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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贵人,但背景身世却强硬的让人感慨,换做这宫里的任何女人,都不敢轻易动你。”
没想过会被识破心中所想,祺贵人满目愕然,她坐在原地,那一瞬间,却如坐针毡。
“你——”
“我没有处置你的资格,那么皇上呢?你做了错事,皇上是否可以处置你呢祺贵人?”穆槿宁眼神一凛,一把扣住祺贵人圆润肩膀,她的嗓音陡然变冷,不若方才般温柔,凌厉气势也不若勉强架起来的骨架子一般脆弱,仿佛她的凌厉坚强,也是与生俱来的。
这眼神,这神色,这逼问的话锋,根本就跟过去的巫女蜕变太多,判若两人。但祺贵人定神凝视,眼前的女人分明没有任何更改,似乎只等时机一到,这般令人刮目相看的威仪,宛若冰冷尖锐的刀剑,千百把刀剑一刻间刺入祺贵人的身子,仿佛当下就将祺贵人定在椅背之上,寒冰般的刀锋,似乎已经从祺贵人的胸口刺入后背,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却依旧不让自己为此而动摇,哪怕背脊上的寒意更重,下一刻就会压垮她一般,她也绝不低头,冷声道。
“你少搬出皇上来吓我。”
祺贵人一心坚韧,是个很难动摇的人,她聪慧伶俐,精明世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选择什么,在放弃什么,在牺牲什么,正因为她很有主见,来软刀子自然是不行的了,就像是她的言辞,她绝不会受到任何的惊吓而全盘托出。穆槿宁清楚自己面对的,绝不会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能够在后宫之中等待整整两年时间依旧野心满满,心自然是坚硬如铁。
“真是不巧,昨夜鸳鸯已经供认不讳,王统领连夜将朱太医从暖和被铺里抓出来的事,怕是你还不知道。”
穆槿宁唇畔的笑意敛去,她的面色看来格外疏离冷淡,这一番话说出来,更是冰冷而刺耳。她本是有耐心的人,不过为了腹中日益成长的孩子,她同样并不恋战,今日就要做了了断。
一听到朱太医三个字,祺贵人宛若被晴空霹雳击中一般,她突地一阵口渴,已经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她很难无法相信穆槿宁的话——哪怕他们连夜拷问鸳鸯,鸳鸯居然连一夜都不曾撑过,轻而易举就将所有事都说出来!居然如此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地拖主子下水!但祺贵人转念一想,若穆槿宁如今是要以鸳鸯说出实情来当诱饵,却又不像是说假话,毕竟朱太医跟自己的关系,一般人并不知晓。
若昨夜鸳鸯面对的是一场痛苦的严刑,她此刻也不见得有多轻松,双手已然沁出汗来。
她面临的,又何尝不是软硬兼施的无形之中的刑罚?!
她分明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此刻像是站在山脚之下,她脚下的地面,已然裂开了巨大的缝隙,山头的巨石滚落,她的双耳嗡嗡作响,这些年来她从未心生动摇,但这一回……她险些当下就要神魂出窍,茫然若失,眼前的那一条路,越来越狭隘,越来越虚浮,最终,被巨石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不等祺贵人理清杂乱心绪,正在她分心的这一瞬,“啪”,一道清亮声响,回响在偏殿之内,祺贵人愈发怔然,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一晃,几乎要连人带凳摔倒到底,她心中一凉,怒睁双目,一手捧住自己的左面颊,不敢置信这是眼前的女子所为。
她居然被穆槿宁掌掴了。
穆槿宁的力道不小,并不若她看来那么弱不禁风,若不是当真怒气怨恨很深,自己脸上火辣的疼痛也绝不会如此清晰,被掌掴的屈辱已然让她无法忍耐。这是祺贵人进宫两年之中,唯一被人掌掴的一次。
“这下还给你。”
穆槿宁挺直了身子,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眸光清浅,冷眼相看面前的女子,却没有半分同情怜悯,冷若冰霜地丢下这一句话。
她忍受的委屈,绝不会白白吞咽到腹中,否则,这宫里就暗无天日,再无正气。
……。
正文 情殇 270 崇宁治罪祺贵人
“你不是好奇公孙大人到底所为何事大动干戈吗?那一夜,我出了事,有人便是这么待我的,甚至将我推下台阶。”
从祺贵人的眼中看到她不敢置信的惊诧错愕,仿佛从出生以来,就再无受过任何人的掌掴,她处在震惊之下,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而穆槿宁的眼神愈发冷沉,恨不能咬牙逼出这一句话。
祺贵人的左边面颊上,渐渐浮现出淡淡的手印,茜莹听到内室的动静,不顾紫鹃阻拦,已然冲入了内室,祺贵人一手紧紧扣住红木椅子的扶手,瞥视了即将跑向自己的茜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惨状,既然此事说破,也无人能够插手,冷声喝道:“滚出去!”
