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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为了迎合胖子的话,周围一干狐朋狗友都乐此不疲的笑了起来。
看大家这么买自己的帐,先前说话的胖子支起腰杆,步伐不稳的走向路边阴湿的角落,自一只瑟瑟发抖的秃毛流浪狗前,捡起了半个发霉的绿馒头,大膀一扬,便扔到乞丐讨食的破碗前。
破碗被砸得重重一响,半扇破瓷碗,连同霉满头,一齐翻了在地。
胖子咧嘴,用怀里手绢擦了手,用毕,扔在地上:“动不了就、就吃姑奶奶赏的这个罢!——”而后又自身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齐齐的大笑。
受了如此委屈还能忍得,不得不说,乞丐才不是旁人随意能做得的。
乞儿的身形一动不动,若不仔细辨认,简直跟披着几块碎步的死物没两样,既不去拿面前发霉的糟物,也不曾花力气抬头看那帮越走越远,狠狠取笑她的人。
她是忍得,但有人却忍不得。
常小娘子三步两步冲上去,一手撩起乞儿面前破碗旁的半个馒头,抬手就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胖子的身影倏地蹲踞下地。
“哎哟喂!!!————什么东西这么硬!!!”被砸到的胖子惨叫一声,突来的痛楚散了大半酒意,连说话都利索了起来,捂着脑袋,满面怒色的回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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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0 极凤 。。。
050 错认
“哎哟喂!!!————什么东西这么硬!!!”被砸到的胖子惨叫一声,捂着脑袋,满面怒色的回头看来。
慢慢往回跺了几步,鼓着布满血丝的牛眼扫荡了一番,才发现,角落的乞儿面前,凭空多出来个蹲踞着的人。
再低头看脚边,刚才砸着自己的东西,不就是之前赏给乞丐,那半个硬如石头的霉馒头吗?
简直不开眼,居然敢对上官家的人出手!?
胖子大摇大摆走过去,站定,居高临下喝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是你砸的我?!”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也不言道,正顾着掏出怀里的油纸包,放到乞儿面前,一一摊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皮软味香。
街上除了她和乞丐,再无旁人,如此敷衍之举,胖子自然不会信。
她凶神恶煞,力大如牛,伸手果断一把揪住常笙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少女身形轻盈,竟是一下被提到与胖子对视,常笙惊恐抬眸,眨了眨,又缓缓垂下眼睑,细声如蚊,“小姐莫要动怒。真、真不是我……”
少女婉转柔和的嗓音,霎时划破晨时街道的噪杂,尤其与前者的鬼哭狼嚎一比,不知要悦耳多少倍。
那帮纨绔大抵是横着走东江走惯了的,哪家哪户有哪个妙儿郎,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现下虽是醉得稀里糊涂,但有天籁如此,却是不肯放过,一干人齐齐回头去看,见得来人是个妙龄少女。
女子面容精致,衣着不凡,尤是略带委屈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平添姿色,虽为女子,却又有着极不相称的阴柔美貌,胖子赶紧一把松了手,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那纤细的脖颈就会断在手中。
少女慌忙整了整领襟,幽怨道,“真不是我,我也…未曾看见是谁……”
事已至此,胖子已经无心去追究到底是谁出手扔的那馒头,一心全扑在面前的常笙身上。
她心情大好,眯着眼睛笑了笑,口中朗声道,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女儿?生得真真妙,就这脸蛋身段,放在我上官某人娘娘后院的那帮女宠里,也算是一等一的好了!”
正如同她所说,虽是女子为尊的世道,但官宦人家暗地里圈养女宠的,却是不少。
那肥女人大抵是看惯了自家府邸里描眉画眼的妖娆女宠,再看常笙,表情虽然平淡,但眼角却似有妩媚自然流露,便不自觉将二者联系到一块,耍流氓耍到了常笙身上。
以美色出众虽是让大多数女儿家感到不耻,却从未给常笙带来多大烦恼,她脾气古怪,倒也不曾把这些烦恼放在心上。
“那阁下……”视线对上眼中明显有馋意的胖子,浓密的眼睫像小扇子般呼扇呼扇,在晨光下闪闪发亮,朱唇轻启,娇娥妙音,引起一干人倒抽了口冷气,只听她有意无意,轻声道,“那阁下是否,也要考虑将我圈养起来?”
