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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业有专攻,你学医的天分一定强过她们。”
她抿着粉唇,再无任何沮丧灰心,眼底再度绽放笑意,在红姨手下学习,她的确惊叹红姨的手艺,族内任何人得了病,都会被送到天恩楼。
这儿信奉的是天神,巫医不分家,她们私底下称她为红姨,却也对她不无敬畏,不,整个族内任何人都是心存敬畏之情的。
“张大哥,今晚没有仪式,我给你做几道菜吧。”
他们沿着小溪渐行渐远,女子柔和清润的声音,从山林之中传来。
“好。”
男人顿了顿,却不再迟疑,两人紧紧牵着的手,成为温暖彼此的源泉。他收起了拐杖,有了她,他并不再需要任何的支撑。
有她就够了。
洗净篮子内的菜蔬,甘甜山泉浸透了白米,她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这些年来她早已摸出了规律,他的左腿总是走的轻些,右腿总是重些。
她从未问过,张大哥的腿是怎么回事,只因她不觉得有人喜(。。…提供下载)欢被问及这样的过去。
“你坐着吧。”
见张少锦俯下身来,她急忙出手阻拦,却已然看到他帮忙淘洗白米,没有任何古怪的神色,似乎这是稀疏平常的。
“我也没什么做不了的。”他弯腰,挽起衣袖,坐在她的身畔,她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再婉拒了。她洗菜,他淘米,虽然正如他所言,都是简单的琐事,两人心头都落入几分平静和祥和,她说着这些日子的近况,他依旧听的专注。
在以前的时候,让她独自在这里活着,说实话他也有些害怕和担心,不过如今看到她生活的比他想象中更好,他这才安心,更不后悔当年的决定。
不过半个时辰,她已然做好一桌饭菜,五道菜而已,放在方桌之上,也显得满满当当了,他一脸是笑,从她的手中接过一碗米饭,吃的津津有味。
每一年他回到这里,她都会给他做饭。
在商场上每年都不知有多少酒席应酬,去过各色的酒楼客栈,不过酒肉而已,吃过再美味的山珍海味,也不过一刻间的记忆而已,只是跟她坐在一桌,品尝几道家常菜,这些滋味却一直挂在他的心上,让他忘不了。
偏过脸,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温暖他的不只是这些亲手做的热汤热饭,他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我看你的手艺又见长了,为了这些菜,往后我要常常来才是。”
在张少锦的脸上,她见到了餍足,事实上她对此并不陌生,哪怕是看似冷漠挑剔的红姨,也曾经夸过她的厨艺。
见他的饭碗空了,她站起身来,再为他添了一碗饭,垂眸轻笑,也知道这是张少锦的玩笑话,并不能当真,否则,哪怕再忙碌,他也绝不会一年只来一次。真相她并不清楚,看到些许眉目,隐约猜测这是红姨对张少锦提出的誓约,要他遵守,毕竟在这儿,事事都有定下的规矩,红姨说一不二,绝不容许擅作主张和得寸进尺的人,任何人都要看她的眼色,不能胡来。
“每月初五,都是我给红姨送饭,有一回,她盯着我的手看,说我这双手天生是好的,无论做菜还是学医,都没什么大毛病。我学的认真,也是因为不像让红姨失望,可每回开启神坛,我总不能得到天神的昭示,每回一闭上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更感觉不到,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宛若灰蒙蒙的天,红姨不曾指责我,可我还是想做一些事,让红姨也对着我笑一笑,哪怕不如岚烟那么出色,至少不辜负她的用心。”
她将饭碗端到张少锦的面前,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为他夹了一筷子菜,他虽然从未提及,但她懂得察言观色,看他最常夹的菜色是哪些,她就铭记于心,所以如今摆放在桌上的,大半都是张少锦喜爱的菜肴。虽不精致,却也很得他的心。
或许他早已没有勇气奢望更多的,期盼的正是如此的安宁。可以跟她一道穿过山林,越过小溪,谈笑风生,听她讲述近日的烦恼,围在桌旁一道吃顿热乎饭——
为了今天,他等待了多少时间?