茜莹当下就怔住了,祺贵人素来脾气不好,自己却也从未见过祺贵人勃然大怒的模样,像是已经被激怒的野兽,伸出了自己尖锐的爪牙,谁再逼近谁再止步,那尖锐的爪牙就会祸及旁人。她哪里还敢停留,面色掠过一阵难堪,掉转过身就跑出了偏殿,自从走入偏殿之后,就宛若是走入了一个冰窟窿,她站在外堂已然察觉到内室的冷意,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厉害的事。
穆槿宁的唇畔扬起浅淡的笑意,淡淡睇着眼前发生的景象,神色愈发自如。祺贵人原本就不是众人眼底看到的那么简单纯真,但哪怕是惩罚祺贵人,她也不会顾着泄私愤,而是要祺贵人心服口服。
她会亲手,将祺贵人脸上的伪善面具,一片一片撕下来,她独自知晓祺贵人的狠毒也无法给祺贵人定罪,唯独证据确凿,众人都看出祺贵人的真面目,此事才能尘埃落定。
穆槿宁眼波一闪,直直望入祺贵人眼底的愤恨,若是平日里,祺贵人是个善于将自己的心藏匿在深处的妃嫔,当着人面,喜怒向来不会流于言表,如今满目怒火,自然是动了真气,也顾不得再伪装下去了。
“你也觉得平白无故受这一巴掌冤枉吧,毕竟那一夜,动手的人可不是你。当然了,你从来都是下人服侍的主子,做任何事都不必自己亲力亲为。这等可疑的事,更不会亲自出马,脏了自己的手,但整件事,你绝不会不知情。”穆槿宁冷言冷语,她打上祺贵人的这一个巴掌,自然也是由来已久,祺贵人至今缄默不语,她话锋一转,说话更重。“出手的虽然是鸳鸯,但她一个宫女,若没有你的指使,她如何敢莽撞出手?你定是吩咐过她吧,该掌掴我几下跟你禀明之后,你才能舒心愉悦?”
祺贵人原本并非沉默寡言的性情,她冷着脸,不自觉地紧咬牙关,只是如今她不愿轻易开口,虽不想忍耐这一巴掌,但她更想看看穆槿宁到底手中有何等的能力,至今不愿承认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这次,是我掌掴你,因为你贪念太重,恶从心生。”穆槿宁冷然丢下一句,她毫不在意跟祺贵人结下梁子,毕竟此事即将要解决,她不如将事情都说破,不像是祺贵人,都是在暗地里动手脚。
“鸳鸯对你动了手,你就不想想是她自己的念头,为了逃避罪名,才嫁祸于我?鸳鸯虽然是我的婢女,但从来都不与人亲近,性情有些古怪也是真的,难道下人做的所有错事,都是主人吩咐的不成?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祺贵人扯唇一笑,笑容透露出些许漫不经心和慵懒,她忍耐被掌掴的所有屈辱,眼底的怒火归于平静,仿佛已然被熄灭。
“当然不一定,反正鸳鸯也已经在门外了,不如我看看你们两人如何对质?”
穆槿宁清楚祺贵人依旧嘴硬的原因,是因为她不能过早投降过早认罪,一旦她认罪,就再无翻案的可能。她不气不恼,神色转柔,粉唇轻启,此言一出,候在外堂的紫鹃便将门打开。
开门的声响,落在祺贵人的耳畔,她的心中拂过一阵不安忐忑,却又伪装无事发生,正襟危坐在红木椅子内。
想过如今看到的鸳鸯哪怕还有半条性命,定也是不人不鬼的凄惨模样,那缓慢沉重至极的脚步,听来就令人心酸,从外堂到内室这么一段路而已,那个人却走了许久,祺贵人甚至有一刻间不太耐烦起来。
来人仿佛是只剩下一具驱壳的行尸走肉,神色落寞地跪下,身子僵硬,下跪的时刻骨节的的声响清脆。
祺贵人冷眼扫过,见鸳鸯头发凌乱,面部肿胀,眼周微微发黑,却只是这般跪着,除此之外,看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血迹伤痕,祺贵人的心中生出狐疑,鸳鸯只是像是一整日整夜不曾闭上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