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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俏生生的笑道:“刘皇叔的手指挺灵活,本小姐只小胜了两点。唉,你若换个高明些的‘师父’,说不定就能赢过本小姐哩!”她把“换个高明些的师父”几字说得特别重。
刘备呵呵笑道:“公主殿下谬赞,寡人愿赌服输。”示意小鬟往碗里斟酒。
猛听张飞喊道:“喂!这辣子酒俺代大哥喝了!”说着便要上来抢碗。
刘备摆摆手,温言道:“寡人与公主殿下博赌,罚酒岂能假手于三弟?”
张飞急道:“大哥,这物事喝下肚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关羽也道:“大哥万金之体,抱恙不得。正好我与三弟口干,盼以此酒解渴!”
刘备不说话,却端着酒碗,“咕嘟嘟”喝了起来。
关羽张飞嘴角牵动,两张脸孔时青时紫、极是难看,仿佛那些剧辣的酒水全灌入了自己腹中。
赵云自愆道:“唉,都怨我昨日解述不够细致,害得主公捱苦!”
周瑜漠漠的道:“哼,我就说么,他不是‘漂亮的好孩子’,领悟不了箇中机巧。”
而刘备喝完辣酒之后的反应却令众人大为震惊。但见他面色不改,泰然自若,好像方才仅是饮了一碗白水。
关羽张飞扶了刘备双臂,同声问道:“大哥……你……可觉不适?”
刘备道:“两位贤弟不消着慌。”话音竟是中气十足!
孙尚香瞠目结舌,一双大眼瞪着刘备、呆呆出神。隔了一会儿,她拉过大乔问道:“嫂子,你在酒里放了多少辣子?”
大乔道:“按尚香妹妹你的吩咐,一斤稻香醇配半斤红辣子。”
孙尚香眼睛瞪得愈大:“那刘备怎么跟没事儿似的?”
大乔摊了摊手:“我也不懂啊!照着常理,这酒即便辣不死他也能辣晕他啊!”
孙尚香道:“莫非他耐力超卓,这等了得!”
又听孙权朗声笑道:“刘皇叔饮辣如啜甘,豪雄不凡,本王大开眼界!”
刘备谦道:“吴王见笑。”内心不住赞叹诸葛亮手段神妙,自己居然当真尝不出半分辣味,除胃中略有热火升腾,再无其它异感。
遂尔,他越喝越带劲,越喝越无畏忌,孙尚香偶输一两局,待要罚酒,他也将酒碗拿过,替她饮了。
孙尚香睖睖睁睁,道:“刘皇叔好容易取胜,却不罚我么?”
刘备笑道:“博赌之道,贵在乐耳。寡人已得其乐,又何需计较罚与不罚的?况且此酒伤身,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不宜喝尝。”
孙权闻言甚慰:“这刘备倒是挺懂得爱护香儿。”
张飞哈哈笑道:“俺哥哥男子汉大丈夫,乃是天下无双的大好人!胸襟广阔,性情豁达,明君佳婿也!”
他虽口没遮拦惯了,但这话一道出,众人竟全无异议。
只周瑜在海棠树下清冷冷的道:“定是诸葛亮耍了花招,否则刘备岂敢放心大胆的喝辣酒!”而诸葛亮到底耍了甚么花招,他又着实猜测不透。
赵云轻抚他肩膀,微笑道:“我主公诚如张飞大人所说那样,乃是个天下无双的好人。”
周瑜润唇一弯,哂道:“他若是天下无双的好人,那子龙是什么?”
赵云一愣:“我?”
周瑜缓缓的倚在他身上,幽声道:“子龙才是天下无双的好人。”
赵云百脉巨振,气血翻涌,红脸道:“公瑾也是!”左手紧搂住周瑜柔软的腰。
这边诸葛亮摇扇长吁:“很好很好……美周郎仍未洞悉……”
回神之时,忽见孙权一双碧眼亦在望着那株海棠树。
“唉,人之常情……”诸葛亮慨然沉吟。
孙权已敛容正色,问孙尚香道:“十巡毕罢,香儿觉刘皇叔器量如何?”
孙尚香怔怔凝视刘备,并不接话。她澄澈的眸子里荡漾着几丝涟漪,谜题郁郁、不可捉摸。
刘备道:“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还要比比脚力?”
张飞拽着刘备胳膊道:“大哥刚喝下十大碗辣酒,歇息歇息再比不迟!”
孙尚香突然开口道:“本小姐要你现在就比,你可能行?”
刘备慈蔼的笑道:“寡人应承过公主殿下,任由殿下安排,寡人决不食言。”
孙尚香道:“好,那我们从这儿出发,绕王宫跑一圈,谁先回来,就是赢了!”
关羽粗声道:“胡闹!我大哥十碗酒在肚,此刻运气疾奔,非坏了肠胃不可!”
孙尚香理都不理他,娇躯一侧,纤足一跨,人已纵出三丈,发足便跑。真是电光石火、兔起鹘落。
张飞嚷道:“喂!你怎的赖皮!”
