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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匣之鹄-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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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无一份摆放错。 

少年打理好园子,长舒一口气走出来时,看到男子正站在晾晒药材的桌前出神,便走到他的身边,“先生,抱歉,肇曈无意毁了先生的园子,不知要如何挽回,如今只能做到如此……” 

早就该自己承认错误才对,男子道,“不必因此事耿耿于怀,过来,陪我对弈一局。” 

林肇曈忙道,“先生,肇曈不会下棋。” 

男子蹙眉,“不会就不知道学么?小小年纪,不知上进!”

林肇曈只好随男子走到棋盘旁,男子故意将规则极其快速又简略的讲了一遍,见少年点头说记下了,二人便正式对弈,少年虽走得毫无章法,却也没有一步走错,男子甚觉有趣,对刚落下一子的少年说,“这样你就又输了一盘。”

少年认真的看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男子问到,“不再重新考虑?”

林肇曈认真道,“先生不是说,落子无悔?”

男子笑道,“这你倒是记得清楚,告诉我,下棋的时候,你都在想些什么?”

林肇曈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会,答道,“什么都没想。”

男子诧异,“脑中空无一物,如何赢得了这盘棋?”见少年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道,“有话就直言,这样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少年只好如实道,“肇曈一直将下棋视作一种游戏,无所谓输赢……”

男子失笑,眼前这个少年,从某个方面来讲,甚是聪明,记忆力极佳,然而却丝毫不懂如何与人相处,更不了解人情世故;心思单一纯粹,却常常固执己见又不懂得变通;他真是不知林肇曈究竟是聪明还是呆笨,究竟是过于内敛还是只是迟钝…




、素衣之尘(上)

忽于梦中惊醒,沧旸坐起,身上一层薄汗,呼吸有些急促,天已破晓,广寒早已侍立床侧,轻轻撩起绮罗帷帐,“殿下又做噩梦了?” 

沧旸起身,也未回答,走到的窗前,半弯残月已落,只余寒星数点,东方金辉初展,重重青黑琉璃瓦片上附着的夕雾渐收…… 

广寒吹熄了昨夜残烛,将手中一件华美长袍披在沧旸身上,“殿下,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至今春就已过了三个年头,不可再一身素服,今日圣上设家宴,穿着要正式一些才好。” 

那件事过去已近十载了…为何最近又会不断梦见?是否,预示着什么……沧旸静静思索着,任广寒一番梳洗服侍,端上来的早膳,只喝了一勺羹汤,便离了寝宫。 

姜予暄与林肇曈已端正立于内庭等候,两年前,二人合谋闯入府中禁地之后,沧旸一时气他们太过放纵,曾令管事将府规各抄写一份,悬挂在二人房中加以约束。 

姜予暄本就是大家公子,规行矩步早已习惯,若非故意胡作非为,言行举止便皆为恪守礼制之楷模;林肇曈竟也认真研读,然后郑重指出其中有两三处并不合理,应该如何如何更改才不至于令人费解,直到以行为乖张之名体验了一下家法的滋味,才最终偃旗息鼓。 

所谓的府规,想必各个王府相差无几,直到沧旸最近无意中浏览了一下,才发现竟然甚是细致严格,礼仪进退之度,衣食住行的规格,乃至入睡起床的时辰都囊括在内。想不到,这二人两年的时间,竟也能遵守。 

他们一左一右恭敬庄重的等候在那里,见沧旸到来便老实行礼,林肇曈腰间所系佩玉随着他的走动发出铿锵悦耳之声,他抬起宽大的衣袖找到了声源才放心,面上表情也有些懊恼,想来是不习惯穿着这样宽袍阔带的服饰。沧旸浅笑,心中的压抑之感减轻了许多。

边疆战事已平定,辰熠率千绥军凯旋而归,白安贺仍留在边关驻守,前几日,景帝犒赏将士宴请群臣,今日又设了家宴庆祝,筵席之上,自是一片欢声笑语,人人恭贺盛世升平。 

并不多时,景帝便有些倦意,先行回去歇息,此后,众人便放松了许多。姜予暄与林肇曈伴在沧旸左右,与夙煜之席相对,姜予暄融融笑着,极为细致周到的服侍沧旸用膳,而夙煜则并不理会身边的两位夫君,只是独自一人不停饮酒,沧旸很是无奈,两年前,她曾要予暄答应过,今后只要能做到中立就好,无论日后结果如何,她定会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今不禁感叹,纵是平日看起来如何释然,对于心中记挂之人,即便是姜予暄,也会无意中做出这些孩子气的举动,而对方,也当真在意了…… 

