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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姑娘,你、你可睡下了?”
“是阿笙。”常笙近在咫尺的纠正吓了纪月生一大跳,哪想半天了,这人不但没有回到那边矮榻,居然就坐在他的床边,而他,根本没有察觉!
不知是不是一早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原因呢?
恍惚间有人隔着被子,握住了他的手,“你先睡,我看你睡着了就去休息。”还是那把好嗓音,哄得他的倦意又像潮水一般涌了回来,暖暖的,柔柔的包围着他。
这次没有再反对,任由她握着,不可察觉地点点头。
“万一半夜烧厉害了,一旦冷起来,这床褥子怕是不够啊。”常笙自说自话般笑了几声,嗓音更加清幽,“不如我抱你睡吧?像上次我发热时,你做的那样?”
“我……那么做过吗……”纪月生鼻音浓浓,带了点不可置信。
“当然了,抱了我一整夜,直到天亮热度才褪去。我冷,盖了两床褥子,你又没病又偏生钻进来,热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
“那还,真是……有趣……呢……”
即使不愿承认,一个人有着两个人的回忆,真的是件很寂寞的事。
而更糟糕的是,如论她怎么与面前这男子去说,他肯定都是记不起分毫的。
无奈摇了摇头,自嘲地轻哼了一声,听他间或迷糊的嘟哝,常笙拍了拍男子的手,柔声宽慰道,“睡吧……”
守至二更天,看纪月生完全睡沉了,常笙才带着一身酸疼溜上床,和衣缩到被子里,蒙头睡了。
近半个月的奔波,她都没好好睡过觉,也就是终于到了官北,心里才踏实了一大半,怎料恰好碰上纪月生发热,又好大一顿折腾。
是以这一觉睡得十分贪餍,等日次醒来,已然过了午后。
不知是不是有人一直在门外候着,她刚醒来,便听到有人敲门,问,“小姐可醒了,可要用食?”
就着下人指引,梳洗完用了饭,去到安排给她的房间。
常笙无聊地盘腿坐在矮榻上,冲着小兵模样的女子问道,“将军呢?”
“将军嘱咐了,小姐若是醒了,便告诉小姐将军已无大碍,正在主厅与其他几位大人商议要事。”
“真好了?”
“小人不敢乱言,晨间已叫医正看过,确实已经无碍。”
常笙唔了一声,想着无事,挥挥手便叫小兵下去了。
接下来一直到晚间,才再次看到纪月生。
虽然依旧是便装,头发却干净利落地束在头顶,扎了帛带,不用铠甲已有十足武将模样,当真威风得很,与昨夜病怏怏的那人,完全两个样子。
“边境形势这般紧张?”席间常笙开口问道,自然是看她们一群人聚在正厅议事,一议就过去了半天。
“倒是照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阿笙姑娘用不着担忧。”语气平平淡淡,像是对这场战事胸有陈竹。
“是阿笙。”她挑了眉纠正道,看对方不愠不火勾唇一笑,道,“你知道的,我功夫也还不错,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那是……一定。”原本的推脱之词,在常笙横眼看来之时生生改了口。
二人相视,倒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阿笙姑……”
“阿笙。”
“阿、阿笙,你若无事,明日可愿随我外出走走?官北虽没的风景如画,但黄沙大漠,打马驰骋也有别样味道。”
说到官北浑然天成的辽阔肃穆,男子面上带了许多憧憬和自豪,看得常笙也仿若受到感染,一同愉悦起来。
滔滔不绝一顿后,纪月生又忽而又后知后觉的愣了愣,苦笑道,“月生倒是自作聪明了,阿笙本就生在官北胡荼山,又怎能不知这些。”
翌日,如同约定的,二人齐齐换上骑马装,踏着微熹晨光,一早就从将军府邸出发了。
打马而过,四方高山,几乎绕着官北镇外跑了一圈又一圈。
懒散任马儿自行踏步也好,使出浑身解数一教高下也罢,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
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将军,纪月生很少有机会能如此放纵,更不提在前线如此要紧时候,直到满额汗水,双颊粉透,才不得不“吁——”地勒了马缰。
马蹄原地急踏间,他嗓音不自觉高昂了起来,“阿笙,你马骑得真好!”
