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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单独的书房,书案就摆在屏风后头,上头的画具散乱放着。别秀真脸一红,小声说:“我这儿挺乱的。”
“不要紧,这是乱中有序,自己的东西放在哪儿,只有自己才能找得着,用得顺。”
“对对。”孙秀真连连点头:“我娘就总说我屋里乱,还不让丫头收拾。可是她们一收,我要画画儿的时候就不方便啦。”
孙秀真这画上画的正是她们刚才赏过的牡丹。
嗯……潮生觉得,她大概还是画这样的工笔花鸟合适。刚才外面那幅水墨写意的秋岚图,要说神韵,真有几分──那雾气就很有韵味嘛。 至于秋和岚就不怎么出彩了……潮生觉得还是扬长避短的好。
孙秀真小心翼翼地问:“如何?”
潮生点头说:“画得真好,就跟又看见那花儿了一样。画了送我一张,我挂屋里头。”
“真的?”孙秀真眼睛亮晶晶的:“你要真喜(…提供下载)欢,我就画给你。”
潮生第一次出门应酬算是十分成功,起码,交到了个朋友。
孙秀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就是有点爱画成痴。
这也不算什么毛病。
有人一样爱好,只要不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什么损害,就可算是好事。
不知什么时候听人说过那么一句话,没有爱好的人,反而有些可怕。
潮生自己从前喜(…提供下载)欢听音乐,喜(…提供下载)欢四处走走,看看──那是穿越之前。
穿越之后她就算还好爱这两样,在这个地方,音乐等闲听不着的,她又不是二皇子,能任意的叫乐师和伶人去供自己赏乐。旅游的话──那是想也别想了。这个时候的交通……没汽车火车没有飞机轮船……
嗯……四皇子的爱好呢?
潮生坐在那儿出了一会儿神。
好像……真没看出他有什么爱好。
如果看书算一样爱好,那……嗯,算有吧。
下棋也算吧?
不过,潮生总觉得,四皇子对那些并不是热爱。
他从来没有一回,说起什么事情的时候,像孙秀真那样,眼睛亮晶晶的,激动的脸颊湘红。
他太冷静,什么时候都没有失去过那份儿镇定从容。
除了喝醉之后。
不……
还有一回。
潮生微微出神。
她离开王府的时候,已经说完了话,要退下了,四皇子忽然叫住她。
那时候,他是想说什么呢?
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书房谁在打理?晚上吃没吃点心?
这天何云起回来得倒不算晚,兄妹俩终于能一块儿用饭了。何云起换了家常衣裳,一件半长不短及膝的衫子,上头系的是一排琵琶扣,窄袖口,裤子很肥泛,裤脚束了起来,形如灯笼。
这一身儿明显不是中原的打扮。
潮生看得了觉得格外新鲜:“哥哥穿的这衣裳……是西域的?”
“哦,昆州那边人都穿这样的,汉人也是一样。”何云起说:“这一身儿方便,比长袍长衫的利索。”
“嗯。”
潮生心说,还省料子呢。四皇子做一件长袍料子,能裁这样的两身儿还找零头。
不过何云起气宇轩昂,就算穿着这么一身儿看不惯的衣裳,也并不损减他的英挺。
他们的爹娘一定是非同寻常的人物,不然能生得出这么英挺的儿子来么?
“今天去孙家,如何?”
潮生咽下汤,才说:“挺好的。”
第136章 惊
“孙家老太太看着得有七十来岁了,真算是高寿了。精神还很好,满面红光的。周家姑娘人也很好,我们一块儿赏了牡丹花。”
何云起点头说:“孙家三个儿子听说都很孝顺。”
这当然,要是天天争闹不休,估计周家老太太没那么舒心。
潮生给他哥盛了碗汤,他哥给潮生夹了块肉──
“屋子可还住得惯?”
“好是很好,就……”
何云起马上认真起来:“怎么?哪儿不便当?”
“就是太大了,我一个人住怪空的。”
何云起释然:“人会多起来的。”
潮生埋头吃饭。
许婆婆对她念叨好几回了,说要趁何云起现在得闲儿,寻个媳妇成家是正经事。要不然,不定什么地方又不太平,说走就走,一走就不定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有个女人,拴拴心,别一去就不知道回来了。
有家和没家的区别很大,心有牵挂的人,遇到什么危难也能比心无牵挂的人更能捱受得住吧?
