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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与候副将有些误会,常某今日是来赔礼的。”
不待纪月生发问,常笙早先一步发了言,向房里迈了一大步。
“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又如何容得你不守规矩,在众将议事时闯来?”候信听常笙点自己名,首先沉不住气,出口训斥,“阁下的赔礼,候信要不起!”
突然出现在徽营的人,被莫名留在将军房内的人,是个模样娇媚却本事高深莫测的女子。
既然说是将军旧识,自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但是女子生成这般纤细,候信却无端看不惯,更不提她本以为这人是将军秘密寻来的,为助徽琼前线一臂之力的武林高手,却不想见她整日躲在房中,根本没有任何行动。
说什么是来助一臂之力,不如更像是将军养的……养的房里人!
一想到这里,血气一阵翻涌,作势要吐,左肩的伤口因为方才过激举动又撕裂开来。
“这礼物是什么,都还没看着,候副将何苦这么快拒绝。”常笙嗤笑一声,走进几步,所过之处,房内浅色绒毯上留下的,是一串乌红粘稠的脚印。
女子伸手在胸前一阵鼓捣,将斜背在身后的包袱解了下来。
眯着眼轻哼了一声,将那包袱隔空抛向候信。
身旁有手快之人,眼尖着一把截了下来,本欲开口训斥来人何等无礼,却被手上这一包血腥弄得胸闷气短。
下意识猛的抽回手,连连倒退几步,被染得黑红的包袱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咕噜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
包布展开一角,众人眼光所汇之处,是一颗面目狰狞,血糊糊的人头。
房里响起整齐划一的抽气声。
“是——她——”候信心惊肉跳,咬牙切齿。
此人,正是日前忽而异能超常,挥舞大锤将她砸伤的木蛮将领。
127
127、123 起狼烟 。。。
123 起狼烟
在沙场将士眼中,区区一个人头,与孩童在杏花树下拍玩的皮球并无区别,自然不该引起这般反应。
就莫说人头了,即便现在有个大活人,生生在面前被剜了眼、削去鼻、割断舌,哪怕再活着打开膛,让人肠肚流满地,甚至丧心病狂地将其剁成肉酱,也不在少数。
此屋里的人都久经战事,见过的花样应有尽有,怎么可能独独因为一颗木蛮首将的脑袋便如此惊讶。
垫在包布上的人头,颈上海碗大小的刀口边缘整齐十分,连多一层带着肉的皮都没有,可见来人下手枭首时的功夫,比专业侩子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往细了看,人头表情只略显惊讶,谈不上有多痛苦,诡异而极不协调的是,那首级分明面色依旧红润,像是热腾腾刚出笼的包子般带着温热温度……
这么想着,众人不约而同互看了一眼,面色都白下去了一圈。
当然,这种令人作呕之感,并不妨碍明白人联想到事件关键处。
一位年纪稍长的副将斟酌半刻,问,“老妇若记得不错,这位小姐,今日酉时三刻时,曾到此正厅门前逗留,却未入门,是也不是?”
常笙双手抱在胸前,一手悠闲拄着下巴,面上表情略显狂妄,“我不就是过来门口问个路,这你也听见了?”
那副将朝候信和纪月生依次点了头,再看向驻足在门前的小兵,问,“小姐可是问过门人,过了西北胡荼关后,木蛮营寨方位几何?日前伤了侯大人那木蛮,又曾有什么特征?”
嗤笑一声,“既然都听得清清楚楚,为何又再问我一遍。”常笙眯起眼睛,因为察觉到自己无意间被监听了而十分不愉快。
她不曾有什么特别反应,屋内却再一次齐齐响起抽气声。
看来,之所以那两名看门小兵会恐惧成这个模样,无不道理的。
环视一圈,年长将领提高了声音,面色严肃了不少,正色道,“酉时三刻自此地离开,而木蛮营寨距胡荼关,尚有百里。敢问小姐是骑乘哪匹赤血宝马,又如何能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往返徽木营阵,且手刃敌军……”
“马?”女子反问,嘴角绽出一丝是死而非的笑,叹声,“常某并未骑马,不过这脚下功夫,尚能拿上台面罢了。”
不细细说出并不觉得,一旦经人这么分析下来,众人皆在心里默默算过两地距离,还有女子前后出现在正厅的时辰,粗略一比对,顷刻脑子凝成了浆糊,怎么再也转不动。
非常人,根本是非常人而能所为!