刘备道:“益德休要无礼。你等且在此稍候。”说罢,与孙权抱一抱拳,追赶孙尚香而去。
关羽右手拂髯,摇头吐怨:“胡闹,胡闹,大哥怎陪着那小妮子一道胡闹!”
孙尚香以一国公主之尊,要蜀王刘备赌骰子、饮辣酒、赛脚力,这确然有些胡闹。
而刘备之所以奉陪,并非因他兴致极好,只是他不便违逆孙尚香的意愿。
“孙权就尚香公主这一个妹子,平日视之若珍,我一旦惹尚香公主不高兴,孙权必将着恼,届时到手的南郡说不定又要被他收回去……”刘备默念道。
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是刘备最最不愿见到的情形。
而且在刘备眼里,孙尚香究竟尚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顽皮胡闹正显得她十分天真无邪、活泼烂漫。是以刘备对孙尚香虽谈不上爱慕,但也绝不厌嫌。
一盏茶工夫过去,孙尚香跑着跑着,遽然止步。刘备跟上来,问道:“公主殿下怎么啦?”
孙尚香双眉微皱,恨恨道:“本小姐的丝履磨破了,该死!”
刘备不介意她口出粗语,温声道:“那就找人再取一双新的来。”
孙尚香道:“再取一双有甚分别?这种鞋样子好看,穿着却一点儿不适脚、不舒服。本小姐喜欢快靴,但王兄见了准得批评我失仪。”
刘备暗道:“这孙小妹的喜好倒也奇特。”思索了须臾,柔和笑道:“既然殿下不爱丝履、今日又不好穿靴,那么我给殿下做双新鞋,殿下以为如何?”
孙尚香一眨眼睛:“你做鞋子?”蓦然想到了甚么,咯咯生笑,“我王兄说刘皇叔曾经自编自卖过草鞋,原是真的啊!”
一般霸王雄主都忌讳旁人提及自己的卑贱往事,当年陈胜便因此杀害了数名故友。而刘备此时却面不改色,洒然道:“昔日寡人身家贫穷,无奈何矣。不过自食其力本是一桩美德。”说话之间,他已坐到一块草坪上,择了几条长草,着手编织。
孙尚香也席地而坐,双掌托腮,笑盈盈的看刘备编鞋。
“本小姐鞋履损坏,不便奔跑,刘皇叔正可趁机超越本小姐,那么这轮比试你就赢了。”孙尚香道,“你眼下却驻足为本小姐编鞋,莫非你不想赢我?不要娶我?”
这一问极是突兀,刘备呆得一呆,茫茫然不知何以作答。半晌,他嗫嚅着反问孙尚香:“那……公主殿下愿意嫁我么?”
孙尚香哈哈喷笑,不置一词。
刘备也笑了,道:“公主殿下的那两坛辣椒酒即是最好答案。殿下真愿意嫁我,大可不必为难我。英雄不英雄,岂是凭着吃辣椒的能耐决定的?”
孙尚香笑得更欢,道:“刘皇叔亦认为本小姐在胡闹?”
刘备道:“此也怨不得公主殿下。我年长公主殿下如许岁数,都能当殿下的父亲了。吴王与其将殿下配于我为妻,倒不如要我收殿下做义女,这才合适。”
孙尚香又哈哈大笑,道:“刘皇叔真不了解我王兄,我王兄焉肯比你低一个辈分?”
刘备呵呵一笑:“殿下言之有理。”
孙尚香渐笑渐轻,到最后,轻轻笑声化作一缕浅浅的叹息。
刘备讶异抬头,但见孙尚香清灵的俏目之中隐约滚着泪花,大骇道:“殿下实在不愿嫁给刘备,刘备决不相逼!吴王那边我替殿下解释去!”
孙尚香摇了摇螓首,道:“刘皇叔毋需多虑。本小姐仅是忆起了爹爹。”
刘备道:“哦……”心下稍是宽松,又不禁疑惑:“她为何无端端的想到孙坚?”
孙尚香续道:“我从小好动,男孩子也似的调皮,胡闹闯祸比起两个哥哥尤甚。寻常人家的女儿若是这样,免不了挨父母打骂。”
刘备承认:“嗯,父母都希望女儿娇柔乖巧。”
孙尚香道:“可我爹爹却不同,他非但不打我骂我,更夸奖我出众不群。有时他明明知道我在胡闹,还特意为我帮衬凑趣。很多次我偷偷在他喜爱的酒水里掺辣椒捉弄他,他发觉之后,居然笑容满面的把那些辣酒全喝了!”
刘备笑道:“令尊对殿下疼爱有加啊……”霍的脑中划过一个闪念,“我也笑容满面的喝了她的辣酒,难道……”
果然,孙尚香秋波粼粼的望着刘备,郑重说道:“与刘皇叔一起,便好似爹爹又回到了我身边!”
刘备“啊”了一声,道:“我怎能与孙坚大人相提并论?殿下莫开玩笑。”
孙尚香道:“我不是与刘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