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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伯来找在下,不知所谓何事?”纳兰子修今日着一身水色织锦长衫,倒是十分的雅致有礼。
“纳兰楼主虽为西域人,既在流芳境内做买卖,却也要入乡随俗遵了这里的规矩才是。”封伯向来不是花无缺那种欺软怕硬之人,但对于别人的礼遇有加自然也是客客气气。
“老伯说得极是,我做买卖一向秉承公道,各类官税备案一应俱全,不知老伯指的是——”
“实不相瞒,老汉此次前来讨饶,只为求纳兰楼主要两名……公子。”封伯心里早已做好计算,如若俩人真被掳到万鹤楼中,只怕他们的真实身份还不为旁人所知。
“哦?”
纳兰子修嘴上虚应着,却瞧了一旁的花无缺一眼,尽管貌似不经意的一瞥,却已吓得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楼主饶恕!都是小的办事不力——”无缺公子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儿嚣张的气焰,滩在地上瑟瑟发抖。
“只是办事不力吗?”纳兰子修端起茶碗,不动声色道。
“这……”无缺公子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听这口气,怕是上头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若是再一口否定下去……他不敢多想,只好将那日在奴隶市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他擅自将购买奴隶的纹银私吞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纳兰子修听完,将手中的茶碗一掼,骂道:“还不快去将人请来!”
“是……”无缺公子如获大赦,爬起来就跑,差点一头撞上门外的大槐树。
以眼前的情形来看,结果和自己要的相差无几,封伯早就打听清楚,纳兰楼主是个面冷心热之人,绝不会公然做出有违和气生财之道的事情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咧咧的直奔万鹤楼而来。
花无缺出去了的功夫,俩人在此期间侃侃而谈,倒也十分融洽。
没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花无缺竟然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天字号房。
“禀楼主,他们不肯……不肯过来见人!”他本想趁此机会与林浣二人套套近乎,呆会儿见了楼主让他们帮忙给说说情什么的,没想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听他描述来者为“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头”就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么个人”,害得他白白跑了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纳兰子修倒是大大出乎意料,想来前日还巴巴的要用救场的功劳来交换离开的条件,这会子有人找上门来,她反倒是不走了?他扫一眼封伯,对方对于这种情形反倒显得不那么意外,神色只是稍微一顿便恢复了正常,眉眼之间,似乎还隐藏着一缕莫名的笑意。
“老伯,这事您看——”纳兰子修言不由衷道。
倒是无缺公子此刻脑子恢复了一贯的灵活,趋身上前道:“既然如此,楼主不如请这位老伯一并留在万鹤楼中……”
纳兰子修瞪他一眼,他倒是将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即是如此,那老汉我也就不再叨扰!”封伯站起身来,行至门口,自语道:“那我就只能等到你出来为止了!”
第一卷 第十八章 唇上的秘密
纳兰子修的突然到访,其实也在林浣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自打自己住进他“旁边的房间”之后,忙于应酬的纳兰楼主几乎就忘记了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当然,她也乐得自在,这两日里除了教茵子识字之外,俩人还想出了一个消遣的绝好主意——在万鹤楼后面这个萧索的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省得每日面对那些索然无味的假山石、灌木松柏之类的压抑得慌。
纳兰子修到来的时候,俩人还蹲在那些新挖出来的土疙瘩边翻捡着什么,只是已经不在先前的假山石后,而是换了廊檐一角的空地上。
“茵子,明儿个姐姐就带你去集市里买些花种子,回头给这里种一片雏菊……”林浣背对着纳兰子修正说得起劲儿,连旁边的茵子使眼色都没有瞧见。
自己居然被无视了,纳兰子修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把自己的院子翻了个乱七八糟不说,那女人还越俎代庖的想要把这里搞得花里胡哨,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咳咳——”他适时的清了清嗓子,从容道:“虽然我早知道你二人的真实身份,但你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吧!”好在我把花无缺那大嘴巴的家伙留在院外了,他忍不住在心中补充。
林浣闻言转过身来,这才看到纳兰子修早已端端的立在自己身后。他穿了一身素白的织锦长袍,银色的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眉目清爽毫无妆容的痕迹,妖孽之气寡淡了不少,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像是恐怕一不小心泄露了心底深处的秘密一般。
“你这院子,太缺乏生气。”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土道。
纳兰子修嘴角微微一勾,她当然不懂,一个身在异乡的提线木偶内心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姹紫嫣红。
“如若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的生活完全不是自己所要的,你会如何?”他毫无征兆的转过头看她,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闪动。
虽然不解,林浣还是略微思索了一番,而后斩钉截铁道:“只要有我,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纳兰子修看着身边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心中忽然萌生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一瞬的功夫,便被自己刻意的抹杀掉了。
“不要再妄想破坏我的院子了!”匆匆的撂下一句,他回头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交代道:“一会儿上楼里来一下!”话一说完,他便不多做停留,径直出了院子。
目送着纳兰子修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林浣有些失神,他称院子以外的那一部分为楼里,那这里显然就是楼外了,并不太大的万鹤楼,他却偏偏划分出截然不同的两部分来,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正要的呢?