此时,唯有候信十分不给面子。
她并未因为敌仇身亡有半分舒坦,而恰恰相反,面色像是吃了屎那么难看,咬着牙,一字一顿,“难道小姐不知道,徽军已下战书,明日便要与木蛮正面交战。而点将,点的,正是小姐手上人头这人吗?”
常笙听罢,眉头一皱,明显没懂候信弦外之音,侧过脸斜睨她,等待后话。
“战书既然已下,是生是死,自然都是候某在沙场的造化。如今小姐不闻不问,擅自取了她首级,请问这么做,将候某脸面置于何处?又将徽琼言信置于何处?”
“停!停停——说你就说你自己,别往我头上扣那么大帽子。”常笙哪能简单服气,面色一冷,“既然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是早是晚,在哪处丧命,又有什么关系?”
候信一拳狠狠砸在桌面,差些震散了木桌上插着旗标的沙盘,“如何没有关系!偷袭!刺杀!玩阴的!便是言而无信!”
“谁说我是偷袭?”女子瞪圆了眼,气势分毫不让,“营帐中火光冲天,木蛮正在大肆置办战前酒,常某可是当着百名木蛮的面,当众取她首级的!何谈偷偷摸摸一说!又有哪个敢说常某玩阴的?”
一句话将候信嗝得没了气。
候信本来就是武将,能与常笙唇枪舌战这么久还没动手,分明就是忍耐到了极限。
那厢,女子看候信憋得一脸红,生生从屎黄色变成了猪肝色,满腹怒气没由来散了,突然又嬉皮笑脸起来,“莫说一个小小将领,只要有阿月一句话,今夜就是叫我取了木蛮二皇女的人头回来共庆,也并非什么难事。”
说罢,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嗓音之清澈婉转,听得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大家几乎真的信了这听上去无疑难于登天的事。
“就先不说我这做法对不对了。可又知道,常某为何这般劳心费力?”许是带久了软甲不太舒服,常笙三下两下将它解了下来,扔向一边,挤了挤桌边众将领,寻了个空荡盘腿坐下,诚恳道,
“候副将日前受创,军心大挫,你们日夜闷在房中议事,哪能明白下面人的心情?”继而看向候信,眯起一只眼睛斜睨她,“尤其是你,明明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要带伤参战。了解你性情的,知道你是咽不下这口气,不了解的,真当徽琼没人了!就算光明正大去与她相战,凭你现在这样,我且问问,有几分胜算?”
语毕,冲候信竖起三根指头,当空摇了摇,“这么多,有没有?”一双眸笑弯了,眼里寒光却如刀般锋利,作势戳得人一身血窟窿。
候信牙邦咬得死紧,下颌一凸一凸的跳,憋了半天气,再说不出半个字。
“不光是如此,那日你也说了,说这人忽然变得力大无穷,唯恐是妖物作怪。你能想到,难道麾下士兵就想不到了?既然都认为木蛮有妖物相助,我这才亲自去试了真假……”常笙一句冷哼,嗤之以鼻,回忆了她在营中探到的东西,从前襟取了包粉末,扔到桌上,“不过是用了木蛮独有的烈性药物,以求激发人体极限罢了。就算今夜我不动手,她最多也活不过三日。”
“真的不是兽人作怪?”视线颤巍巍地看向那包绯色药粉,有人直接将心中质疑抛了出来。
常笙十分肯定地点了头,“自然不是。可见我有伤了一分一毫?真有妖物,常某何能全身而退?”
“够了!——”
却是这个时候,一直缄默不语的纪月生开了口。
“来人!请常小姐回房歇息,没有我命令,不得出来!”
男子口吻如隆冬夜风凛冽刺骨,听得常笙面上一抽,心尖一冷,不明就里向他看去,却只见年轻将军面色黑沉沉的,唯有唇角平静微抿,宛如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其心中怒气,比起候信并好不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觑,甚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纪将军很少有如此动怒时候。
“你要……软禁我?”常笙不可置信喃喃,神情闪烁眸间尽是不解。
“常小姐!别怪本将军没有提醒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更是离不了一个纪字!候副将说的一点不错,你根本不该在战前私自取敌军首级,诸多理由,皆是狡辩!”
见纪月生是真的生气了,常笙下意识讨好的服软,不由放轻嗓音道,“……这次,是我考虑得不够周道,失了你的面子,但往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你若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