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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兰附和着一笑,心中有话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掂量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我才听元朔的话,他此次受伤似是与那洛飞有关?”初兰边说边观察雅容的神色,见她只听着也不说话,不否认,也不肯定,便接着道,“我见那洛飞市井中长大,也没什么分寸规矩,不如姐姐把他打发了吧。不管这次如何,也免了以后生事。”
初兰说这话一来自然是担心那洛飞当真发起狠来伤了元朔。二来,却更是为洛飞担心,这次雅容或许宽容不与他计较,可难保以后。与其将来闯下大祸,倒不如让他回到市井街巷,虽是没了前途,但至少不会丧命。
雅容听了初兰的话,歪头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笑道:“妹妹多虑了。”
初兰听雅容话中似有深意,知她定是洞察了自己为洛飞担忧的这点儿心思,不禁赧然,也不便再继续答话。
雅容看着初兰目光刻意躲闪,也就不再继续点明,只转对身后的丫头道:“去吩咐备饭,本宫今日要款待三公主。”
“不必了。”初兰忙是拦了, “我今日只为探望元朔,原也不打算多留,况姐姐即将出征,终日繁忙,我也不便叨扰。待姐姐得胜凯旋之日,再来与姐姐把酒言欢。”
雅容一叹,道:“这仗只怕是打不起来了……”
“姐姐何出此言?”
雅容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妹妹可知平阳粮价看涨一事?”
初兰心中一怔,如何不知,她这几日正是为这事儿操心,她只道雅容忙于出征,怎么竟也关注这商泽之事,心下奇书…提供下载…)怪,只道:“是有耳闻。”
“妹妹如何看此事?”
“这……”初兰踌躇一下,道,“倒也不奇书…提供下载…)怪,战后粮价看涨也是常事。”
“妹妹说的不错,确实是常事,我倒也不失为此事而担心。”雅容道,“只是今日母皇宣我进宫,言谈中对此次出征似有犹豫,我琢磨着或因此事之故。”
倒也是,对于此次出兵,朝中本来就有非议,只道大战之后百姓求安,如今国内粮有上涨之势,只怕母皇再有决心,这会儿也要掂量掂量。
初兰道:“此事非同小可,母皇既已又回了天启皇帝的请援书,按理是不该反悔的。”
雅容闻此言并不作答,只摇头轻叹。
初兰亦不再深问,转了话题聊了两句别的便告辞回府。只是自从雅容府上离开,初兰心中七上八下的如何也静不下来。
雅容好端端的和她提什么商泽?真如她所言只是为出征一事而担忧?
还是……
初兰心中忐忑,她早知商泽群商背后藏着操控之人,且此人定是位高权重,她一直不敢有何大动作就是忌惮于此。今日雅容提到商泽之事言辞闪烁,欲言又止,似是话中有话,莫不成是在有意试探她?
忽然想到林景皓曾经对自己说的一番话,难不成雅容真是深藏不露?
第五十一章
晚,郜兰公主府。
林景皓才回到云霄阁,便遥见画眉端了药碗从屋里出来,不由得心中一沉,进到屋中,只见初兰坐在梳妆台前正拆头发,还不待她开口,便问道:“公主怎么还在喝那汤药?”
初兰见他一副气恼的样子,心知他必是误会那是避孕的汤药,佯端架子道:“你可是向本宫问罪来了?”
林景皓似是泄了气一般,挨着初兰坐下,也不看她,只道:“臣怎么敢。”这模样到似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初兰莞尔,往他身边蹭了蹭,挽了他的胳膊,柔声道:“那是我特意让张医官开的方子,调养身子用的。”
林景皓闻此才是展了笑容。
初兰又道:“还说呢,明日我再叫张医官来,别只我一人喝那苦汤子,让他也给你调养调养。”
林景皓在初兰腰间揉了一把,凑到她耳边,轻音挑逗道:“公主不满意臣的表现?”
初兰面上一红,照他胸口一拧,啐道:“没正经,谁说那个。”
“既是要孩子,自是要把身子调养好的。”
“公主此言差矣,民间百姓无钱吃药调养,生的孩子也都健壮,咱们要孩子何必麻烦张医官,只夜夜努力便是。”说着便要抱了初兰求欢。初兰连忙将他一把推开,林景皓却也不强求,嬉笑着帮着初兰逐一拆下发上头饰。
“今日我去大姐府上了,去看元朔。”
“嗯。”
“本没想碰到大姐,不想大姐竟是提前回来了。”
“嗯。”
“你怎么总嗯、嗯的。”初兰有些不满。
林景皓停了手,道:“那公主想让臣说什么?”
