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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怎么又是你。” 雪瑶低声道,拿起了酒壶。
雨泽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她自斟自饮着。
酒入愁肠,不知喝了多少,才渐渐有些头痛起来。手边的杯子是空的,在桌上滚了几下,眼看要从桌子边缘掉下去砸个粉碎,雨泽将手伸过去,轻巧地将小杯接在手心,放上桌面,向桌子中间推了推。
“家主,您明天还要进宫呢,这样东倒西歪可怎么好。”雨泽平复了心绪,帮雪瑶擦了额角的汗珠,不死心地道:“家主,雨泽今晚就在这陪陪您。”
雪瑶推开他手,不暇思索道:“回你自己院子。”语气中,连敷衍的客套也没有。
雨泽小声道:“家主,我真的不配你喜欢么?”
雪瑶嘴边挂起一个笑来:“秦雨泽,你不是不配喜欢,你是不配知道。”
雨泽走出翠湖小筑,轻轻掩上门。
门口仕女们担心的脸庞,他无心去看,只是低声嘱咐道:“你们白日太累了,下去休息,换夜值的人来伺候王储。”仕女们应了声,便换班去了。
空荡荡的竹园,走到雨泽住的院落,并不很远。但这样进的距离,竟然注定无法跨过。雨泽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失望,自语道:“我究竟怎生得罪于你,使你这样折辱我?”
满天下那么多仰慕她的少年,只有我进了悦王府。这在别人看来,是多么荣耀,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大家都知道悦王储的侧侍君,坐着这样的冷板凳,还会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她的垂青呢?
我幼时入府,放弃了在别的王储房中做正君,却按着侧君的准则,低三下四地来她这里。三年来,我为求她一顾,折了自己的面子,折了自己的尊严去对她,她既然连我这份情都不愿要了,我又何必苦苦思求?又何必低声下气,做着侍从一样的工作去伺候她?又何必把整颗心都捧出来给她,看她毫不留情踩个粉碎?
可是,就算她不在乎我,就算她看不起我,我也会这么做。
只要有一分希望,让她转向我,让我真正得到她,哪怕是她心的十分之一,分了给我,也不枉了我这多年苦思。
雨泽和衣躺在自己床上时,屋内已是一片黑暗,他心中翻来覆去,心底记忆之中的短歌又反反复复唱起:弗愿嫁人否?愿奔悦王储……
香……哪来的香味?
甜香粘糯,好像是上好的江南米熬的粥……
等到燕王高晟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在寿王的地牢之中,而是捧着一只青瓷碗,正忘情地舔着碗底残留的米粒,口齿中还留着米粥淡淡的香,腹中却仍然饥饿难耐。他也没精力问问这是什么状况,只想填饱肚子,伸手吼道:“再来一碗!换个大碗!”
耳边是谁在轻声啜泣?管不了了!
又吃下一碗浓稠软糯的粥,高晟才注意到身边有个红鼻头红眼睛的怪人在不停擦眼睛擤鼻涕,仔细一辨认,身体一跳:“大典子!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
体壮如牛的宋大典呜呜咽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接过主子递过来的空碗,一边抽泣,一边为他盛满粥。高晟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哭,也不去安慰,仿佛看他的眼泪可以下饭一般,又吃了两碗粥,才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大声喊道:“来个懂事儿的人!”
一个长相秀丽的青年应声入门,看其衣衫华贵,身后两对仕女相随,想必是个做主的,高晟衣衫不整,只能在床上拱手作揖:“兄弟,此处是何所在?发生了什么事?”
那青年呼退左右,关上门窗,微微一笑:“上官公子不必担心,您已安全了,现在是身处悦王府邸。”
这青年正是悦王储陈雪瑶侧君秦雨泽。
宋大典被雨泽发现,便趁机向悦王诉说了他们主仆的苦衷,央求悦王营救高晟。
雪瑶走了一趟,不过举手之劳。恰好芝瑶也对他失去了兴趣,觉得这会骂人的玩意虽然是新鲜,但是长期相处,自己也受不了,很痛快地交出了半死不活的高晟。
“诶诶,你们有没有听说,悦王储四月某日某时,用自己马车从寿王府拉回来一个裸男,好吃好喝好招待,其情至深,有目共睹,近日更是频频双宿双飞,一起出现在街市上,丝毫不避人,看来这男子便是下一位侧侍君人选无误了哇!”
宫女们言笑晏晏,逸飞在药房听了却怒火满腔。
难道做悦王储的正侍君,就要一直对付这些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男人?
那就来吧,看我还能把姐姐让给谁!
