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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尧的俊颜上闪过一道晦暗,黑眸中依旧坚决不移,没有任何动摇,若是大食族当真有阴谋,意图谋害君王的罪名,足以让他铲除大食族,开辟通往东南方的大道,也可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用处;若是大食族没有阴谋,将族内最高贵的圣女献出,是不小的妥协让步,更是诚心示好,他给大食族一个台阶下,化干戈为玉帛,安定民心,他们自当感恩戴德,往后收复他们,把他们变成自己脚下的子民,也就不难了。
“朕倒很想开开眼界,看看大食族的圣女,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通天本事。”
他冷冷淡淡丢下一句,斩钉截铁,说一不二,不再听从臣子的劝诫,随即站起身来,走下金色阶梯,下了早朝。
礼官选了月末的黄道吉日,这一天,便是大食族的圣女要进宫的日子。臣子们听闻在大食族地位最高的便是大巫医,其次便是供奉的圣女了,也是大巫医最看重的弟子,传闻将大食族描述地满身邪气,哪怕所谓圣女,也不曾让他们放下疑心和惧意,宛若大食族的人,都是毒蛇的化身,一到了黑夜,就会幻化为妖魔鬼怪。因为好奇和怀疑,他们站在两侧观望,并非是发自内心来迎接,更是要亲眼审视到底这一切是否都是那个邪恶凶残的部落的阴谋诡计。
因为皇上的命令,宫门早已打开,派遣到凤栖山口的侍卫,一共十八名,跟在前后左右,将她护送到皇宫。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早已让出了道,任由她如此自由潇洒地进宫去,不曾拦阻。
秦昊尧坐在雍安殿外,依靠在金色龙椅之内,身后的两名宫女举着孔雀羽毛制成的高大羽扇,扇来徐徐微风,两侧站着王氏兄弟,腰间佩戴着长剑,他们是他最信任的护卫和属下,一旦有危险降临,一定奋不顾身保护帝王的性命安危。
他一袭金色龙袍,金冠束发,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笑意,更显得尊贵而冷漠。阳光落在他的一身,却又无法融化他藏匿在眼底的千年寒冰,他跟臣子不同,没有不安,没有怀疑,没有惧怕,没有担忧,有的——只是几分淡淡的好奇,他好奇的是,大食族到底是何等的民族,他才能更改完善心中的谋略计策。当然这些,他会从这位大食族的圣女身上找到答案,找到最好的法子应对,之后大食族自然不攻自破。
这,不过是他的野心,不过是他完成心中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她,渐渐映入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她骑在高大骆驼身上,身子端正,不见任何慵懒携带。骆驼走的并不快,缓缓从皇宫的正道走来,候在两侧的臣子们见到她的时候,突地不再议论纷纷,毕竟到底她的身上是否藏匿着不可猜测的魔力,他们谁也不知。
女子一袭宽松的白色雪衣,腰际缠着一圈灰白绸带,脚着白色软靴,唯独领口袖口绣着红色长蛇盘踞的图腾图纹,格外显眼。她梳着大食族女子惯用的发式,素髻偏在一侧,一朵荷花样式的簪子,缀着乌黑青丝。一对白色绸带,从黑发之中垂下,披在脑后黑发之上,随风轻舞。
他们都想看到她的容貌,唯独并不曾如愿,一张用细小圆润的珍珠密密麻麻穿成的轻软罩子,系在耳际,宛若蒙面巾一般严严实实遮挡住那双清冷眼眸之下的面容,让人无法窥探她的面目,仿佛他们都不配见到她的脸,更显高贵神秘。
由远及近,那清脆铃铛声不绝于耳,只因她手腕脚腕上,都各自戴着一个银亮色的绞丝镯子,上面的小巧铃铛,宛若串成一首勾魄的乐曲。
光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方才还在私底下说她是巫女,是妖女的几位臣子,也居然沉迷其中,不能移开视线,几乎当下就没有了任何自己的想法。
不仅仅是她一身的异域风情的装扮,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那双幽深却又疏离的眸子,更是透露着与生俱来的冷漠高傲,虽然自己的族人不过一两千人,而面对大圣王朝这个广阔的国度,她却没有半点卑微之感,骨子里不妖不浪的漠然,全然不曾惧怕。
