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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英道:“周瑜大人是中毒了!”
诸葛亮寻思道:“中毒?莫非……”他抓起周瑜适才握枪的那只手察看,果不其然,那手掌上的创口边缘已是黑色。
孙尚香怒道:“赵云!公瑾哥哥碰了你的枪就中毒了!你在枪上涂毒!”
赵云不辩解,他拥紧周瑜,痴痴的道:“公瑾别怕,子龙帮你吸了毒汁。”
周瑜用力摇头,凄美刺目的紫血、一汩汩的溢出紫色的嘴唇,顺着精致的下颌,慢慢淌入颈弯。
黄玉英小声与赵云道:“周瑜大人中毒已深,你冒然吸取毒汁,无济于事,仅多一人中毒耳。我们想想其他法子救周瑜大人。”
孙尚香吼道:“赵云你傻的吗!你涂的毒,难道没解药!赶快拿解药救公瑾哥哥啊!”
诸葛亮道:“主母,子龙为人行事光明磊落,岂是使毒之辈!”
孙尚香哭道:“可公瑾哥哥分明是碰了豪龙胆才中毒的呀!”
诸葛亮道:“豪龙胆上的确有毒,但这毒乃是沾自别的物事。”
孙尚香道:“别的物事?是什么?!”
诸葛亮的眼光停在孙权脸上,道:“吴王殿下,您的皇狼剑是否喂了毒?”
孙权本是浑浑噩噩,一听诸葛亮问他,脑中一“轰”。
诸葛亮走至孙权身旁,俯身拾起半片寒兰叶,道:“这应是吴王与子龙武斗时,被吴王剑刃削断的叶子。叶子切口黑紫,乃毒液所致。”
“不错!本王在剑刃喂了毒箭木汁!”孙权承认道,“本王要杀了赵云!誓要杀了赵云!”
诸葛亮叹道:“看来周瑜大人所中的剧毒,正是这见血封喉的毒箭木汁!”
孙权大喝:“你胡说!本王要杀的是赵云,不是公瑾兄!本王的兵刃何曾碰到公瑾兄了!”
诸葛亮道:“殿下与子龙缠斗,皇狼剑、豪龙胆互击千百番,剑上的毒液沾在了豪龙胆枪尖、枪杆。周瑜大人为回护殿下君威,出手阻截豪龙胆,他掌心的创口触及枪杆上的毒液,毒液便渗入其血肉。殿下现在明白了么?”
“不……不!你胡诌!”孙权面红耳赤的嘶吼,“这事情……这事情与本王无关!”
孙尚香揪住孙权衣领,喝道:“王兄,你快把解药拿出来!你要眼睁睁的瞅着公瑾哥哥中毒身亡吗!”
小乔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道:“大王,请您恩赐解药,救救周瑜大人……”
“不……不是本王毒害公瑾兄的……本王没毒害公瑾兄……”孙权咕啜道,“本王没毒害公瑾兄……没有!”
孙尚香道:“王兄!你快把毒箭木的解药拿出来!”
孙权喃喃道:“毒箭木的毒无药可解……本王要赵云死,更不会选用可解的毒。……对……这全怪赵云,他早些给本王的剑砍中,他就死了,他就死了!公瑾兄也不必阻截他的长枪,不必中毒……对!这全怪赵云!全怪赵云!”
“你这个疯子!还不拿解药!”孙尚香扬起拳头,便要捶向孙权脸孔。
诸葛亮拉住了她,道:“毒箭木乃天下毒物之魁,据我所知,确实无药可解。吴王殿下的神智已有一些混乱,主母不要为难他了。”
孙尚香哭号道:“无药可解!……难道公瑾哥哥真要离我们而去了吗?!不行!”
诸葛亮道:“倘使柳莺儿姑娘在此,也许……”
“柳姑娘没有来啊……这等惨祸,谁估计得到呢……”小乔泪如雨下,与姐姐大乔抱在一团,泣不成声。
诸葛亮心中酸涩,回了头,怅惋的望着赵云周瑜。
周瑜秀颊青白,呼吸细弱,唇际仍有紫血流溢。他半闭着双眸,面带倩笑,意态竟是一派绮美安详!
“子龙放心……公瑾不会死……”周瑜气若游丝的慰藉赵云道,“公瑾与子龙有承诺……‘留下来,陪子龙’……公瑾要吹笛子、弹琴给子龙听……”
赵云使劲的点头,垂泪笑道:“是……公瑾不会死……不能死!”他捧起周瑜中毒的手,凑至口前。
周瑜却握拢了五指,低低的喘道:“子龙……我只累了而已,你……你不可以同我一样累……你也承诺过我的,云能挟我……去到天涯海角,……我等了好久……好久……”
赵云凄笑道:“云这就挟你走!子龙这就挟你走!”
