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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毁掉她的脸。”
门被大力踹开,男人冰冷的嗓音传来,佑爵冷眼望着眼前的景象,若是再晚来一步,兴许穆槿宁的脸上便已经被划伤几道,他并非拦阻,言语却是纵容。
刘皇后没有想过佑爵会来,她怔了怔,半响无语,因为错愕,她手中的金钗也一个不稳,落在地上。
穆槿宁费力推开她,连连后退,脸上的血流淌下,她一手捂住,背脊重重撞上冰冷坚实的墙面,她如今才有了呼吸的真实感。
“殿下,她出言不逊,本宫才会怒不可遏,想要教训她——”刘皇后眼波一闪,又急又气,她想在佑爵的面前维系最好的印象,今日的确是她失策了。
穆槿宁察觉的到其中的异样和蹊跷,她是一国之母,哪怕年纪稍长佑爵几年,但名义上也是佑爵的母后,如今却更像是犯了错的晚辈,恨不得佑爵当做什么都没见到,什么都没听到。她不清楚到底那一道有多狠多严重,只是血珠从指缝之中淌出,让她觉得半边脸都是濡湿的,莫名的恐惧和不安,顿时侵袭了她。
“你是谁?”
佑爵走近两步,眼神之中满是空洞,那种眼神,让刘皇后脸上再无任何喜怒,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他问的,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更不懂,佑爵这番询问的用意。
“殿下,你说什么?”她蹙眉,直视着佑爵的双眼,却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温存。
“我以前就不曾看透你,原来你居然如此歹毒心肠。”佑爵笑着摇头,连声大笑,笑声落在空荡荡的殿堂之内,哪怕没有下人在场,也让刘皇后觉得尴尬难堪,颜面尽失。
他从未看清楚,他看着刘眉珺的时候,过去的回忆便给他的双眼遮住了一道帘,他总是觉得她走入后宫并非她所愿,她被父皇宠爱也有她的道理,至少她不是心狠手毒的人。
其实,刘眉珺隐瞒他的,或许也有许多事,宫里无缘无故失踪的宫女,突然自尽而亡的舞姬,有许多,都是拜她所赐。
“殿下不是比本宫更清楚其中的缘由?”
绣鞋踩踏在那一只金钗之上,黄金的寒意,仿佛已经戳穿了她的脚底心,她噙着莫名笑意看他,满目枯寂。
“因为嫉妒。”他全身僵硬,寥寥数字,让她脸上的笑容,无声崩落。
站在一侧的穆槿宁,陡然间的心绪跌到谷底,她没想过她揣测的,居然都成了真。这样的真相,让她愈发不能容忍。
“是啊,因为的,只能是嫉妒。”刘皇后轻轻瞥视了穆槿宁一眼,眼看着她紧捂着脸的指缝溢出鲜血的颜色,她却没有半分后悔,说的稀疏平常。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选择吗?”佑爵拉过穆槿宁的手,让她脸上的鲜血暴露在自己的眼下,他阴着脸朝着刘皇后无声冷笑,字字见血。“你每在她面容划一刀,就是在本殿下心目中的刘眉珺脸上划一刀,鲜血淋漓的时候,本殿下也会将你丢弃,因为如今的你,很丑陋,很可怖。”
闻到此处,刘皇后双拳紧握,因为愤怒,白皙的胸脯上下起伏,眼眶发红,眼底满是恨意。
“但她,是无辜的,你的举动绝不会让我厌恶她,只会让我更想要珍惜守护她,不但是名分,该有的都会给她。”佑爵恶狠狠地望向刘皇后,他说的直截了当,话锋一转,他将眸光对准穆槿宁的面孔,眼神温暖她心中的张皇。
“包括殿下的心,殿下的感情?”刘皇后轻笑出声,似乎全然不信佑爵的话,仿佛她有了把握,佑爵的心依旧在她这儿,否则这些年,佑爵早就将她抛下。他们之所以痛苦纠缠,便是因为始终无法彻底放弃对方,只能藕断丝连。
佑爵的回应,更加坚决,他咬牙切齿,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说着海枯石烂的誓言。“什么都会给她,只给她一个人。”
“什么都给她?她合适吗?”刘皇后幽幽地笑道,不屑一顾,唯独心中的荆棘,早已刺穿了她的胸口,让她的理智被嫉妒全部吞噬干净。
佑爵扶着穆槿宁离开,头也不回,冷淡丢下一句话,算是最终的回应。“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更合适。”
这一路上,谁也没有径自开口说话,哪怕方才的宫殿之中只有他们三人,或许佑爵也不会将此事诏告天下,刘皇后伤人之后还可以高枕无忧当她的皇后娘娘,但穆槿宁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并不清楚,是否唯独要等到走到这一步,佑爵才能坚决自己的心。