手中本应轻柔团起的药丸,变了一手的药泥。
四月中旬某日,朱雀禁宫之内,又是一个无聊的上午。
逸飞坐在御医所墙角,手中捏着一枚落花生,逗弄笼中的松鼠。
这松鼠颇有灵性,几日之前逸飞发现它的时候,只见它身上血迹斑斑的,不知为谁所伤,正躺在药渣桶里打滚,可能觉得这样便能医好自己的伤口吧。逸飞不由动了怜悯之心,便将它伤口洗净上药,暂时养在御医所,只待伤愈而归。
一个学徒脸庞红扑扑地走了来,小声道:“易太医,外边有一位特别俊俏的郎官找你。”
逸飞想了想,宫中郎官,与自己相识的也只有梅长信一个,但若是梅长信,却算不上特别俊俏,也不必亲自来找啊。心中有些疑惑,问学徒道:“确实是找我的?”
学徒点点头,红晕刚退,又上双颊:“对!他很温柔地让我叫御医所唯一的那个男医官,姓易的那位来,可不就是易太医你吗?”
逸飞还有些不解,但也知郎官们的事耽误不得,简单收拾一下针具药箱,自己提着,出了御医所。
及至看到找自己的人,逸飞这才知道,确实是一位非常俊俏的郎官。自己平时也自恃相貌端和,待要跟面前这一位相比,简直是自不量力了。什么温润如玉,俊雅谦和,贤德多寿,种种溢美之词,一时在心中翻涌不息。
郎官为君,御医为臣,尽管玉杰一直告诉自己不必上前行礼,但看到逸飞本人,仍是觉得皇族特有的气质在,与普通官宦之子区别很大,差点就按未嫁之前的习惯深揖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相对一笑。逸飞道:“不知郎官身居哪一宫?若有传唤,遣人前来即可,不必移驾前来的。”
玉杰压低了些声音道:“既是要见善王子,若玉杰不亲身前来,那才不敬。”
逸飞一惊,居然有人叫破自己身份,警惕之心大涨:“你……”
玉杰将手指在唇上一点:“嘘。你知我知便是。此番亲自来见,是为了诚意和礼数,下次便低调些。”
逸飞有些疑虑,但仍是点了点头,既然这位郎官口称玉杰,约莫便是太女蒙训公孙玉杰了。竟是他亲自前来,想必事情不小。逸飞犹豫了一下,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请玉郎官借一步。”
玉杰点点头道:“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隐藏情节,秦雨泽的不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在姊妹篇《名将》之中会写到。创作中~
、第 20 章
这是逸飞第一次见到太女君懿。
沉静的苍白容颜,埋在软枕之中半边,双颊已经微微下陷,下巴也不复圆润,变得尖锐起来。谁曾想到,堂堂贺翎太女竟病成这样?
此情此景,和当年雪瑶初次发病之时,何其相似!但是,又有不同。
逸飞左右望望空荡荡的寝殿,玉杰站在一边,低声道:“我已经将她们全支开了,请善王子仔细地看视吧。”
逸飞无声点了点头,俯下身去,静静的望着君懿的睡颜。她皮肤比一般人发冷,这样的天气,仍需要盖夹被保暖,该当是血脉不畅的缘故;额头隐隐现出一丝黑气,手指尖和脚趾尖也略有深色凝聚。这固然是病人该有的表象,但逸飞仍是有疑,这种外貌是有心人伪作而成。一定有什么慢性的毒,正在君懿体内慢慢地发作着。
只要有一滴鲜血,逸飞便可试出是哪味毒药来。可是为太女诊治,是不可动刀见血的,因为那样会损害太女发肤。按照贺翎传统信仰,太女是朱雀神在凡间的转世天女,若神体有损,全贺翎都将有灾难。逸飞只有靠按脉来诊治,虽说难了些,但凭他如今的医术,已经可以对付这样的难题。
为了万无一失,逸飞将手指搭在君懿脉上,沉吟了许久,证实了中毒之推测,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阴郁。他默默地看向玉杰,心道:“看太女姐姐这脉相,就连今日也有服毒。看来,这宫中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一个。可我在这宫中三年,也见了不少诡计,不得不防。这玉郎官每日在太女身边,饮食起居事事过手,倒是有大嫌疑。若是玉郎官用意在贼喊捉贼,此地又无其他见证,我固然危险,但太女姐姐却更是命在旦夕。”
玉杰见逸飞看着他的眼神中怀疑和戒备越来越重,神情也越来越古怪,心中着急,道:“还请善王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