就是这样的她,遏制了任何人对她的评头论足。
秦昊尧淡淡睇着坐在骆驼背上的白衣女子,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他的双目之中只有她的轮廓,甚至无法看清她的眼神。他的耳畔传来浅浅的银铃声,并不觉得喧嚣聒噪,相反,有一刻间的时候,是可以安抚人心的。
偏过俊脸,他朝着王镭给了个眼神,王镭随即走下层层阶梯,等着骆驼走到他的面前,吩咐人搬来圆凳,女子从骆驼背上而下,轻轻踩踏在圆凳上,白裙曳地,双足踏上白石路面的时候,她才缓缓扬起了纤细脖颈,深深望着坐在高处的男人。
眼前的阶梯,足足有三十级吧,她在心中估算,更觉那个帝王宛若是坐在云端,而她不过是他俯视的芸芸众生般渺小,他们——离得远不可及。
白色软靴踩上第一个阶梯,她平复了自己的心,心中默念着每一日都要诵读的法则,即便背的烂熟于心,她在越来越靠近他的时候,总觉得胸口有些沉闷。
红叶巫医在送别她的时候说过,她不必对任何人低头,除了——大圣王朝的君王,她为大圣王朝的皇上祈福,宛若在天恩楼每一次的仪式一样。她佯装自然,但她心中清楚,在离开大食族的那一日开始,这一路上,她没有任何一天过得比在天恩楼更加快乐安心。
一种莫名的恐慌,总是萦绕在她的身畔,隐隐约约,似有若无,却又让她无法彻底忽略。
唯独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才能应对这个她从未经历的世界,这儿不是大食族,在她踏入宫门的第一步开始,就注定了她必须禁闭自己的心门。
外族人,对于大食族而已,是比虎狼更加贪婪可怕的动物。
素白色的身影,宛若天际的云彩,轻盈纤细的身影,映入了秦昊尧的眼底,他瞥了一眼而已,黑眸之中有些不耐,他双目犀利,善于洞察人心。只是看一眼而已,在这位圣女的身上,他并不曾看到任何一分传闻中的邪魅诡谲,相反——他觉得眼前的女子,纯真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如此年轻的女子,当真能具有多少常人没有的深不可测的“能力”?!他的唇畔扬起莫名轻蔑的笑意,黑眸愈发深沉,口口相传的,总是夸大其词。
她站上最后一级阶梯,不再向前,如今才将这个君王看的更仔细,见到他的那一瞬,也跟世人一样惊讶于他的俊美无俦和英挺年轻,他拥有让人如痴如醉的皮囊,只是她当下就心头一沉,他看起来没有自己想象的温和宽仁,而是——并非善类,他不曾肃然望向她,目光不过顷刻间就从她的身上移开,神色透露些许松懈,也正是全然不将她放在眼底的傲慢。
哪怕她顶着大食族圣女的头衔而来,也没有任何两样,在他的眼底,她只是一个蛮夷外族女子而已,不堪一击。
在他的身上,她很快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心中的不安几乎要突破原本的平静,粉唇的嚅动,也突地停下了。
他不经意扬起黑眸,再度扫了一眼,看她不曾下跪行礼,珍珠制成的面罩之后,隐约能看到粉唇暗动,他不曾敛去脸上的笑,只是那些笑容变得更深沉阴冷,逼人的目光逼近她的双目,他慧眼如炬,不难察觉其中的异样,冷然开口。“朕第一回看到在朕面前念念有词的人,你暗地里在说什么,难不成是对朕下咒——”
王氏兄弟面色凝重,蓄势待发,身子紧绷,若是主子一下令,或许他们手中的利剑就会砍下这个藏着不可告人阴谋不自量力的女人的头颅。
闻言,云歌面色一白,心头宛若被史无前例的寒意包围,几乎让她无法喘气,她直直望向那一双黑眸,不善的阴霾甚至要将她体内的魂魄全部吸入,她以为下一瞬就会粉身碎骨,她并非铜墙铁壁,不过一具肉身,更别提她是只身一人走入皇宫,若是此处早已安排了陷阱,今日便是她的忌日。
她唇边念着的,不过是让自己安宁平静的念词,根本并非任何诅咒,即便是,那个人也不会是她——她不知为何红叶巫医会封她为圣女,她在巫女之中不过能力最微小的,她有何德何能?!
只是,她并不想见这位帝王的第一面,就妥协退让,让他从此以后更加小看大食族。
“怎么不回答朕?”他紧蹙浓眉,不远处的白衣女子依旧不曾开口,也不曾下跪行礼,磕头求饶,相反,她只是安静地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