“再好不还是败给了你。”
“自然不同!我不满十岁已经叫人扔上了马背,骑马之事便如吃饭喝水般平常,可如今叫你狠狠咬着不放,当真有些自愧不如了。”
看他满面光彩,常笙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欢喜,仿若二人回到从前,相伴回东江的时日。
牵着马缰,漫步回到镇上,寻了一处破陋茶摊坐下。
还不等常笙开口,纪月生已经叫小二过来上了壶热茶,“饿了吗?我们先喝点茶水吧,这里的面食也是不错的,阿笙该试试!”
常笙自前襟掏了巾帕出来,伸过去为他拭了耳鬓的汗珠,默默看着,但笑不语。
被女子突如其来亲昵的动作吓到了,方才比试的兴奋还没退去,这会舌头却打了结,“怎、怎么,我面上可有脏东西?”
“不是。”常笙笑着摇了摇头,将他可爱木讷的模样看在眼里,“只是觉得,这样的阿月,恁地亲切,像是从前与我一道时候的那人。”
嬉笑怒骂都挂在面上,性子争强好胜,更会为了一点小事高兴得不像话,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这样的阿月,才是真实坦率的阿月,相比之下,波澜不惊的将军大人更像是个面具。
“阿笙,说一些,一些以前的事情给我听吧。”纪月生愣了愣,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话说得完整,“我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你遭野兽围击,我恰好下山路过,便救了你。”常笙答得言简意赅,将二人从前相遇颠倒黑白,说话间倒了两杯热茶,又做主向店小二要了两碗热汤面。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常笙冲男子点了点头,眸间带上笑意,“莫不是阿月以为,是何种惊心动魄,缠绵悱恻?”
看他不好意思埋下头,一个劲喝水,常笙将他一把拦下,“别喝这么多水,面上了,就该吃不了了。”
手上一暖,却是女子的手直接叠在他其上。
纪月生眸光暗了暗,“阿笙,你看,官北之地,是我一直守护的地方。不管这片土地如何荒凉贫瘠,却是徽琼不能失守的重要关卡。”
嗓音低沉了下去,女子掌心下的手微微一僵,听他道,“今日能同你出来,即便是这没什么可看的荒芜之地,我也是同样欢喜的。可一旦战争爆发,方圆多少里都会生灵涂炭,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不是……”
“我明白。”握着他的手用力紧了紧,递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你不用说的,我都懂。今次之战,深入虏庭,威拭木蛮,以振徽琼雄风。此事一完,若你愿意,我们就此离开,天涯海角,哪里都行。”
双瞳猛的一缩,“阿笙,可我、我……”
“只要你信我,我便能做到。带你走,绝非虚言。”
男子眸中闪现耀眼光芒,已经不是单单惊喜二字能够形容,常笙笑眯眯的看他,紧握的手不曾收回。
“那日你约我同来官北,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阿月已经认定了我?不管你是否还记得以前,不管我过往几何,也同样认定了我?”
不等纪月生费力做答,一阵铁蹄声紧接着浩荡传来,下意识转头看去,竟是三匹骏马纷沓而至。
跑到茶摊前才将将勒了马,马匹扬蹄嘶声间,三人已齐齐从上跳下。
冲着桌边的纪月生就是屈膝一拜,“将军!叫阵时候副将受了重伤,恳请将军回去定夺!”
好巧不巧,店小二将两碗迟迟才上桌的热腾汤面端到了桌上。
纪月生缓缓起身,从腰间掏了一些碎银轻轻放下,面上已经恢复了冷峻模样,“本将军已经知道了,你们先行回府罢。”
那三人得了令,又马不停蹄地走了。
男子拧着眉头,看向破旧倾斜饭桌上不住腾起热气的瓷碗,和着浓浓面香,对着常笙露出了抱歉的笑,“就是想同阿笙在外面吃上一顿饭,都是不行。”
顿了一顿,深吸口气,平淡道,“我们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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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122 风云起 。。。
122 风云起
幽会被生硬打断,算不上很愉快的经验。
常笙虽然不悦,但斜眼瞄看到默默步行在侧的纪月生,见他面上固然平常,但牵着缰绳的手却握得异常紧,紧到手背上关节苍白,毫无血色,便也硬哽下心间一口郁闷,没了脾气。
前一刻还与自己交心长叹,这一刻就因前线战绩,缩回到纪大将军的保护壳之后。
看他阴郁不定的脸色,常笙甚至敢确定,若不是顾及自己,他极可能第一时间便只身策马回府,而不是这样以脚代步,双双走回去。
确实如常笙所料,此刻缄默不语的纪月生,正一心思索候信会败北的理由。
这个结果无疑出乎众人意料,如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