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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遇暗暗打量,顿时眼睛一亮,生生仿佛被钉住了一缕魂儿,久久地才移开目光。心里黯然一酸。
顾唯站在他们之中,一手拉着一个向前走。段子遇看程今夕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可是有些事,光靠躲避是没有一点用处。
他们,都需要面对。
顾唯笑得很张扬,穿梭在人群中,走走停停,时而被路边有趣的事物或美丽的景色吸引,仿佛一个一直在燃烧的小太阳。
就连程今夕都被她感染,虽然双脚被裙摆拌着走路依旧困难,心情却已是大好。
“阿唯,别横冲直撞地,”险些被人潮冲散,喧嚷中,段子遇看着站在街边差点被人堆埋没的顾唯,无奈地喊道,“说了你多少遍了,都不知道看路,要是磕到怎么办……”
顾唯没头没脑地玩着刚买的茉莉花串手环,乐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兀得就被拽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臂弯里,见他一脸担忧,吐着舌头, “知道了啦,下次不会了嘛。”
“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乱跑,要是我不在,你还指不定要疯到哪里去。”段子遇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领着她朝前走,手臂箍得更紧了,“非暴力不合作,再乱跑,打断你的腿。”
还真是温柔的威胁。顾唯仰头偷看了一眼他的包公脸,不禁乐呵呵地在他怀里小狗般的蹭了又蹭,嘟嘟囔囔撒娇,“我们家子遇最温柔了,他才不舍得。”
“你啊……”
倏地发现哪里不对,顾唯看着自己身边穿梭的人流,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红色的倩影,不觉惊愕道,“子遇,今夕姐姐呢?”
***
程今夕早就发现自己跟他们走散了。
不过,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毕竟,这水灯节更似情人节,随处可见一对对旖旎交缠的情人,她,可不想做他们的做电灯泡。
来来往往得除了灯,便都是人,一个个浓妆的艳色女子,裹着各种绊尾幔的男人,披着藏红袈裟的僧。
整个世界都是浓墨重彩的颜色,人声鼎沸,耳边各种声响聚蚊成雷,她提着裙角在一步一挪地挤过人群。
好不容易越过一个缝隙,顺着石阶朝下走,恰好就是一个青石板子铺成的河岸。只见那里已经三三两两地蹲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还有一个白发苍苍鸡皮鹤颜的老妪,他们手里无一不拿着一两盏盛着蜡烛的水灯,红莲粉荷,或是一艘艘白色的纸船。
程今夕看着潋滟的河水上飘满的水灯,亮堂堂地将这黑暗中冰冷的水映成了一片橘红色的暖阳。心头一暖。
花了三个铜板问老妪买了一朵莲花灯,点燃蜡烛,娇柔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程今夕跪坐在河岸便,阖上眸子,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一个愿。
平安喜乐。
这般老套俗气的愿望,是每个人都祈愿过的吧。浓密的睫毛如扇羽轻颤,女子面容白皙透明,可她挽起的唇角,那张脸却比那浴水的水莲花更美,更娇柔。
、第三十七章 必死无疑
第三十七章 必死无疑
林孟隐在一颗硕大的菩提树后,怔愣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袖口里的刀刃贴着手腕,此刻正泛着森冷的寒意,这把刀由最坚韧的精钢打造,舔舐过数不清的人血。
他一直是**帮派里最迅猛的猎人,只要他想要,命或者其他,就从未失过手。他从入行就立过誓,老弱妇孺者不杀,可今日要手刃的,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若不是因为义父欠那仇百年一个天大的恩情,他又何须受人牵制。林孟心里更恨,挥手拳头狠狠砸向树干,却是用尽了十成的力道,树叶洋洋洒洒地掉了一地。
“枭鹰,你疯了不成,难道你要将所有人都引过来,还是要叫她发现你!”老虎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好在周围吵闹,无人发现。“冷静!”
“你不懂,”林孟双眼通红显是陷入了几度挣扎,如同困兽,他嘶哑地低吼,“我妹妹就是被别人害死的,枉我当初还立誓,全他妈狗屁!这算是弱肉强食吗,可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女人,又做错了什么!”