另一侧的林肇曈,面色平静,这两年,逐渐习惯了应对这样的场面,然而,过于宽广的衣袖,不小心掉落汤碗时,脸上那一丝抽搐,仍是打破了他儒雅的面具,还好这一幕,也许只有沧旸见到了。 

而沧旸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面前竟然多了一个金制托盘,里面只有一封书信,侍者来来往往,竟也未加注意,疑惑着打开,信上仅有的一行字,却让她脸上瞬间苍白,虽只是一瞬,还是被身边的两人注意到了。 

“殿下怎么了?”一直沉默的林肇曈终于开口。 
沧旸握着那封信的手,有些冰凉,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无事。” 
略一思考,便对姜予暄低声说了什么,姜予暄便连饮了几盏酒,猛然站起,朗声对夙煜道,“二殿下,予暄敬你一杯”,也不待夙煜作何反应,便举杯豪饮。沧旸见此便也匆忙站起,道“二姐勿怪,予暄许是醉了,我先带他回府。”

夙煜诧然,执着酒盏愣在那里,沧旸又与辰熠告别,便令林肇曈扶着姜予暄,离开王宫,对二人道,“你们坐另一辆马车可好?”虽是问句,却并未等待二人回答,林肇曈刚扶着姜予暄登上马车,对方便神色如常,见林肇曈满脸不解,笑言“殿下问我有何办法立刻离开王宫。” 

车子尚未行远便停下,长空听到沧旸唤自己,于是下马上前几步待命,然而却只听到一句,“上来陪我”,长空怔了一下,让两位夫君乘坐另一辆马车,反而叫自己上去?随即也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对自己说。果然,沧旸递给他那封书信,长空看后,眉头紧锁,然后沧旸又将一封墨迹未干的书信交给长空,长空便领命而去。 

当晚,沧旸于承昀王府书房内,会见了一位中年女子,“殿下有何事竟要私下商谈?” 
沧旸笑道,“请姑母帮助沧旸弹劾一人。” 

中年女子冷笑道,“殿下应知我并非您的姑母,况且,老臣向来秉公严明,不会帮助殿下排除异己。” 

沧旸摇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此人,御史大人想必一直都在找机会弹劾她,沧旸会提供线索与证据。” 

女子不解,“你这是在做什么?究竟是什么目的?” 

“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一个了结,御史大人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同样想知道。”




、素衣之尘 (下)

御史大夫走后,沧旸独自站在窗前深思了好久,心中有些烦闷,缓步寝宫外,有些讶异的发现,林肇曈竟然等在这里,示意他一起进入内室,广寒也不知何时,携着其他侍从悄悄退了。 

“已是深夜了,为何还在这里?” 

“殿下今日神色不好,可是发生何事?”林肇曈有些心急的问到。 

沧旸并不回答,只道,“去睡吧。” 

林肇曈只好说道,“殿下若不相告,肇曈便不离去。” 

“那便留在这里”,沧旸笑道,摇曳的烛火映着林肇曈的面容,竟然有些绯红,每次见到这样的他,沧旸都想欺负一下,拉着林肇曈的手,将他径直引到床前,然后自顾自的坐在床上,笑望着他,林肇曈不知何意,蹲下替沧旸脱下脚上丝履,然后便同样望着她,等待一个答案。 

却不想被沧旸拉着手臂,轻轻用力,便伏趴在床边,林肇曈并未反抗,但是,这样的姿势多少有些微妙,难道是…要挨打么?

却听到沧旸突然道,“夫君,褪衣。” 

林肇曈顿时脸上滚烫,脑中一片混沌,却又甚觉无辜,难道是因为他问了今天发生之事?急道,“肇曈若做错了什么,殿下打得重些便好,为何要…要……” 

沧旸莞尔,只是想让他陪自己睡在这里,他在想些什么,以为自己要打他?那便遂了他的意好了。 

也不说话,先脱下林肇曈外面所罩的丝袍,取下腰间的钩洛带,又解开束衣的大带,去了里衣,然后便是腰间的绦带,整个过程中,林肇曈都是僵直着,这时终于垂死挣扎一番,“殿下,为什么…如果是因为超过了就寝的时间,也没有…去衣受罚之理……” 

“如果不是呢?”沧旸问到,有些时候,林肇曈真的是木讷得惊人,要怎样说才好,只是要你留在这里?

林肇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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