这话倒是把初兰问住了,她想让林景皓说什么呢?因白天之事,她一直心事重重,无人可诉,林景皓虽是能让她交心之人,只自己心里却总有个心结。自在商泽那场风波之后,她便未在他面前提到商泽半个字,虽说那只是一场误会,可不知怎的,总觉得如影随形,何时提起,都让她心里堵得难受。这会儿又让她何从谈起呢,怔了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开口。
林景皓觉察出了初兰的不妥,问道:“公主可有话想与臣说?或是今日在长公主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初兰知林景皓心思重,若不说出个一二,他嘴上不说,心里也定不会甘休,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只道:“没什么,只是想起还没带你正式给大姐请安过。咱们成亲之时,大姐正在天启,如今回来了,虽说日日朝堂见面,但这礼数也是不能少的。”
林景皓笑道:“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公主说得也是在理。不过既然耽误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两日的,这不是快到年关了吗,到时臣自是要随公主一起去给长公主请安拜年的。”
初兰心思根本没在这上,便随口道:“倒也是。”
只林景皓却并不是好打发之人,有些疑惑的追问道:“公主刚刚欲言又止只为这事儿?”
“那还能有什么。”
林景皓不说话,只深凝着初兰。
初兰只觉得他像看进自己心里似的,然下一刻,那眸中似能洞悉一切的深邃却忽然一收,只露了戏谑,道:“臣听闻那洛飞入了长公主府,公主此去可是会旧人去了,或是想把他弄进府来,故而适才吞吞吐吐想试探臣?”
初兰见他这半真半假,似是而非的拈酸模样,不由得嗤笑起来,也顺着他的话茬,娥眉一蹙,妩媚撒娇道:“这可如何是好,被大人看出了我的心思,咱这府上冷清久了,也该添个人口,只不知大人同意不同意。”
林景皓捏了初兰的下巴,稍稍用力,将唇凑上前去:“谁说咱府上冷清了,不出五年,咱们儿女成群,可是热闹得很呢。”说着,抬手取下初兰发上的最后一根簪花,青丝如瀑,直映佳人。
“不知羞,谁说给你生一堆孩子的……”
娇音未完,便被堵了樱唇,浓热的缱绻,只从这浅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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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初兰一心期盼第一个孩子的降生时,一场大戏已在商泽上演,未出几日,直撼京师。
平阳府尹百里加急上奏,以商泽为中心,直里、汇宁、涞水等平阳诸郡粮价一夜暴涨数倍,百姓蜂拥抢粮,有数人踩踏而亡,情势危急,已近暴乱,平阳府已派兵镇压,只恐形势愈演愈烈,直请圣裁,调兵调粮,解平阳府燃眉之急。
奏折一到京城,皇帝震惊,急在早朝之上令百官献策。
户部尚书上奏:“启禀吾皇,去年几省灾害,赋税减半,库粮本就不多,眼下才经大战,实是没有多余的粮食拨给平阳。”
内务府总管上奏:“启禀吾皇,前战耗时半年之久,内务府钱粮也是损耗殆尽。”
既是户部和内务府都束手无策,其他朝臣更是无计可现。
初兰静立,她心中虽有主意,却知这事并不能在殿上明说,因那背后操控之人此刻定也站在这殿上,只不知他会如何反应。故而只是默不作声,悄用余光扫着各人。
皇帝遍扫众人,只见一个个都是垂头不语,开口呵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众卿朝堂上侃侃而谈,指天论地,如何意气风发,怎么今日一个个都似吃了哑药一般。”
众人见龙颜愠怒,更是不敢轻言。
良久,方是刘子安上前一步,俯首躬身,语音沉稳的道:“回万岁,才两位大人已经回明,一时难以拨粮平。臣以为,唯今之计,只有先调遣周边省府之兵力前往稳住局势,以免暴乱扩大。粮价之事,也好容时再议良策。”
刘子安身为内阁首辅,他的话自然惹得众人响应。
皇帝踌躇着没有说话,似也在心中思量,许久,终是一叹道:“也只有如此了,传旨下去,令方顺,缁苑两省调兵支援平阳,务必将暴乱压在平阳府内。再令全国各省随时禀奏各省粮价浮动,以免再有类似之乱。再者……”皇帝顿了顿,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