸色越说越黑,柳迁惊喜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姜凤又深吸一口气。
这浓浓的想要踹人的冲动是肿么回事?
柳迁这好手好脚的,就算长得略秀气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头一米七几的男人,还要指望生孩子才满月的产妇做饭不成?
还惊喜,惊你妹的喜!
姜凤违心地笑了一笑。
“我眼下还不能动冷水,你做饭的手艺却是不成,不如这样,咱们一起合作。”
柳迁微张红唇,眨了眨水蒙蒙的大眼眼,“合作?”
到了晚饭时分,柳迁才明白自家妻主说的合作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要柳迁把洗菜,切菜,淘米这些都准备好,然后柳迁烧火,姜凤开做,当然了,事后的洗碗和锅什么的,也都是归柳迁的。
各种忙乱各种辛苦后,柳迁眼巴巴地看着做出来的粥和菜,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
满怀期待地动筷子一尝,不由得就是一僵。脸上的失望都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