是否非要她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才能用鲜血冷静平复佑爵挣扎纠结的心。
佑爵没有让任何宫女来打下手,他按下穆槿宁的肩头,以干净的帕子为穆槿宁洗干净脸上的血迹,以柔软的白巾为穆槿宁洗净双手,哪怕是指缝之间的血痕,他也毫不放过。
他专注地凝视着那一张脂粉未施的素净小脸,穆槿宁却无法看清楚佑爵眼底的人影,她更不曾照过镜子,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不想变成跟刘皇后一般歇斯底里的女人。但,当金钗的锐利刺伤她的肌肤那一瞬,她的心还是在颤抖。
她察觉的到新鲜皮肉的撕扯,虽然那种疼痛她还能忍住,但若是佑爵来的更晚,刘皇后若是喊来几个帮手,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她突地眼神一沉,伸手覆住自己的伤口,不愿他看的那么入神,别开视线,冷冷问道。“我这幅模样,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他捉住她掩盖伤痕的手,缓缓的,轻轻的,拉下,让他看得更清楚。一抹温柔的笑,染上他的眼底,他淡淡笑道。“跟世间大半女人相比,还是好看多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殿下还不跟我说实话?”穆槿宁拧着眉头,她不会因为佑爵说几句玩笑话来讨好她,她就要一辈子装傻,她低声问道,满面不快。
佑爵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了,穆槿宁的赤忱目光,让他不堪其重。他沉默了许久,仿佛不知该如何跟穆槿宁提及。
半响之后,他才开了口,神情黯然。“我跟她的事,从未告诉别人过,没人会理解,我想你也是如此。我同样不觉得光彩,但人心,并不是死物。”
穆槿宁闻到此处,心中的厌恶暗潮汹涌,她一把推开他的手,独自起身,走到菱花镜的面前,她睁大双眸,凝视着镜中的女子,迟迟不曾言语。
伤疤并不长,约莫一寸长,只是伤的并不浅,横在面颊上,称不上因此而变得丑陋,但她同样还是有些苦涩心酸。
坐在床沿上的佑爵,他望着她的背影,烛光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逆着光,他无法看到,但他没见过她如此愤怒的时候。
被她甩开的手,隐约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被放逐在天际的风筝,空虚而孤独。
他眼神一黯,苦苦一笑,这个秘密他藏匿了许久,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而穆槿宁知道了,哪怕她绝不会泄露出去,他也觉得满心难捱。
“你别把我看成是一个怪物,槿宁。”
坐在镜子前的女子,不曾转身,更不曾出口回应。
佑爵皱着眉头,收回了视线,沉声道,他满心恳切,并不是敷衍伪善。“我更没想过要把你推入火海,让你平白无故遭遇这些事。”
佑爵当真没想过,他在自己身边过夜,刘皇后就会找她的麻烦?穆槿宁眼眸一亮,她紧紧抿着双唇,她的心中满是感叹,就算佑爵当真疏漏了,他如今不找任何太医,目的也很明显。
“但你不会问她的罪,她是皇后,是你的母后。她无论多嚣张,多歹毒,你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穆槿宁凝视着镜中的女子,皮肉之伤,她可以吃痛忍耐,唯独不想沦为他们之间的牺牲品。她冷冷说下去,面无动容。“正因为殿下纵容,我在她的眼中,才会彻底是一个笑话。”
他突地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唯独双手却无法落在她纤瘦的双肩上。她望着铜镜之中的佑爵,脸上没有一分笑容,嗓音清冷。“我并不在乎殿下的心跟感情给了谁,只是想要殿下清醒一些,你亲眼看着她伤了我,就该知晓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就不止如此——那个晚秋,如今糊里糊涂,疯疯癫癫的,宫里不也有传闻是她去过了刘皇后的宫里,才会变成此般模样!她以前分明是一个单纯的宫女!”
那回在佑爵的寝宫,宝月公主也说过,晚秋原本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宫女,佑爵当下脸色就变了,不难揣摩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佑爵的脸,宛若没有