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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梅抽泣两声,撇嘴说道:“那如果我去找安姐姐,安姐姐可别忘记了我啊。”
“放心好了,不会忘记的。”安然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徐正轩,淡笑,“我们都会很欢迎你来我家里做客的。”
许梅欣慰的点点头,随后,俯下身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徐正轩牵住安然的手,拿上她仅有的一件行李,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出了出租屋,好像太阳已经当空照了,大街上渐渐的人影稀疏,午后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车子在阳光的折射下,慢慢的驶出这简陋的小区中。
——
别墅内,芳姨陈姨听说安然要回去,整整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把兰茜留下的那些痕迹全部清除掉,包括园子里她种下的那些玫瑰。
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风声,兰茜怒不可遏的走进别墅里,两眼怒火中烧的看向被连根拔起的花株,更是目光如炬的瞪向一旁毫不在乎的两人,吼道:“谁做的?”
芳姨漫不经心的将残花败柳收捡进垃圾车里,然后交到陈姨手上,“快些扔掉吧,夫人就快到了。”
兰茜脸色暗沉的站在两人身前,蛮横的抢过她们手中的铁锹,再次吼道:“你们都听清楚了,这里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我,别的女人都只是客人而已,把主次分好了。”
陈姨毫不在乎身后发怒之人的怨念,推着垃圾车慢慢的走出园子,边走嘴里还边哼哼。
兰茜更是气愤的重重扔下铁锹,怒斥道:“你们竟敢无视我?”
芳姨随意的丢下一株玫瑰花,花上的刺不小心挂到兰茜的裙摆,刹那间,一条长长的丝线从她的裙下挑起,在阳光的折射下更是醒目。
兰茜忿然大怒,抡起一手不偏不倚的打在芳姨的脸颊上,眼神里怒火涔涔直冒,冷喝一声,“你们这种低贱的身份也敢无视我,别以为我不敢开除你们,都给我滚。”
“她们好像都是我请来的佣人,用不着客人来辞退吧。”徐正轩推门而进,一听便知道又是她来了。
兰茜慌乱的抖掉身上的泥土,委婉发笑,“正轩啊,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呢?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好——”她突然停下了话,眼神里直视着他身后的那道身影,脸色突然黑沉无光,果然跟回来了。
安然有些惊愕的看向出现在园子里的兰茜,紧跟在徐正轩身后,气氛再次尴尬。
徐正轩不予理会兰茜的强颜欢笑,牵住安然的手一声不吭的走进了别墅。
兰茜眼角余光瞥向身后偷笑的两人,眉头紧皱,吼道:“笑什么笑,以后等我做了这女主人,有你们好受的。”
“谁都知道我们徐少只有一位夫人,而其她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最多只能算是情妇吧。”陈姨继续推着手推车,哄笑着走出别墅。
兰茜气得直跺脚,一个不小心,脚下的高跟鞋鞋跟踩下一粒石子,顺着石子的方向,她跌倒在地,纱裙再次被拉出一条条细细的长线,阳光下,破烂不堪。
安然站在窗户前,俯视而下,只见兰茜落魄的跌倒在地,问道:“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吗?”
徐正轩走到她的身后,不以为然的抱紧她的身子,淡淡笑颜:“总有一天她会面对现实的。”
兰茜愤然的站起身,脚下一拐一拐的走进别墅,从不服输的那点秉性让她毫不认输的脱鞋走进,她随意的换上鞋柜上的一双拖鞋,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窗户前,两个惺惺相惜的身影瞬间激怒了她仅剩的那点尊严,她咬紧牙关,急匆匆的扑上去,愤怒的扯开相缠在一起的两人。
徐正轩惊慌的扶住险些跌倒的安然,两眼冰冷的看向兰茜,冷斥:“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对待我?”兰茜泪眼模糊的伸手指向徐正轩,脑袋里充斥着五年前那些愉快的时光,难不成就因为自己空了这五年,所以他的心就再也融不进自己的位置了?