沐浴在金光里的俏丽少女一改刚才怯懦的模样,大方温和一笑,顿时如春风拂面,万千花开。
这般少有的姿色,不免让那帮纨绔看得一愣,当下不约而同的觉得,再是醉人的温柔乡,或许也比不上她嘴畔略带神秘的笑涡。
原来娘亲们圈养女宠,并不是全无道理,原来女人美起来,滋味竟是如此诱人犯罪……
在对方一众痴迷的注视中,常笙始终保持淡淡浅笑,可但凡只要是熟悉她这种笑容的人,看了后,总免不了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便正是丁晋此刻的内心活动。
“这不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嘛。”丁晋冒了一脑门子冷汗,轻咳了一声,从人后慢慢走来,及时用眼神遏制了正在鬼算计的常小娘子。
上官胖子闻声回头,见到是丁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好几番,似乎才记起来人是谁。尔后忽然态度一转,捂着额角靠在同伴身上,既不追究刚才那乞儿的事情,也顾不上圈不圈养常笙做女宠了,连喊头晕,在一帮姐妹的相互搀扶下走远了。
“虽说丁姐生得是…是威猛了些,不如小妹样貌阴柔,但也不至于,能一眼就将人给吓跑了吧?”常笙计划落了空,满腹怨气,看见粗短身材的丁晋慢慢悠悠的晃荡过来,不免挑眉问道。
“又胡说了吧!冤有头债有主…她凭字条从店里拿了好些古玩,还不曾给过钱,又怕我告诉她娘,自然见我,都是要绕道走的。”丁晋摇头感叹,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妹眼里,根本没有分寸二字,“小妹啊,大姐并非不信你,也知晓你有一身好本事,旁人近不得身,但做人,往往都难独善其身。就算不为你我的店,不也得为史朗考虑考虑?他刚刚在这东江站稳脚跟,总不适树敌太多,尤是这帮富人家,得罪一家,便是得罪一群,这么说,你可明白?”
丁晋筹备了多时的“罕世堂”年前将将开业,做的就是她的老行当,专卖些富人家不可或缺的珍稀古玩,至于花了大笔银两入股的大东家,自然就是眼前沉默不语的常小娘子了。
她不去反驳丁晋的话,算是变相同意了丁晋的观点,三言两语也难以解释清楚自己方才和上官家的人杠上,的确是事出有因。
少女独走到墙角边,在乞儿面前蹲了下来。
从头到尾,这乞儿一直低着头,不曾去看街面上发生的争执,常笙为她出头,似乎也没换来一个应得的好脸色,这会儿她蹲到乞儿面前,与她平视,对方都视若无睹。
低头看去,果然见她破烂裤管中露出的腿上全是冻疮,两个脚掌肿得没法儿入眼,深紫连着乌黑,有些破损的伤口还在流脓,脏兮兮的脸上更是分不清哪处是伤口结的痂,哪里是糊的泥巴,简直没有一处好肉,尤是额头,污迹之下,纵横错落的,全是一道道的红迹。
那些红迹,不像是伤口……
常小娘子伸过手去,想拨开乞儿挡住脸颊的糟乱头发一探究竟。
她这一出手可惊坏了伤重的乞儿,对方猛的向后缩去不说,更是“啪!”的一声,狠狠打开常笙前探去的手。
“……”尴尬的一阵沉默,常笙恹恹的摸了摸被对方打痛的地方,她明明一片好意,只可惜对方明显不领情。
那乞儿默不作声,又往后缩了缩,整个身子几乎都要嵌到墙角里,常小娘子叹了口气,指指留在她碗里的油纸包,“不看便不看了吧,你吃这个,既然腿都这样了,那边的布粥,你怕是也没法拿了。”
“……”
常笙鼓起腮帮子,一把拉起那乞儿的手,将豆沙包拿出一个,放到她手里,“吃啊,刚出炉的。只是都是些男儿家爱吃的小点,你就不要嫌甜了。”
常笙懒洋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褂,看对方仍是一动不动,道乞儿防备心实在太重,只好留下油纸包,随身后一直催促的丁晋离开。
前脚常笙刚走,原本缩锯在墙角的乞儿抬头,满是污迹的面上,一双清澄明亮的细眸狭长上挑,眼中似有无边云雾翻滚,又带锋利雷电之色,极难言喻。
走到一半的常笙似是感到来自身后怪异的视线,回头去看,只见那乞儿正手忙脚乱地正往嘴里塞包子,少女了然的怂了怂肩,并未放在心上,只道对方终是忍不住美味的诱惑,而后极是满意地离去。
※※
丁晋一早来问史朗借走常笙,自然不是没有目的的。
史朗知晓常笙跟丁晋早有往来,只是绝不单纯相信丁晋口中所说,常笙只是负责在丁晋店中帮忙的事实。
多余的事情既然不方便,少年也就不过问了,只闷声嘱咐常笙说不要太累着,记得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