林浣与茵子刚刚收拾完,纳兰子修就着人送来一套绣工上好的鹅黄色裙装,衣领、袖口以及裙摆等处都绣有栩栩如生的波斯菊,虽然颜色并不张扬,想来穿戴到身上定另有一番含羞带怯的灵气。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些做工精巧的首饰。
茵子哪里见过这么些有趣的东西,直嚷嚷着要林浣穿戴起来瞧瞧,可她只扫了一眼,原本笑吟吟的连脸上立刻就堆满了乌云。
“这是什么意思?”
送东西的仆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得一五一十的答道:“纳兰楼主吩咐了,要公子穿戴整齐了到楼里去见他!”
林浣闻言,不再言语,她早该料到,那纳兰子修不过是个唯钱是图的生意人,怎么可能真的长时间养着一些吃闲饭的人。她自嘲的抿嘴一笑,便顺从的换好衣衫,任由仆役帮着梳了一个云髻,胡乱插上几支簪子,自行重重的描了一番面妆,这才站起身来要随着仆役出房门。
“姐姐,你这样子,活像一个刚刚喝完人血的女鬼……”茵子满心欢喜的看她打扮,没想最后出来却是这样的效果,忍不住贴近她耳畔悄悄道。
林浣并未言语,只是怪异的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模样。
到了天字号房,纳兰子修正在专心致志的抚琴,弹奏的却是一支陌生的曲子,曲调幽幽然飘荡在房间里,充满了莫名的惆怅与彷徨。
待到一曲终了,他抬头看到矗立一旁的林浣,一瞧之下,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若不会妆扮,就不要胡乱糟蹋了爹娘给你的面容——”说着,就过来牵了她的手走到那扇画满波斯菊的屏风后——那里早已备好清水和妆扮用的物件,看那色泽内容,想来是纳兰子修自行妆扮时用的。
此时的纳兰子修并无多话,径直拿了丝巾沾湿了仔细擦去她脸上的脂粉,然后挑了称手的物件,一桩桩的细细勾画起来。
俩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林浣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他纤长的手指落到她的脸上、眉间、唇角,带着一种微凉的酥麻感,令她再一次听到胸腔里心跳加速的声音,纳兰子修的一切,落到她眼里,渐渐变成了一片象牙白的缩影,为了避免受到这种直观的幻觉骚扰,她很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纳兰子修正在思索着为她点一颗什么样式的美人痣,却瞧见她像一只温顺的小兔般乖乖的闭上了双眼,两排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个不停,不由得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握笔的手一着力,竟在她眉心处划出一条粉红色的斜线来,虽然及时收手,但整个精致淡雅的妆容还是遭到难以弥补的破坏。
林浣自然也察觉到了些许异常,但她只是下意识的轻轻咬住嘴唇,并没有贸然睁开眼睛张望。只是小小的樱桃红唇经雪白的贝齿一咬,愈发的显得鲜艳欲滴、甜蜜诱人。
她自己浑然不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纳兰子修却忍不住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