徐正轩微微摇摇头,眼神里半分柔情不带,冷漠的看向始终不肯接受现实的她,说道:“已经过去了,我们拥有的只有那些回忆。”
“我不承认,我也不会就此放手的,正轩,你给我一点时间,时间会证明你的心里终究是有我的,我们相爱了十几年,难不成就抵不过这五年的空白期吗?”兰茜泣不成声的抱住徐正轩的身子,尽力的享受着他身体上的温度,这阔别已经的怀抱,她不忍再次放手。
徐正轩掀开她紧紧缠住自己的双臂,“兰茜,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考虑再次搬家了,我不想让我和小然的生活因为一个回忆而被破坏,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兰茜心底一惊,身子僵硬在他的身前,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旁的安然,她很是得意的嘲讽着她,她嘴角上扬的在她面前宣扬胜利的结局,她在讽笑,她在蔑笑,她在得逞的放声大笑。
兰茜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双耳,为什么感觉到一阵接着一阵嬉笑声在耳边充斥着,眼神里,飘忽不定的一道影子在不停的哄笑,是她,没错,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安然,她的幸福才会如此的从指缝间流失,这一切都是她。
“啪!”
所有人还未回神,只觉得天空中飘下一抹浅白色的裙摆,随着微风慢慢的陨落,最后,冰冷的落在坚硬的石板上,红艳的鲜血从白色的纱裙中慢慢溢出,瞬间,染红了那条绣着百合的裙翼。
徐正轩不知所措的看向身侧,空空无人的一旁,眼前是破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所有东西都静止在他的眼前,他连反应都忘记了,只记得,身子颤抖,脑袋空洞,一切变得飘渺不定。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双脚像是被紧紧的钉在了地板上,自己忘记了动弹。
“啊!”楼下,芳姨张嘴大吼,她的不远处,是两道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们的身下流淌着一抹刺眼的红,直入她的眼,触目惊心。
陈姨听到响动慌乱的跑出别墅,刹那间,双腿无力的瘫软在地,手下的泥土像是刀尖一样刺进她的手心中,她大惊失色的跑向两人身旁,抬头一望,整块玻璃全部破碎,这是怎么回事?
徐正轩跌跌撞撞的从二楼上跑下,直接跪倒在已然昏迷不醒的安然身侧,她的身下鲜血不停的流出,阳光刺眼的撩起那抹红,更是刺痛的摄入他的眼,他抱紧她的身子,发了疯似的跑出别墅,只记得,一个恍惚间,兰茜抱住了安然,突然,她撞向了玻璃上,随着一声响动,一切再次恢复静止,而他的身旁,是碎了一点的玻璃,还有就是那一声砸向玻璃后落下的鹅暖石雕刻……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
胡文齐的话更是刺耳的在他耳膜间响起,他大喘一口气,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双手颤抖的扶住一旁的椅背,眼前一片模糊。
向瑾站在他的身侧,急忙的扶住他险些跌倒的身子,同样也是惊慌的心绪紊乱,双眼一闭,眼泪也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文齐。”徐正轩脸色黑沉的看向胡文齐,稳住紊乱的呼吸,冷冷的说:“我知道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可能出世,可是这对于她而言太过残忍,我只祈求你一件事,别让她知道她曾有过这个还未知晓的孩子,可以吗?”
胡文齐犹豫三分,“正轩,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我们没有借口拒绝告诉病人真相——”
“不管怎么样,失去孩子就已经够残忍了,您难道还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的确确的没了孩子嘛?孩子没了就没了,他本就不应该来,现在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怀孕,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徐正轩激动的抓住胡文齐的长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实,她会再次受不了的。
“胡医生,如果你觉得为难,你可以不出现在嫂子的面前,至于告不告诉,我们自己会处理的。”向瑾懂得徐正轩的意图,眼下的确应该隐瞒整件事。
胡文齐再三犹豫,最后无奈的点点头,“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如果她问起了整件事,我不能对病人知情不报,他们是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
徐正轩一言不发的坐在她的病床前,病床上是面无血色的她,因为自己的不忍伤害结果却害得她如此痛苦,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兰茜靠近她一步,甚至是数百米之内,他决不让她的身影出现。
只是天下没有时光回复,他面对床上昏迷不醒的她除了愧疚,就只剩愧疚了。
——
胡文齐默不作声的站在兰茜的病床前,看着同样是毫无血色的那张脸,他试图性的走进她的内心,而她却总是徘徊在徐正轩的身前,甚至做出恨不得与夺走他的女人同归于尽的事情,难不成她的心里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