并不轰轰烈烈,如今他的经历,说出去,没有任何稀奇的,像是平凡人每一日会发生的所有事一样,却是他这三年来的所有梦想。
“云歌。”
他端着依旧温热的汤碗,顿了顿,最终还是喝下清淡却鲜美的这碗汤,从容地唤出她的名字。
她放下手中饭碗,轻轻抬了抬眉梢,不过分上扬的双眉让她看来更加温婉平和,静默不语,等待他即将要说的话。
“汤很好喝。”
他却最终还是压下原本想说的话,宛若客人一样称赞她,接二连三,她闻言,弯唇一笑,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上回经过一户佛寺,问师傅讨要了一件东西——”两人一道收拾了桌子,静心坐下来,蓦地想起了什么,他从腰际掏出一个小小的红袋,放在桌边。
云歌眼眸一闪,绕过桌边将红袋摊平在手中,掂量得出其中的分量并不重,却也很难让人彻底忽略。
她知晓张少锦是一个商人,或许他有奢华的生活,或许没有,但他从不显露自己的身价,除了前两年每半年就托人送到凤栖山下的药材证明他出手阔绰之外,几乎很难从外表看出他的背景。他每年到族内,给其他姑娘都会捎带礼物,称不上多么名贵,但尽是她们喜(。。…提供下载)欢的,只是……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一份。
宛若是知晓她的心一样,他明白那些小玩意儿,即便他送了,她也不喜爱。
她迟迟不曾打开红袋,看他的眸光之内闪耀着疑惑和错愕,她睁大清亮眸子,轻声询问:“给我的?”
见他莞尔,她才缓缓将物什从红袋中轻轻倒在手心,是一圈浅黄色的圆珠,每一颗约莫黄豆般大小,以红绳串联。
她仔细望着,不曾开口,安静地判若两人,柔和的黄色光彩,在她的眼底熠熠生辉,就像是阳光的暖意,缓缓流入她的心里。
“开过光的琥珀珠子,能保人平安,心想事成。”他就坐在桌边,他给她带的东西,从来就不在意价值,他在意的是……他将眼神停驻在她的身影上,一抹晦暗,渐渐浮上明朗的眼。
经历过那些事之后,他觉得人相信一些东西,会来的安心许多,也总有宽慰人心的用处。
什么都不信的人,让心变得凶残可怕。
指腹缓缓滑过圆润的珠子,她依旧噙着浅淡的笑容,唯独心头却突地浮现一抹莫名的情绪,她对此一知半解,却也不曾深究。
“谢谢张大哥——”
他拉过她的柔荑,亲自为她戴上这一圈珠子,继而将她的衣袖拉下一寸,将手腕处全部遮盖的严严实实。
“不管你身处何时何地,它都会庇护保佑你的。”
她微微怔了怔,不过一瞬的迷失而已,随即唇畔的笑花一分分绽放,宛若水花激荡,在她的那对酒窝之中摇曳,一手隔着衣袖覆在手腕上,在她看来,这并非是多余无益之举。
即便从一开始,红姨就说过,她们只要虔心,便会一辈子得到天神庇护。
张少锦跟她相视一笑,他一心向佛,不只学会了慈悲,怜悯,更学会了放下曾经贪恋的,眼前的晚霞很美,他如今可坐拥晚霞,这样也很好。
黑夜到来,吞噬最后一丝黄昏余晖,两人相约而行,各个木楼竹楼上可见隐约烛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却也将山林的美丽衬托的迷离。
“张大哥,明天就走?”
她走在他的身畔,一手挽住他的右臂,这么问。
这一路上,她始终都扶着他前行,因为行走在山林之内,如今他不曾用拐杖,每一步走的缓慢,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吃力神色。
每回来见他,他从不逗留更久的日子,只是过一夜隔天清晨就离开。
“对。”他停下脚步,趁着月光看她,俊逸面目上,是淡淡的笑。
仿佛彼此之间有了默契,很多事她心中有数,却也不会说出口。
“你在想什么?”她看他一阵沉默,宛若沉寂在思绪之内,不禁轻轻拉动他的衣袖,轻声细语。
月光落于她一身,清风拂动黑亮的发,纯白的绸带,前头是一处清澈见底的湖泊,她就站在不远处,纤毫毕现,那双眼眸宛若会说话。
伊人宛若水中仙。
他最终还是但笑不语,走了好一段路,唇边才溢出一道似有似无的喟叹。“凤栖山真是一处好地方,宛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