再说,许婆婆的话里还有个别的意思。
何云起是武将,这战场上刀枪无眼,谁知道一去是凶是吉?他要是一去回不来,那何家不断了香火?早点儿娶了媳妇,生个儿子传香火啊。
潮生也觉得许婆婆的话有道理。
可是有道理归有道理,让她一个姑娘家劝自己哥哥早点儿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呃,好吧,不是不能劝。
可问题是他们一点先都不熟啊。
只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说过几次话……
何云起目光如炬,待饭撤下去茶沏上来,问她:“有心事?”
潮生鼓起勇气:“哥哥……有没有打算过几时成家?”
何云起并不意外:“是许婆婆让你打探的?”
瞧瞧,真是明白人。
不过打探这两个字用在这儿合适么……又不是打探他的军情。
何云起用茶盖撇了下茶沫儿,一抬眼,旁边侍立的那个婆子立马儿知机的出去了。
姚家训练出的下人一点儿不黏糊,有眼色,动作也快。
何云起把茶盏放下,潮生本能的紧张起来。
下人都打发出去了,何云起接下来肯定是要紧的话。
“其实……你有嫂子了。”
诶?
潮生愣了。
何云起不紧不慢地说:“虽然还没正式过门儿,可是已经说定了。这宅子,就是你嫂子的。”
惊天炸雷啊。
潮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何云起……真……不显山不露水……
合着他们现在住的都是人家的房──
潮生半天才想起来问:“嫂子……是哪一家的姑娘?”
哪家的姑娘能做主把自家的房先给未成亲的夫婿住?
潮生心里真是百爪挠心啊!
何云起已经定下了亲事,不是好事么?为什么那天许婆婆问起的时候他不跟许婆婆说?
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复杂的恩怨情仇?
“你嫂子……是守寡之人。”
哦──
潮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
原来是这样。
一个姑娘自然做不了这个主,还没成亲,把自家房子就先给他们住了。
而何云起没和许婆婆说,也是因为她的身份。
以许婆婆那讲规矩的脾性,听到何云起找了个寡妇,那哪能答应?
虽然她名义上下人,但实际上已经算是这个家的长辈了。
何云起和潮生上面再没有什么长辈亲眷了,看何云起的态度,是把许婆婆当成自家人的。既然是自家人,那许婆婆的看法和意见就很重要了。
“那,嫂子她是昆州人吗?现在也在京城?”
“嗯,她比我晚到,现在也在京里。”
潮生真不知道再接着说什么。
有时候,知道了旁人的秘密,就要和人一起背负它。
何云起把他的秘密说出来了,潮生现在也知道了。
而许婆婆还不知道。
其实,潮生能理解何云起。
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懂事了吧?
正因为懂事了,所以那一切给他的痛苦更深。
一个孩子,被千里流放,他怎么活下来的?他怎么拼搏挣扎到现在这地步的?当年的案那么好翻吗?是不是还有仇人需要对付?
他已经二十多,旁人家里十四五的男子都会成亲了。他在那边陲之地苦熬,身边倘若有个人柔情安慰,照料他的起居……
他能不动心吗?
潮生的想法和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
寡妇再嫁怎么了?潮生毫不介意哥哥娶的人是什么样,只要哥哥过得好就行了呗。
可是旁人不是这样想的。
比如,许婆婆。
她理想中的少夫人是什么样,她没说过标准,可潮生完全想得到。
头一条肯定是身家清白──
守寡再嫁的人,头一条就够不上。
唉,潮生直想叹气。
何云起好像还嫌不够,又添了一句:“你嫂子北我年长一些。”
潮生已径雷打不动了,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很正常,真的。既然未来嫂子已经嫁过一次了,自然不可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何云起干嘛告诉她?
不对,是她自己刚才根本不该挑起这个话头。
现在可好了,告诉许婆婆这事儿?那就出卖了哥哥。不告诉,那就成了哥哥和未来嫂子的共犯了。
她能告诉吗?
很显然不能啊,最起码现在不能。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嫂子虽然没过门,可是潮生她们都已经住到人家的房子里头了。
这比吃了,拿了,还要厚脸皮呢。
潮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