“枭鹰你……”老虎摁住他的手不撤,指骨一点点收紧。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林孟提及他那个早逝的短命妹妹了,今日……他眸子一暗,他从小就是孤儿,不记事那会爹妈就死了,自然是无法体会那种至亲失去的彻骨疼痛。
“你若下不了手,便由我去吧,你这刀没有见血便就不算破誓,只是她,你救不了。” 老虎说完,缓缓将他松开。林孟却反手擒住他的膀子,“你真的不能放过她?”
“不能!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女人是不会放过她的,哪怕今日我们放了她,明日呢,若是换了别人来,又有谁还会像你这样好心!”老虎厌弃地甩开他,眼里的冷意越凝越多,他沉声,“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甚至还有义父,你可想清楚!”
林孟死死地盯着他,面如死灰。
***
放完水灯,程今夕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仪容,上了岸。
人海依旧是那个人海,头顶上是铺天盖地的烟火,淡淡的硝烟味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还有寺庙里香火焚烧后的幽幽檀香。
顿时,她莫名地心绪不宁,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回首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暗嘲自己神经过敏
一直往前走,偶尔推开身边不小心推挤过来人,哪怕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各异的脚步声,程今夕仍旧觉得有一双脚步是在跟着她。
那双脚步不是子遇,也不是阿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气息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她走他亦走,她停他也停。
她不敢回头,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而一直引以为傲的第六感正悄无声息地提醒着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快!快!
***
程今夕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踉跄着,一路跌跌撞撞几乎小跑起来。后面的那个人显然知道她已经清楚了他的存在,也不急不缓地更紧了脚步。
“嘶……”火烧火燎,慌不择路地转进一个巷口,眼睛一晃,她的膝盖便撞在了路边的石桩上,那个桩子的棱角都尚未磨平,尖锐石头须臾便割开了皮肤,她吃痛着倒抽一口冷气。
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超后撇了一眼身后那黑色的人影。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伫立在那里,黑色的布巾将他的身体都包裹起来,包括整张脸和脑袋,唯独露出找一双狭长的眼睛,在这冷夜泛着幽然的冷光。
手脚一点点流逝温度,那张原本俏生生的脸白得可怜,连最后那点血色都在那个男人冷邪的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小姐,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和挣扎,也许,我就会对你失去兴趣。” 老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这条弄堂与外头的主路犹如两个不同的世界,外头灯火通明,而这里黑暗冰冷地如同十八层炼狱。
他们都站在阴影里,只是他的背后还有半寸光明,而她身后,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所有人都沉浸在热闹中,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上演着怎样一场精彩,而又充满鲜血的戏码。
没有人。
心中突突地冒出几个字:月黑风高夜杀人夜。
程今夕知道自己最近倒霉的很,可这,已经不是时运不济的问题了。
、第三十八章 困兽之斗
第三十八章 困兽之斗
程今夕苦笑,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因为从这个男人眼里她看出来了,这人绝非只是打劫或是其他,他是要的,是她的命。
脚底像是被钉子钉住,那股子寒冷越来越强烈,从脚底一直蔓延到骨髓,再然后是心脏,最后,是灵魂。
这个男人个子中等,却生得很精壮,一对招子锐利如猎食的鹰隼,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的话每个字无一不在提醒她,他很乐意与她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而在他眼里,她的命甚至连老鼠都不如。
程今夕曾经以为自己不怕死,可当真的有一个人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害怕。
她害怕刀刃划破皮肤的痛,当鲜血一滴一滴破膛而出,是不是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不会凝固。她害怕如果真的就交代在了这里,段从怎么办,奶奶怎么办,阿布怎么办,沈聿怎么办,还有……顾淮南,子遇,阿唯……
呵,原来仅存于她生命里的人,真的,一点都不多了。
***
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不让自己露出怯意,程今夕问,“你是谁?”声音在风中轻颤,唯有死死咬住下唇,直至那股腥甜充斥满口腔,才得以让自己获得短暂的清醒。
“怎么,你想知道?”老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倔强的模样,一点点逼近,“可惜,我一点都不想告诉一个死人我的身份……”
退无可退,程今夕被逼到墙角,她颤抖着声,冷然道,“如我这般,居然也有人处心积虑想要杀我,不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