周瑜柔声道:“嗯……好……真好……”
如同了却了一桩心事,他璨璨潋滟的双眸,渐渐合上。
三千世界的五彩缤纷、五光十色,也被一幕厚重的灰黑,沉沉合上。
寒风,萧萧哀吟。
寒兰,肃肃呜咽。
似瑾如瑜、风华绝代的人儿,真的要离开这个纷攘尘世了吗?
他是要返回仙国了吗?
“公瑾,你是我的!我挟你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天地!到了那里,你一定要醒来!你一定会醒来!”
赵云拔站起身,横抱着周瑜,迈腿就奔,腾龙疾飞一般。
无人拦他。
无人拦得住他。
孙权虎躯一晃,一脚踩空,跌倒在地。
这一跌,他眼前隐隐约约展开了一幅画卷。
那年他十八岁,兄长孙策亡故,他继承了孙家大业,却因年纪尚轻,羽翼未丰,根基未稳,一时难以服众。正当彷徨,一名身着红袍的男子策马驰进王宫,宫城四落,满堂生辉。男子屈膝跪在他座前,恭敬的道:“微臣当竭忠尽智,为主公效力!”而后,满朝文武咸跪地长拜,道:“微臣当竭忠尽智,为主公效力!”他呆了、痴了,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幸福!
“公瑾兄,你是待我好的,你是关心我的!……我只想留你在我身边,只想你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啊!”孙权嚎啕恸哭,两手颤颤巍巍伸向赵云越来越小的背影,像要抓取什么。
他什么也抓不住了。
似瑾如瑜的美人,已随着一朵举世无双的彩云,安谧娴静的、飘往远方……
尾声
“公瑾是我的人!谁也带不走他!他只能跟我走!”……
“再多的人马也休想挡住我!谁挡我的路,我便叫他成为枪下亡魂!”……
“我不会让公瑾离我而去!我要永远和公瑾在一起!公瑾——”……
……
雪,冬雪,断断续续的,下了近一个月,山野早已是银装素裹。
树木上堆满沉甸甸的白色,一截枯瘦的枝杈,终于不堪重负,“咔嚓”折落。
一个人影恰从树下穿过,折落的枯枝,正好掉在他脚边。
他奔跑的步伐却并未因此停驻滞留。他跑得很快,很急。
纷纷白雪,漠漠的将枯枝的残躯掩埋……
“这场雪,下得离奇!下得诡异!”张飞喝着热酒说道,“俺琢磨着,这已然成‘灾’了!”
关羽抚髯苦笑,道:“这显然就是‘灾’么!要不是突降大雪,益州也不至于阴寒出奇,我等也不至于仗打了一半就回江陵。唉,没成想江陵的天气也是这副德性。”
刘备双手笼在袖管内,道:“这一个月里,四海之内几乎处处下雪,恐怕这是老天爷有意要天下止戈一阵子啊。老天爷本是通人性的。”
张飞拍案道:“嘿!真便宜刘璋那厮哩!他益州牧的位子还能多坐些时日!”
刘备嗟吁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寡人也难集中心思、全力征战啊。”
张飞诧道:“咦!大哥怎么了?怎说出如此丧气的话?!这要是给曹老贼和孙权听到,可不得讥嘲大哥?!”
诸葛亮摇着羽扇道:“张飞大人无需操心,曹老贼和孙权,现在只怕比主公丧气一百倍。”
张飞道:“哦?”
诸葛亮道:“听说孙权班师回朝后,哭了整整五天五夜,嗓子都哑了。而魏国那边,曹老贼下了令,铜雀台歇工两月,还听说他的头风病较先前愈严重了。”
张飞灌下一大杯酒,吼道:“不就是风骚男人死了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诸葛亮道:“难道张飞大人对于美周郎之死,毫不悲痛么?”
张飞又灌了一大杯酒,呼道:“他的生死,与俺何干!”
刘备道:“三弟你别装腔啦,你若当真毫不悲痛,何以借酒消愁呢?”
张飞“啊”的一声大叫,刚入口的酒水,全喷了出来,喷得嘴上、胡子上、衣服上、桌案上都是。
没有人取笑他失态。空气中恍惚郁聚着一团团看不见的霾,重重压迫着人心的欢乐。
张飞抹了抹嘴巴,嗫嗫道:“大哥,俺饮酒是为了驱寒……”
刘备道:“那你也喝得太多了吧。”
张飞大手扶着脑门,长长一叹。斯须,他低沉的说道:“俺的确不怎么待见周瑜,他生得妖妖娆娆,俺看着心头发麻。但他突然死了,俺心里又老大不是个味儿!”
诸葛亮道:“佳人香消玉殒,人寰少了一道美景,着实催人伤心。”
关羽点头赞同,道:“周瑜和子龙站在一起,真的是绝配,天造地设一双璧人。”
张飞忽问诸葛亮:“军师,还是没子龙老弟的消息么?”
诸葛亮道:“那夜他带着美周郎离开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